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还是老样子,一副处事不惊,不咸不淡的态度,只是对于萧凌虎又多出了一份爱护。
“唐叔叔来了!”萧凌虎亲切地叫着,唐松的请柬还是萧凌虎自己送过去的,严世继根本就没有给他下请柬,萧凌虎觉得自己是跟唐股长一起从江西回来的,如果不把他请着,到时候见面不好说话了。
“呵呵,我们的凌虎换身西装,我都认不出来了,还以为是哪里请来的电影明星呢!”唐松笑着摸了摸萧凌虎的头,就好像是摸着邻家的小子一样。
在唐虎的身后,苏先民穿着便服,戴着礼帽,正对着萧凌虎笑。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苏先民的时候,萧凌虎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不安,他也对着苏先民尴尬地露出笑容来。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唐松指着身后的苏先民。
“苏大哥好!”萧凌虎有礼貌地叫了一声。
“咦?你们认识?”唐松有些惊讶。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苏先民道:“那天晚上大世界夜总会闹出那么多事来,报纸上都登了;才隔了一天,萧大少的照片就刊了《金陵日报》的整版。呵呵,如今在南京城,如果不认识萧家公子,那还怎么在这里混呀?”
唐松愣了一下,望着萧凌虎看了半晌,才道:“这几日我去了上海办事,为了赶你这个舞会,昨天晚上才回来,还真不知道咱们大侄子搞出了这么多的名堂来!”他说着,又皱了皱眉头,对着萧凌虎好意地道:“凌虎呀,我跟你爹也算是老朋友了,年青人好出风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你可要记住,这里是南京,是首都,不要太出格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心呀!当心呀!”
萧凌虎的脸一红,连连点着头。
这个时候,冯轩走了上来,对着唐松拱了拱手,笑道:“唐叔,咱们真是有缘呀,又见面了!”
“哟!原来是冯老板,怎么样?这几日生意有眉目了吗?”唐松客套地问道。
“托您的福,还好!”冯轩随口道。
“你到底在哪里立脚了?”唐松好奇地问道。
冯轩道:“还不是听从了您的建议,如今我在青石街那里,租了一个门面,开了一个药店,正在装修和备货之中,准备在下月择个黄道吉日开业,到时候请您喝酒,您可千万要赏脸哟!”
“一定!一定!”唐松也客套着。
冯轩看了看苏先民,道:“这位先生气宇轩昂,不知是唐叔的何人呀?”
不等唐松说话,苏先民当先道:“鄙人苏先民,在唐处长手下当值!”
“唐处长?”冯轩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唐松道:“唐叔不是在调查科当股长吗?难道又升官了?”
唐松有些哭笑不得,萧凌虎连忙解释道:“唐叔叔有两个身份,还有一个是特工总部调查处的处长!”
“原来是这样!”冯轩恍然大悟一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苏先民拱了拱手,自我介绍着:“在下冯轩,是从东北过来,到首都作药材生意的!”
“哦,原来是冯先生!”苏先民仔细打量着他,忽然道:“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先生!”
萧凌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他生怕苏先民认出了冯轩来,连忙道:“苏大哥真有意思,你见到谁都说见过,见到我的时候,也这么说,其实我都把你忘记了!”
苏先民一本正经:“冯先生是不是有一件黑色的风衣?”
冯轩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萧凌虎更加害怕了,他觉得苏先民比那个游长昆还可怕,游长昆不过是一个探长,还没有苏先民这般深沉。而苏先民不仅深沉,还不苟言笑,让人生来就有一种畏惧感。
“那就是了,我的确应该是见过冯先生的!”苏先民越发得肯定。
“冯大哥可是才来南京不久,你在哪里见过他?”萧凌虎追问着。
看着萧凌虎的表情,仿佛有些急躁,苏先民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道:“我可能是在前不久见过你,那次我在追一个逃犯,你很像他!”
萧凌虎差一点儿没有吐了血,对苏先民的毒眼感到害怕,看来,苏先民的目力不仅好,而且判断力也特别得准确,最主要的是他的脑子反应得太快了,太聪明了。
“哦?”冯轩还是泰然自若的样子,脸上不见有丝毫的异样,他笑道:“苏先生真会开玩笑。不过,要说我像的话,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金焰呢!你看呢?”
苏先民微微皱了下眉头,紧盯着冯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苏队长呀,今天你缠着我,要我带你来参加萧家的舞会,怎么到了这里,还是一副办案的态度?”唐松笑着道,也不知道是在取笑他,还是在替他打圆场。
“是呀!”萧凌虎忙道:“大家也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了,快到里面去吧!”说着,叫过一个招待来,让他带着大家进去。
苏先民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客气地说了声抱歉,便跟着唐松的身后,走进了铁门之内。
冯轩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站在门口,陪着萧凌虎,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地抽着,也许是在琢磨着刚才刚刚认识的那个人。
不错,唐松的公文箱里,就是三份档案,苏先民的档案就在其中,这说明唐松对这个人并不放心。如果苏先民是铁杆的特务,他没必要跑到南昌把这三个人的档案调过来。
有一点儿是可以确认的,既然这三份档案是从南昌带回来的,就说明这三个人都不是原本的清白,都被军委会政治部调查过。如今蒋委员长一直呆在南昌,为的是剿灭红军,军事委员会的主要办公人员也跟到了南昌,所以唐松只好往南昌调取档案。
“苏先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冯轩心里在犯着嘀咕。
“大哥呀!”萧凌虎走过来还是不放心地道:“怎么样?姓苏的差点儿把你认出来了!”
冯轩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抽了口烟,道:“他刚才其实是在套话!我真得担心你会说错,还好,你还算是聪明!”
“套话?”萧凌虎有些不解。
“他肯定已经怀疑到了你身上,所以对你认识的人,尤其是像我这样陌生的人,都会被他套套话,一旦你说错了,或者我说错了,他就达到了目的!”
“原来是这样!好险呀!”萧凌虎只觉得浑身都出了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