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们手中许久不上油,不擦枪保养的步机枪开火后,射出的子弹,在战场的开阔地上,形成了一团团烟雾,飘散在第二营冲击的旷野上。
第二营的冲击阵线,依旧一往无前的向前挪动,土匪打来的子弹,击倒了一些士兵,给占了全营士兵大部分的新兵以震撼,在冲锋中被打中阵亡,比守备战斗的震撼力来的更大,第二营在守备油村时,拢共没阵亡几个人,土匪的一轮射击打死的弟兄,都快赶上在守村战斗中伤亡弟兄的总数了。
新兵们又是第一次打实战冲锋,心里头难免出现了惧意。
“挺住了,不想被打死就向前冲!”
但是在军官和老兵的哨子声中,第二营的弟兄,在小小的波动后,继续着冲击,二营的老兵们主动的加快步伐,给新兵做出表率,带起了全营阵线,土匪开火时,两军相距不过三百米,第一轮射击打完后,第二营的官兵逐渐看清了匍匐在地上的土匪阵线。
一个有组织有秩序的集体在一同移动,集体意识和良好训练让所有人都步调一致,跟随着集体的步伐,被打中的弟兄倒在地上,身后的人立刻跨了过去,尸体登时就和冲锋中的队伍主力拉开了距离,老兵主动冲在前,吼着给新兵打气,而心中因战友伤亡而稍显惊慌的新兵们,许多人又想到了老兵们在战前的叮嘱—越怕死,子弹越盯着你打,谁越害怕,在战场上的动作就不利落,子弹不盯着你打才怪!
有老兵的打气和战前的告诫,还有“血仇”在,被土匪枪弹击倒的士兵给第一次打冲锋奔袭士兵带来的恐惧,很快就消弭而去,
端着枪,迈着步子,每个人四周的袍泽弟兄都在猛冲,高呼着报仇和杀,第二营这十个排的官兵,已经被激出了杀心和搏命之欲。
“嗖,嗖——”
土匪在打完第一轮射击后,全线开了火,所有人对第二营自由开火,各式步枪弹,轻机枪弹组成的弹雨,和第二营的冲击阵线对撞而来,子弹穿空的摩擦声在每一名第二营弟兄耳边呼啸,时而有人被击倒。但,无法从根本上阻碍第二营的冲击
“准备拼命啦,以四连的两个排为前锋,冲开土匪的防线,不要怕子弹打,冲过去!”
第二营营长穆超弯着腰,左手拎着一颗长柄手榴弹,开了盖的手榴弹,拉火环套在了手指上,穆超的右手握着装上了短托的驳壳枪,大喊道。
穆超又闷哼一声,土匪的部署状况尽入眼底,六百多人在匆忙之中排成了区区一道防线,还没有野战工事,正好替第二营减少了攻击难度,穆超在心中窃喜。
二营四连连长关礼上尉连吹两声哨子应和,第二营的弟兄,冲在最前的第四连的两个排,然后依次排列,这两声哨子过后,第四连在前的步兵班各个三人战斗组开始靠在一起,步枪组,掷弹筒组,轻机枪组,秩序分明的按照训练中分配的建制靠拢,排成了应有的战斗组队形。
很快,距离土匪的阵线不到二百米,顶在最前面的第四连步兵突然猛冲,第二营的全体弟兄对土匪的阵线发起了最后的猛冲。
……
土匪的临时防线里,射击还在继续,可第二营猛冲来的阵势,让这些锐气本就不在的土匪出现了动摇,据枪的手越来越不稳,射击的精确度也是一样,越来越差。
“给老子打!”
被称作二哥的匪首左右开弓,红着眼,一手一支驳壳枪,放平了开打,砰砰两枪就冲着第二营的队伍打。
“二哥,丘八靠近了,顶不住啊,让弟兄们撤吧。”
一名土匪被二营的阵线吓怕,趴在了匪首的身后说道。
“死去。”
匪首转身,反手就是一枪,打爆了土匪的脑袋,哀求撤退的土匪,脑袋上多出了一个血洞,倒在地上,再也合不上的眼睛,恐惧的望着天。
“给我打,顶住!”
