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克洛迪雅安静地询问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不知道秦亦现在在想些什么，但他既然愿意坐着说话，显然已经做好了让步的准备。
毕竟某人要是真想让她难堪，完全可以像过去那样，将她弄晕了拍拍屁股走人。
秦亦瞧见克洛迪雅巧笑嫣然的模样，则是没什么脾气，无奈地说道。
“你就不能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我也是要交差的好不好？”
“你要交差，然后让我出卖我的祖国？”
克洛迪雅反问了一句，扭过身子骑坐在他腿上，两手抱上他的脖子。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我装没看见，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要是没想过你，我会坐在这跟你说话？”
秦亦愁眉苦脸地说着，想想这么僵持着不是办法，低声道。
“我不想让你为难，要不我们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两全的办法？”
“我不觉得这事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存在。”
克洛迪雅摇摇头，异常直接地说道。
“你已经得到我了，我没有其他的筹码，况且我在FBI的地位不足以给你便利。”
“那你就不能不要那么贪心？”
秦亦满脸苦笑，用比较折中的口吻说道。
“我答应你，事后松本洋子和毒蛇都会送到你手上，怎么样？”
“你知道的，我一直是个很贪心的女人。”
克洛迪雅无视了他的后半句话语，嘴角含笑道。
“这对我来说是个机会，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另外你也欠我一个机会。”
“你就那么想升官？”
秦亦眉头紧锁，拿她没有奈何。
华夏有句古话，一夜夫妻百日恩。
他不可能真对自己的女人怎么样，问题是他需要东西向利刃交差，着实叫他左右为难。
“我想不想升官，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克洛迪雅坦然说着，犹豫一阵，开口道。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带走松本洋子让我恨你，另一个是把她交给我处理。”
“你能不能不这么逼我？”
秦亦有些气急，不过心中对此也能够理解。
没人知道如今因斯布鲁克有多少吹笛者的人，松本洋子失手，早晚会有人前来尝试营救。
克洛迪雅迫不及待要把人带走，只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
要是把松本洋子留在酒店，到时面对吹笛者的大量人手，他们的力量很难将她保留下来。
“不是我想逼你，是你在逼我。”
克洛迪雅坐正身子，说道。
“要不这样，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将来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以无条件为你提供支持。”
“无论任何事？”
秦亦眉头轻扬，眼下没有第三个选择给他，只有委曲求全了。
“当然不是。”
克洛迪雅见他松口露出满意的笑容，伸出两根青葱般地手指道。
“第一，不能是有损我祖国利益的事。第二，不要指望我会跑去华夏嫁给你当媳妇。”
“咳！这个第一条我能理解，第二条算是什么鬼？”
秦亦被她滴水不漏的话语逗得哑然失笑，暗叹一口气，背靠在沙发上。
“算了，这事要你当作没看到确实很难，就当我吃亏，你把人带走好了。”
“真的？”
克洛迪雅美目一亮，似有所指地说道。
“这么做，你怎么给利刃交差？还是说，你打算把我的条件卖给他们？”
“我从没碰到过松本洋子，有什么好不好交差的？”
秦亦振振有辞地说着，两手握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道。
“至于你的条件，我一个人用就好了，要是交给利刃我不是亏大了？”
“嘁，说得跟真的一样。”
克洛迪雅翻了翻美目，忽然再次送上红唇，在他嘴角轻点了一下。
“谢谢。”
“就这样？”
秦亦一脸欲求不满，连香吻都算不上的轻啄跟他的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晚上我来你房间睡。”
克洛迪雅异常光棍地笑了笑，拍拍腰间两只爪子示意让他松手，说道。
“抱歉，我也不希望用这种方式逼你，但是我没的选，希望你能理解我。”
秦亦沉默着点点头，放开双手让她离开。
其实要向利刃交差，就算拿不到毒蛇手里的东西，克洛迪雅的承诺已经完全符合了要求。
无论克洛迪雅是否会因此升官，她始终是一名FBI老牌特工。
她的承诺比毒蛇手里的东西更有实质性价值，只是某人不打算把她的承诺交给利刃罢了。
