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虎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麻,用棍子举在上面的钢盔便被子弹打掉在地,正落在自己的脚边,他连忙捡起了头盔看了看,不由得惊得张大了嘴巴。
自己的这个钢盔竟然从后面被打穿了一个洞,虽然不大,但是还是令人惊骇,如果刚才自己是戴在头上的,那么此时只怕子弹已经打进了后脑。
萧凌虎忽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顺子看着萧凌虎手中的钢盔,也不由得吐了吐舌头,不由得道:“这个鬼子还活着呢!”
倒是趴在地上的孟繁伟,停止了哼哼,扭头看着萧凌虎的手里的头盔,骂道:“这个鬼子是活着哩!他娘的,他怎么还活着哩?顺子,你也举个帽子让他打,老子就不信,他有那么多的子弹?”
听到孟繁伟如此一说,萧凌虎不由得一怔,此时他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离开这处墙根,还是要想办法早早地离开,毕竟孟繁伟身上还带着伤的。
“顺子,你也举起钢盔让他打,多多浪费他的子弹也好!”萧凌虎道。
的确,按照**的正常比例,对于像八十八师这样的**精锐部队来说,士兵出战前每人可以发四十枚子弹。
但是日本兵就要比**士兵富足得多了,他们身上会背着一个弹药盒,如今使用的是三零年式弹药盒,这种弹药盒由两个前盒和一个后盒所组成,后盒还要附带一个枪油壶。其实前盒可以容纳三十发子弹,后盒可以容纳六十发子弹,加在一起有一百二十发之多,是**士兵的三倍之多。
萧凌虎无法知道那个鬼子的狙击手身上带着多少子弹,却也想到,若是接照正常的日军作战情况,想要耗尽鬼子的子弹并不容易。但是,他之所以要这么说,还是有别样用意的。
张顺听从着萧凌虎的建议,摘下了自己的钢盔来,用步枪举起来支出一半到墙头,也就刚刚支出去,便听到枪声又响起来,他的头盔也掉落在地,捡起来一看,果然也打出了一个洞来。
萧凌虎紧跟着继续用棍子挑着自己的头盔出墙头,还没有等那个头盔停止晃动,鬼子狙击手便打了一枪,这个头盔上又被打出了一个洞来。
看着萧凌虎俯身捡着头盔,孟繁伟还不失幽默地开着玩笑:“我说虎哥呀,你不会是嫌戴着钢盔太热,想要戴个筛子吧?那样正好通风,嗯,也凉快!”
“通你个头!”萧凌虎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家伙是不是不痛了?不痛就赶紧给老子起来!”
“哪能呢?”孟繁伟说着,又开始“哎哟”地叫了起来。
只是,这一回,张顺把自己的头盔举起来之后,鬼子便再没有开枪,显然,他也发现了萧凌虎的诡计,不愿意再上当了。
萧凌虎眼睛一转,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孟繁伟,道:“小孟,准备一下,我背你出去!”
“你不会是要将我来作挡子弹的挡箭牌吧?”孟繁伟叫了起来。
萧凌虎只是不理,对着顺子道:“顺子,你继续在这里坚持住,可千万不要露出头去了!”
“是!”张顺的回答干净利落,远没有孟繁伟那么多的废话。
“如果能够看到那个鬼子,应该打还是要打的!”萧凌虎叮嘱着道。
“是!”顺子再一次回来,他明白萧凌虎的意思,那就是要他也给鬼子一定的威胁,让他并不好过。因为他已经从鬼子这几枪打出来的子弹上判断出来,小楼上的鬼子并不是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射击,而是打一枪之后,便换了一个地方。
萧凌虎俯下身去,已然将孟繁伟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我说!哥呀!你真得要玩命呀?我在你身后,真得是要替你挡子弹的呀?”此时,孟繁伟差一点儿就要哭了出来,心头一片的忐忑。
萧凌虎就好像是无动于衷一样地道:“你不是常说要替我挡子弹的吗?”
孟繁伟连忙叫道:“我……我那是讨好你,拍你马屁呢!”
“既然说了,那么就要办到!”萧凌虎说着,再不顾孟繁伟如狼一般得嚎叫,背着他快速地冲向小院的院门口,他知道,这个院子里,只有月季花那一片区域是危险的,可是不管是他们,还是被堵在屋子里的刘金钢,要想出院门,都要通过月季花的区域。
便是他背着孟繁伟冲到院门口之时,一直在屋子里躲避的刘金钢也跟着冲了出来,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冲过了封锁区。
萧凌虎和刘金钢都不傻,他们两个都明白兵不厌诈的道理。
刚才萧凌虎和张顺接连地试探鬼子狙击手的反应,被那个鬼子狙击手发现之后,理所当然得再不会来作理会,白白地浪费子弹,而这也正是鬼子狙击手最为松懈的时候,此时跑出去也是最安全的。
果不其然,直到三个人都跑到了院子的门口处,那个鬼子狙击手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终于也是打了一枪,子弹飞来之时,月季花上开得最艳的那一朵红花,被打得稀烂。
却也在这时,院子里的顺子也开了一枪,向着刚才枪声响起的地方,因为顺子终于是发现了小楼上开枪的鬼子。
“顺子,你打中没有?”但是跑出了院子,孟繁伟还不忘记问一声。
“没有!”此时,张顺又缩回到了墙根之下,他明明看到了那个鬼子,但是那个鬼子开一枪之后,马上就掩住了身形,而顺子也觉得自己的这一枪打得有些慢了,凭着感觉就知道根本打不到人。
“哎!可惜!”孟繁伟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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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田高彦的确是被气坏了,他虽然受了伤,右臂抬起来比较吃力,但是,刚刚还想要离开这里的**,却又因为发现了支那人的神枪手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强烈的好胜心和仇恨,几乎令他失去了准确判断的能力,此时他只想着能够将那个支那人的神枪手打死。
再接二连三地击中支那人的钢盔之后,野田高彦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他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而刚刚开的那几枪也令他的右边胳膊难以支持,他只得躲在窗户之后,放下右手,将整条右臂自然下垂,只有这样,才觉得自己的肩头要舒服了许多。
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从那个院子里离开过,及至看到萧凌虎驮着一个伤员跑出来,而且另一个方向上也有一个支那军人跑出来之时,等他再举枪瞄准之时,已然失去了那三个人的人影。
气急败坏之中,他只能把那枚最漂亮的月季花当成了出气的对象。
这一次他又回为冲动,差一点儿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他刚刚开完一枪,便不自觉地收身躲起来,却也在这时,听到那开的枪声响起,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枚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子尖过去,如果他晚了半分,那么这枚子弹定然可以打爆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