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沙文华请,萧凌虎便十分大方地走进了一楼的堂屋,一眼看到了正中八仙桌上还摆着四盘炒菜,桌子对面而坐的位置上,分别摆着碗筷,尤其是右边还放着一瓶酒和一个酒盅,走到桌前,他看到这个酒盅里的酒还有一半。x
萧凌虎知道,沙文华由于伤还未好,柳飘飘是不让他喝酒的;而柳飘飘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喝酒,看他判断是正确的,这里还有一个人,就是刚才躲到楼上去的那个人,他应该就是一枝梅。
“呵呵,沙大哥好雅致,与飘飘姐两个人还能够喝得起来!”萧凌虎故意这么着,偷眼观察沙文华的表情。
但是沙文华一脸得平静,根本就是古井无波。
柳飘飘忙道:“坐着也是坐着,闲着无事,喝两口也可以解乏。”
萧凌虎却摇了摇头,瞪视着柳飘飘,不满意地道:“飘飘姐就是喜欢骗俺,俺都被你骗过几回了,所以对你的话也就不怎么信了!”
柳飘飘的脸一红,忙道:“凌虎,你这得哪里话?我怎么就骗你了?”
萧凌虎道:“前几日你还沙大哥不能喝酒,今天就怎么能喝了?难不成是飘飘姐在自斟自饮吗?”
这一句话,令柳飘飘尴尬万分,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回答了。
萧凌霜不知道萧凌虎这又是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见到主人都有些下不了台,忙解着围,对着萧凌虎道:“哥呀,你怎么就这么看不起我们女人呢?许你们男人喝酒,就不许我们女人喝酒吗?”
萧凌虎不愿意与妹妹争论,笑着对柳飘飘道:“姐姐,今天来得真是巧,正赶上吃饭的时候,你不留我在这里吃顿饭吗?呵呵,正好俺跟沙大哥可以吹吹牛!”
柳飘飘忙道:“是呀!看我都忘记了,凌虎,你就坐在这里吧!我再去给你们炒两盘菜!”着,又招呼着萧凌霜:“妹子,你坐在凌虐旁边吧,也要喝儿酒吗?”
萧凌霜忙忙地摇着头,道:“飘飘姐还是不要去忙了!”着,低声对萧凌虎道:“哥呀,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呀?哪有自己跑来讨饭吃的?”
萧凌虎不以为然,却是对着沙文华道:“沙大哥,咱们也不是外人,你是不是呀?俺到你家吃顿饭,你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会呢?”沙文华答着,招呼着萧凌虎坐下来,他自己还是坐到了原来的位置。
显然,在萧凌虎来的时候,他是与人在这里吃饭喝酒的,只是因为萧凌虎来了,那个客人便跑得没了影子。
“凌虎,你要是喝酒,我就去给你换个杯子吧!”柳飘飘指着萧凌虎桌前的酒杯和碗筷。
“等一下!”萧凌虎着,把酒标端起来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放下去,然后笑道:“嗯,姐姐还是快去换一套,俺越是闻,就越是觉得这酒杯里有一股狐狸的味道。”
“狐狸的味道?”柳飘飘和萧凌霜都很奇怪,便是连沙文华也皱起了眉头来,他潜意识地感觉得出来,萧凌虎之所以留下来,只怕是来者不善的。
“你的什么呢?”萧凌霜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来。
萧凌虎笑道:“你这个南京中最像狐狸的人会是谁?”
“是谁?”
萧凌虎转头看向对面的沙文华,向他眨了眨了眼睛,这才道:“当然是那个江洋大盗一枝梅了!老子今天被他当狗一样得遛了一天,本来俺都把他抓到了,可是到末了还被他骗了,将俺妹妹骗得哭了半天。”
“一枝梅?”萧凌霜叫出声来,她忽然有些明白,萧凌虎跑到这里来赖着不走,难道跟一枝梅有关系?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萧凌虎一会儿,又看着柳飘飘一会儿,最后停在了沙文华的脸上。
沙文华和柳飘飘都没有答话,沙文华是不愿意多作解释,柳飘飘却是不知道应该从何起。
此时,萧凌虎的笑容已然消失了,他同样以冷峻的目光瞪视着对面而坐的沙文华,他相信这一切只能是对面这个杀手能够作得了主的,柳飘飘根本就是一个陪他演戏的角色。
“你怎么会知道一枝梅在我这里?”终于,沙文华开口问了出来,声音依然沙哑,这倒不是他装出来的,可能天生就是这种嗓音吧。
萧凌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有些人天生就是个贱骨头,既然躲起来了,就不要让别人看到这才。呵呵,刚才我在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他在二楼的阳台上,虽然他跑得很快,但是我这眼睛也是揉不得砂子的。”
“原来如此!”沙文华也发出一声苦笑来:“这么来,是他自己暴露了目标,也便不能怪我再替他掩示了。”着,对着楼上高声唤道:“一枝梅,你的仇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要躲吗?”
话音刚刚落下,从通往二楼的廊道里便传来了“哈哈”的笑声来,一听到这个声音,萧凌霜便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萧凌虎的胳膊,她对这个声音已然太熟悉了。
果然,从通往后面厨房的门洞里,一枝梅踏着大步转了出来。
八仙桌边,三个男人围坐在一起,桌子上又添了两个菜,便是连萧凌霜也十分识趣地跑到厨下,去帮柳飘飘择菜了。虽然她讨厌大男子主义,对女子不上堂的法不以为然,却也知道,此时的那个饭桌,实际上是三个男人的战场。
沙文华作为主人,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他没有动;只不过,如今萧凌虎坐在了沙文华的对面,八仙桌的右首边;一枝梅坐在了背向大门口的下首方,不过,他的餐具全都换了回来,便是连酒盅也从萧凌虎的面前移到了他的面前。柳飘飘重新拿了一套餐具过来,放在萧凌虎的面前,也放了一个新酒盅。
沙文华不喝酒,这是医生叮嘱过的;所以能够喝酒的只有萧凌虎和一枝梅。
连萧凌虎也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南京之后,第一次喝酒,却是与一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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