匪首继续操枪射击,突然,左侧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和气浪,匪首扭过头去,接着,灼热的气浪和剧痛涌入了全身,就一枪的功夫,战况陡然发生了变化,匪首下意识的扣动扳机,打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一枪,整个人湮灭在了手榴弹的扬尘和弹片里。
……
“轰轰轰”
第二营的弟兄冲进了土匪的防线,前排的老兵甩出了手榴弹,大量的手榴弹在土匪的防线里炸开,一轮爆炸,就在土匪的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口子,接着是一轮步枪和手枪的射击,手榴弹攻击,外加惊慌失措的土匪有三十几人被手榴弹炸的粉碎,又有一大片人被打倒。
第二营的弟兄,很轻松的击垮了土匪的防线,六百人组成的单道防线,根本挡不住奔袭突击的第二营,一瞬间,土匪的防线就被打垮,战斗也进入了近战。土匪和第二营的冲击队伍,绞杀在了一起。
这六百名土匪的匪首,已经被手榴弹炸死,土匪现在等于是群龙无首,但这群土匪,不溃还有悍匪的名号,遭受了如此打击,没有溃散,而是抄起了家伙,拿着步枪,大刀,匕首,还有钢盔,冲来和二营的官兵拼起了近战,土匪迅速向第二营的阵线靠拢,收缩了队伍,呈一个半圆形的包围之势,和二营混战起来,
二营的九个步兵排,迅速展开,硬对硬的跟土匪拼上了刺刀,各班按照平时训练的教范,分成了各个战斗组,和土匪杀了起来,三人一组互相配合,用对付日军的办法和土匪对刺对拼,冲击过来的土匪,本以为近战能占到些便宜,可刚一交手,这些土匪才察觉到了不对。
和他们交战的士兵总是互相配合,几人一组,土匪对一人发起轰击,同一时刻至少有两三把刺刀捅了过来,根本应付不来,双方对磕了一分钟,土匪非但没占到便宜,反而被刺死了几十人,许多二营士兵的刺刀上都沾到了土匪的鲜血。
第二营的军官,还有排附,这些操着短枪的军官军士,则用驳壳枪开火攻击土匪,在肉搏的队伍中灵活的射杀想突袭的土匪。
二营队伍中的唯一一个机枪排,带着zb37重机枪,不便近战拼杀,该排则停止冲击,停在了拼杀队伍之后,但也没闲着,机枪排里配有步枪的老兵和配有驳壳枪的军士,在后面用枪见缝插针式的,射杀有把握击毙的土匪,一声枪响,就是一条人命,机枪兵们匍匐在地上,把zb37重机枪的上枪体直接放在地上,装进了弹链,瞄着拼杀的人群,准备随时射杀溃败的土匪,或者是掩护后退的己方步兵。
几百土匪,好像撞了南墙的蛮牛一般,头破血流。
“砰砰”
穆超刚丢完手榴弹,就端起了驳壳枪,两枪撂倒了一个土匪,身边的两个传令兵,两人拿着中正步枪,屏护在穆超两翼。
“杀!”
三个土匪看到了穆超用的是短枪,还挂着望远镜盒,这是军官的标志,两悍匪兴冲冲的从侧后杀向了穆超,三悍匪冲来,穆超和两个传令兵反应不及,只有一个传令兵搂了一枪,放倒了一个土匪,另两员悍匪,一人拿着大刀,另一人左右两手各拿着一把钢口极佳的日造三零刺刀,扑向了穆超三人。
手抄大刀的悍匪,留着络腮胡子,步子虎虎生风,挥舞着占了血的吊环大刀,冲在前发起了攻击,杀向了穆超,穆超来不及开枪,反手把驳壳枪一横,用枪托硬顶向了大刀,同时两脚往后一退,左右两名传令兵,向前突刺而出,但刺杀并没奏效,两名士兵只格挡了拿着大刀的土匪一下,便被悍匪的极强的力道顶开,这时,一名传令兵又被拿着两把刺刀的土匪缠住。
吊环大刀砸在了驳壳枪的木托上,将木托砸碎,穆超手中的毛瑟驳壳枪也随之掉落,刀刃如风般落下,穆超大骂一声娘,身子一偏,刀刃擦着穆超的肩膀落了下去,穆超只觉肩部一阵刺痛,吊环大刀还是擦到了肩部的血肉,开了一小道口子,忍着痛,穆超怒目圆睁,和悍匪对视,用双手抓住了悍匪的胳膊,紧扣住悍匪持刀的双手。
“刺他!”
穆超大喊一声。
“杀!”
穆超的传令兵也都是老兵,见营长制住了土匪,他也反应迅速,没被缠住的那名传令兵抓住机会,使出全身力道出枪,把刺刀捅如了土匪的腹部,这一刺力道极大,中正式直接刺穿了土匪的肚子,刺刀头上带出了两节肠子。
吊环大刀无力的落在地上,穆超一脚踹开了土匪,捡起了自己的驳壳枪。
另一侧,拿着两把刺刀的土匪正和一名传令兵对刺。
解决了拿着吊环大刀的悍匪,穆超和刺杀土匪的传令兵一人一枪,结果了这拿着两把刺刀的悍匪。
穆超杀的红了眼,带着两个传令兵互相配合,又结果了数个土匪。肉搏战中,土匪在战斗组面前,接连被刺,积尸累累,原本占了人数优势,向二营合围过来的土匪,现在是被第二营向前顶着,压着打杀。
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让土匪们的士气接近了极限。
又拼了不到十分钟,旷野之上,开始有坚持不住的土匪向后溃退,接着,整支土匪,都好似泄洪一样,于第二营的攻势下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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