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敌人的这个前哨阵地变成了大家的坚守高地。不过真正在上面坚守的人不多,只有五六名,其余人下撤到好几个隐蔽的地方。
队长挑拣了几名特别精干的,顺着刚才敌人逃跑的方向去搞侦查了。其余人留下来休整,等待他们的返回。
夜晚会很黑,不利于行动,只能在傍晚时分到达敌人老巢附近潜伏起来,天擦黑时就动身摸进去。
队长估计找到敌人老巢并返回来部署,时间够用了。他在临动身时,反复强调一定要等到他们返回,千万别自作主张,在没有他们探查到路径及其他情报的前提下莽撞行动。
一切只有等到下午时分再说了,向前进躺在一个掩蔽浅坑内,等着接下来的战斗。
太阳落下去了,闷热减退。
大家脸上流淌的汗渍渐渐变干,但向前进在喝水时感觉到双唇间咸咸的。水的味道很不好,沉淀剂让他感觉到恶心。
但是喝下了几口水后,昏昏欲睡的疲惫也好转了许多。他深吸了几口气,振作了一下精神。看样子,是要行动的时候了,时间过去了已经那么久。
他默默地看了身边的战友们一眼。大家都没有说话,丛林里一片寂静,根本让人发现不到什么。
他在斜坡上的中间位置,前后左右都是人。这里地形很好,可以控制很大一片地方。往下可以看到前方的一条山谷,那条山谷中应该有流水,刚才在中午太阳照射到时,反射着耀目的光亮。
去侦查的人手还没有出现,不知道情况顺不顺利。
从刚进入中午到现在,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向前进倒有点担心起来。这里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一再发生战事,敌人一定加强了十二分的戒备,稍有不慎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那么前去侦查探路的会遇上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
他不能盲目行动,必须得要静心等待。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好让感觉到有点麻痹的大腿松弛一下。四周的丛林里地气湿润,他刚才小睡了一会儿。这里一直很宁静,如果没有任务,他倒是觉得这样很好。
旁边不远张文书也挪动了一下身子,可能是长时间的趴卧着身体部位不适,同样地感觉到腿脚麻痹。
张文书眼眶深陷,脸庞瘦削无肉,但是人还很精神。他在掩蔽坑里趴着,身上覆盖厚厚的伪装,乍一眼看上去很难发现到。
熊国庆跟巴倒烫挨得很近,在他的左手方向十米远。那里有一棵很粗大的树,树冠如伞盖,高高耸起。
突然噗地一声,宁静被瞬间打破。一只鸟飞过上空,惊动起丛林的树叶,哗啦响了一下。只是一下,大家都警觉起来,目光一下子变得异常锐利。
每个人都在一瞬间充满了杀气,在紧张中用冷酷无情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每个人的枪都在跟前或身边的腐草叶中掩盖着,随时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拿起来开火。
没有动静。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等警哨人员的枪响,或者是等敌人的枪响,这是最坏的情况预计。
还好情况远没有那么糟糕。几秒钟后,传来了丛林中两声猫头鹰的叫唤,这是预先约定的安全讯号,表示自己人回来了。
向前进爬起来,他得去参与作战计划制定。很队长带着侦察小组的回来了,他们走得很辛苦,身上全是汗。
队长卸下弹药装具,其他人却没有那么做,只是松开了上衣领口,用手扇风取凉。好几个人围在他们身边,听他们的敌情侦查通报。
敌人的老巢在过去西南方向两千米左右的地方,实际距离要比这远上数倍。山谷峡地不能走,雷场太多,也很容易暴露,只能走最偏僻的地方,上下攀援。
这样一来势必会延缓到达的时间,得要马上出发。估计两千米的实际距离得走上至少两个小时,到达敌人老巢的洞口前方最快也得在傍晚六点多钟,没多少时间就断黑了。
“大家看好了,这是地形及路径图。我们分三路,向前进带你的人顺着左边这条山梁走,跟我带领的中路保持在二十米到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左翼人不能多,一个战斗小组就够了,只是负责策应,担负警戒。”
向前进点头,受领了任务。
“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做,我亲自带领两个战斗小组为中路前锋,深入掏洞。火力配置要猛,手榴弹要多带,没有喷射器,火箭筒配置三具。除了左右翼,另外我们还需要一个火力控制组的人在洞口外,将敌人的重机枪拿来用,到时放在洞口前方一百多米远的小山包上。另外得狙击手黎国石跟随我们。”
总共有十八名精干官兵奉命参与战斗,其余的撤回山上去坚守。跟着参战官兵检查装备,加强火力,火控组的特别注意检查携带了曳光弹和红外夜视仪。
时间很紧,向前进带着熊国庆跟黎国柱跟随。三人率先出发,往左翼行军,给主打分队做掩护,提供警戒。
三人边走边吃东西。
前去的路果然不好走,经过一处悬崖,他们花费了差不多半个多钟头。这样尽捡危险地段走,一则便于隐蔽行军,二来也避开了的雷场。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这话没错。
悬崖绝壁虽然难走,但大家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攀援上下过苦功夫,不是问题。只要能在天黑前赶到预定点就成功了一半。
天越来越黑,丛林里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多度,冷冷的晚风吹来,大家倒是感觉到很舒服。大家身上带的全都是弹药武器,其余的都精简了,负重可还是不轻。
一个多钟头以后,每个人都给汗水浸透了衣裳。
在天黑尽之前,所有人终于进入到了预定点。一部分人潜伏起来,一部分人忙碌着建立阵地。
向前进带着两名战友占据着左边山头,他们的下边是悬崖,高约两三丈。前面一片开阔,一条河流打横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