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中向前进带着巴倒烫和黎国石,拦腰猛插。这样得手了的话,敌人就完全陷入三面受敌的不利态势。
一转头间,远远看到几个敌人猫着腰往他们过来的山边跑,人影子五六个,想要抢占高地。向前进赶紧采用蹲位开火,往前面奔跑的模糊人影打出了一梭子。两个家伙往前扑倒,另一个家伙中弹后则收脚不住,一头栽下前面一点的土坎去消失无踪。
剩下的敌人继续往前冲,向前进开着火赶紧追,手中微音冲锋枪不停咳嗽。此时身后的战友黎国石和巴倒烫也在不断开枪,向着土坎、草丛中连连射击。虽然在夜里光线模糊不清,但只要枪法准,向着一个黑影或者枪口焰火处一个短点射,敌人没有不中弹毙命或倒下的。
向前进前面只剩下了一个还在往前冲的家伙,边跑边回头打枪,枪口焰火在夜里明灭闪烁,子弹扫射在周围草丛,好几颗都从他身边打过去。
眼看那家伙就要进山,向前进顾不得趴下躲避子弹,而是继续冒着被流弹击中的危险,往高坎下一边跑动着追赶,一边赶紧一梭子扫过去。两下相隔五十余米,他没有看到这家伙倒地,也没看见他再继续往前跑及回头打枪,此时他背着向光处,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间大地震动,沉闷而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来,天空中一片红,无数炮弹尖厉地呼啸着向南方飞去。炮群其他阵地的炮袭开始了,向前进等心里知道,突击队进攻战已经开始。
天就要亮了,留给敌人特工的时间已经不多,这对大家有利。
此时一部分敌人继续往这边跑过来,企图抢占退路上制高点。向前进已经运动到土坎下,看不见上面敌人的情况,但脚步声却听得清楚。他想爬上去,但这个坎太陡太高,起码有一丈以上。他赶紧斜斜地往前跑,拉开距离远离土坎,以让视线开阔些。
必须要阻止敌人占据山头,从军事地形学上判断,那里很关键。
他这样往回沿着刚才过来的山下跑,已经远离了战友们,变成了孤军作战。土坎上一个敌人发现了他,向下打来一梭子,他赶紧往前扑倒在草丛里。草丛稀少,他向着地里一块凸起发白的石头接近,然后躲到了石头后面。
炮弹呼啸着飞过头顶天空,地下光线似乎明亮了许多。突击到敌人进攻队形去了的侦察兵们东一枪西一枪,很快将敌人的部署彻底打乱。
黎国石跟巴倒烫拦腰插进去,敌人侧面也受到偷袭,大吃一惊。尤其他们用的是微声冲锋枪,在灌木草丛里占了很大便宜。
特工带队的一个上尉指挥官被打中大腿,这个亏吃大了。看到进攻队伍已乱,周围正不知有多少人马在包抄,上尉指挥官临危不惧,判断了一下情势后,立即决定放弃进攻,在天明前撤出战斗,逃之夭夭。
刚才沿着土坎过去抢占掩护地利的几人全都报销,他这次又派出了五六个。撤退必须有组织,交替掩护才能不乱阵脚。而炮兵阵地上的守军开始打反击,天就快要亮了,上尉指挥官见不是话,再慢一步很可能给里外夹攻包了饺子,他立即下令全线撤退,搜罗起残存的二三十人一蜂窝往这边山下突围。
向前进一个人势单力薄挡不住,反而给敌人火力压制,动弹不得。侦察兵们追来时,朝前开火差点击中他,慌得他大喊“小心”不住。
留在山上阻击的特工只有六个,占据高地牢牢扼守着下面,追兵通不过。天已经开了亮口,敌人应该跑不了多远,向前进叫大家别冒险,等炮兵阵地上的人来说话。
天亮时,一个民兵连也奉命赶来参战,大家对那个小山头形成了重重包围。
敌上尉指挥官因为大腿受伤,亲自留下来指挥阻击。山头杂草丛生,乱石林立,又有树作射击掩护,大家一时间拿不下。得报敌居高临下,抵抗得很顽强,很快在这蹲点的副群长骂骂咧咧地来了现场。
他左手臂给子弹打穿,临时用一根藤子吊着在脖子上。昨夜大凶,差点给特工袭击送命,他上火大了,一肚子气难消。
“得个乌龟都不会剥壳!瞧你们这些个饭桶!”山头打不下,令副群长恼羞成怒。
这会儿的情况是多头指挥,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显得群龙无首。副群长这一破口大骂,参战的几家人马负责人不得不都汇集拢来,在他组织下商讨眼前对策。
现在这里他的官最大,大家都得听他指挥。他想叫大家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论对错都得绝对执行。一句话,他叫上东打狗,就决不能下西撵鸡。
