在整个华北的局势都完全控制在日军手中的情况下,八分区独树一帜地占到了上风,这让石团长和独立团在八路军中声名雀起,特别在还供给了根据地这么一大批救急物资后,更加是让其它的友军由衷地赞叹和敬佩。
当然,有人笑就有人哭。
日军驻涞源的最高指挥官冢田就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先是石道沟碉楼在无声无息之中被人端掉,没过多久驻有近一个中队和一个皇协军中队的杨庄据点居然被八路军给强攻拿下了,这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以八路军的实力,竟然能拿下有着两座碉楼、两个碉堡牢固工事的据点,这也太可怕了吧,若他们的实力真的进展那么大,那涞源恐怕都不保险了,能打穿杨庄据点,那打下县城对他们就不会很难。
宫本司令官围攻白石山未果以后,冢田就担心八路军会有控制不住的一天,所以才会在离白石山最近的杨庄修了双碉楼和双碉堡。不仅作出了这项针对性的布署,冢田还严令了各部,包含皇协军钱二宝部,不得随意出动扰民,在没得到他的命令前,甚至是不允许离开驻地。所以涞源周边乡镇到处金黄一片,眼见的大丰收,都没受到半分骚扰,这已经算是日军占据涞源这几年来最为收敛的一次了。
冢田的性子算是能忍了,他等待着宫本司令和华北的日军野战师团或是旅团,在疏拾完其它处闹腾的八路军后,再集中兵力对涞源来一次彻底的大清剿和扫荡。他以为,只要自己的部队不去主动招惹八路军,便就能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真到他等待的那一天到来,可哪曾想到,八路军趁着这段难得的修养生息时间,实力发展的非常迅速,竟然能够毫不费力地拿下重兵把守的有牢固工事的杨庄据点,连涞源唯一一个算得上是他心腹的军官山下大尉也命殇于此。
率领部队赶到杨庄时,那儿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除去一些被剥的精光的士兵尸体外,只有着偶尔还冒出的青烟在向他诉说着这一战的惨烈和血腥。
将这近百号皇军士兵火化装坛之后,冢田把部队带回了县城,他决定放弃掉杨庄据点,这个三任涞源日军大队长任上都曾被攻占的地方,在没有足够兵源的情况下,是绝不能再重新修建和驻守了。
钱二宝很想骂冢田的娘,这家伙上任以后,自己缺失了快两个中队的部队了,虽然娄司令念着情分补充了自己部队,可如果继续这样损失下去,鬼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的命都搭在这小鬼子身上。
冢田原本以为自己忍下去之后,八路军也会收敛一点,涞源就不会再起什么变化,可没料到,翻译官赵四突然跑来报告,说八路军托他的家人来告知,说要冢田拿出武器弹药和粮食来换被俘虏的九个日军士兵和三具尸体。
在杨庄焚烧士兵尸体时,冢田就已经知道少了十多个人,没料到竟然是被伏了,八路军绝不会把尸体带走,现在拿出来交换的的除去9个士兵外的三具尸体,应当是负伤后没能救回来的。
冢田是个武士,是不可能原谅背叛天皇当了俘虏的士兵的,但他更是个指挥官,尽管非常的不愿意,他也不得不同意交换俘虏,原因很简单,如果他还想继续自己的军旅生涯,如果他不想被属下背叛,不想被同级军官打击,不想被上司无视的话,这个交换就是势在必行的,哪怕八路军提出再过份的条件,他也得硬着头皮答应。
交换的很顺利,冢田准备的枪支弹药和粮食送到指定地方之后,九个被俘的日军便抬着三个担架便出现在了上庄碉楼周边,那儿几乎是离白石山最远的鬼子碉楼,如果冢田听信底下士兵的建议,设伏对付前来取交换物资的老百姓和八路军的话,恐怕出现在上庄的只会是十二具士兵尸体。
冢田难得守信了一次,换来的是八路军同样的信守承诺,双方各取所需要,表现得完全不像是生死相博的敌人。
用了两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三十支三八步枪和上万发子弹,还有两骡车粮食,换来了九个士兵的安全,对于冢田来说,其实不算一笔很吃亏的买卖,至少是他收服了底下军官士兵的心,能用这么多物资去交换战俘,不是每个指挥官都有魄力敢做的,作为一个底层军官或士兵来说,虽然自己不一定会成为俘虏,但是谁又能担保一定不会呢,如果真有这一天的时候,有一个愿意把自己换回来的长官,当然比那些只会命令进攻、冲锋的长官要好。
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多天,忽然有一日,翻译官赵四突然又报来告知了冢田一个消息,涞源的八路军独立团这里来了一个八路军的大官。
在没有得到主力支援扫荡之前,冢田是不打算去招惹独立团,哪怕是明知道有个八路军的高级干部到了涞源,也并不能提起他的兴致,倒不是他心灰意冷没了进取之心,而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失败一次,损兵折将都还是事小,万一余路军趁机攻占了涞源县城,那恐怕他冢田就算侥幸没死,也将无法再在军队立足。
过了两日,赵四又跑来向冢田报告,独立团收集了上万斤粮食,似乎是要往别处运送,极有可能就是支援晋察冀八路军总部的物资。
冢田这次动心了,如果能截下这批物资并抓获或击毙八路军的高官,那将是奇功一件,正调集军官开会时,突然间各处碉楼据点纷纷报来被攻击的消息,虽然都没有向他求援,但却给冢田敲了个警钟,他立马省悟到,这个奇功不属于他。
把这个消息通报给了临近的日军守备部队和野战旅团后,冢田便解散了会议,在赵四即将走出去的时候,他突然间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赵四怎么会对八路军的内部情况知晓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