“再给我组织一次人马攻上去,屁大个地方,几个个人,还让他逞能了?”副群长盯着大家,没听汇报,不分析战情,直接就下了命令。
十八连长烂着个脸,像是吃了苦瓜。首长带着一大帮人搞蹲点,在他这里出了大事,他责任怎么都撇不脱。现在发很大火,他心里极度虚弱。这时听不到有人说话,都看着他,赶鸭子上架也得上。
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说道:“报告首长!我们都没这样跟敌人的步兵交过手,打他们没有经验。尤其他们还是最训练有素的特工,近战经验丰富得很的。”
一个赶来参战的基干民兵排长插话说:“他们当中还有个上尉,负责指挥。”
“你怎么知道?有一个上尉好啊!逮住他,抓活的,拿回去老子剥他的皮!打断我的手,老子活这么大半辈子还没吃那么大亏过。”副群长很恼火,语言声色中都带着杀气。
十八连长说:“是,首长!我们一定完成任务,把他们抓活的。”
副群长看着他,不是很信任。再看看周围的人,更没一个值得信任的,就又盯着他,大声问:“十八连长,你给老子说实话,拿得下拿不下?拿不下就再去搬救兵,让他们专业的人来搞这个事情。把这里围紧点,莫让他们杀出血路也跑出去打脱了。”
副群长差点把命杵脱在这里,对特工厉害是最深切了解的。对十八连长的无能,更是恨铁不成钢。
十八连长心中没一点底。阵地刚被特工打得不像样子,死伤惨重还没来得及清点,他十二万分害怕这个事再落在手上。那可是困兽,誓死血战到底的死硬份子。
猛然想起昨天听说曾帮助过三连大忙的那支侦察兵分队就驻在附近,于是像抓着了救命稻草,赶忙报告:“报告首长,步兵有支最厉害的侦察兵分队驻在附近。只有请他们来,这里才能打得下。近距离步兵攻坚打山头战,他们经验最丰富!硬对硬,没问题。”
“有步兵侦察兵在?你怎么不早说,昨晚也请来帮忙守这里阵地老子就不会这么惨了!立刻联系他们,请他们马上赶来这里参战!”副群长大声下令,要十八连长立马去请来帮忙。
昨晚叫上侦察兵分队的步兵排长这时说:“报告首长!侦察兵,我旁边的他们就是!”
副群长“嗯?”了一声,拿眼看过来。
大家都看着向前进他们。
“就这几个?”副群长还没听到他们昨晚的具体战情报告,很不以为然。
“是的,首长!就是他们几个。”那个排长说。
“那好吧。叫他们负责人来,我跟他们谈谈,看他们要什么。他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要大炮,老子立马就喊抬来这里摆着。”副群长很大气。
“负责人在这里,你面前的就是。”巴倒烫推推向前进,让他上前去。
“嗯?我是不是看错了?还是你们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的?看起来那么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到底行不行?”这个副群长烂着个脸子,变得很不高兴很不开心。说完他摸摸手臂上伤口,那里痛起来了。
向前进有点难堪地站着。
昨晚有三连过来这里的兵这时就赶忙站出来说:“报告首长,行行行的,绝对行的!上次我们阵地上那几个特工,就是他们打的。他是向前进,步兵里顶厉害有名的硬角色,曾经猛烈宣传过,厉害无比的,总之等会你看了后就无话可说了。”
副群长不以为然。十八连长却欢喜得打跌,竟然遇到高人,他急忙向首长保证说:“首长!千万不要小看他,古人云有志不在年高!他打仗,一出手那是一个打十个八个,敌人特工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尿的!”
救星在此,他生怕自己的头头把人给得罪了,赶忙站出来打圆场把好话说在前头。
副群长于是再把向前进从头看到脚,问:“是不是哦?你们莫哄我。”
十八连长急忙说:“是是是的!是是是的!”
副群长说:“既然你说行就好,记得那个上尉要给老子抓活的。十八连长,别的不多说,你们反步兵雷场是怎么布设的?昨晚特工一个没炸着,扛着枪摸来把老子这里打了一火!可能要住院几个月。把你这的地图拿过来!老子亲自看看地形图再说。”
“是是是!”十八连长脸上汗水十八颗十八颗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