眼看着秦亦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克洛迪雅没有打扰他，卷起一阵香风离开了房间。
这件事不存在一荣一损，不只是她付出了代价，秦亦同样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别看秦亦说得那么轻松，只要不承认碰到过松本洋子就可以，事实真的瞒得住利刃吗？
答案，毋庸置疑是否定的。
将心比心，克洛迪雅此时心中感觉对秦亦亏欠了很多。
秦亦要护着她的心思很明显，可她不得不将松本洋子掌握在手中，为了官途也是为了祖国。
要怪，只能怪两人为不同的国度服务，各自有各自的底线……
……
克洛迪雅离开没多久，何静探头探脑地走进房间。
瞧见秦亦坐在沙发上神色怅然，何静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低声道。
“哥哥，克洛迪雅姐姐把那个女人带走了……”
“嗯，我知道。”
秦亦应了声，没有多做言语，只是扭了扭屁股给她空出位置。
何静扑闪了两下美目，轻咬着红唇坐下来，怯生生地问道。
“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事？要不……你骂我两句？”
“傻丫头，我骂你做什么？骂你又能改变什么？”
秦亦苦笑着看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瞎想，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自己出了点问题，怪不得别人。”
何静扁了扁小嘴没有出声，娇躯倾靠过来，看起来就好似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秦亦见状只得伸手搂过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心中好气又好笑。
松本洋子的事坑了就算了，这小妞还难得地给他机灵了一把，发觉了自己做错事。
方才的局面，其中确实有何静的原因，但是秦亦真的没有怪过她。
要不是他自己跟克洛迪雅有着云雨的情份，如今也不至于那么被动，不得不把人交出去。
……
夜，渐深沉。
何静最终成功在秦亦怀中舒适的温度下睡了过去，仿佛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面对这种情况，秦亦这个上司兼保姆，只能老老实实把她抱到隔壁房间的床上安顿好。
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要过的，保姆也是要当的。
虽然与提前回云海的机会失之交臂，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
松本洋子未必会供出毒蛇，就算她真的供了出来，毒蛇当年跑了一次照样能跑第二次。
当然，若是毒蛇面对多国情报机关的天罗地网都能跑掉，要抓住这个家伙恐怕很难。
只能说一切随缘，说不定哪天毒蛇想不开，跟松本洋子一样来个“送货上门”什么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秦亦重新振作了精神，拿出手机联络龙九。
他跟克洛迪雅是那么说的没错，不过该交代的还是得交代一下。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等电话那头龙九开口，秦亦直白地说道。
“九哥，抱歉，我失手了。”
“哈？这么快失手了？”
龙九惊愕得不行，想想几个小时前才通过电话，狐疑地问道。
“怎么回事？你小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嗯，我上了一个FBI。”
秦亦很老实地将事实交代出去，不过没有提及克洛迪雅的身份。
“我擦！连FBI你都敢上？”
龙九冷不丁爆了句粗口，哭笑不得地说道。
“算了，失手就失手了，反正上面没有硬性要求说一定要得到毒蛇。”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秦亦对龙九包庇自己的行为丝毫不觉得意外，以两人多年的关系，不包庇才显得奇怪。
“你要是给我保证不会回来找麻烦，我可以尽量给你跟上面争取。”
龙九淡淡地说着，话语间蕴含着些许深意。
“我给的保证你会信？”
秦亦自嘲地笑了声，沉默一阵，压低了声音道。
“整件事前后吃亏的都是我，那几个王八蛋占尽了便宜，你要我忍气吞声？”
“不然呢？你都这么说了，上面那些人没你的保证，会让你回来？”
龙九没好气地说着，继续道。
“我觉得你还是暂时消停一阵，以后有的是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有的是时间。”
“成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秦亦没有再坚持，经历了那么多他也是放开了。
从MI6的事件开始，吃亏的就一直是他，而某些人则占着便宜。
甚至在奥地利因为克洛迪雅的出面，几个失手被MI6抓住当把柄的杂碎都恢复了自由身。
追溯其源头，秦亦从云海到奥地利受了那么多从未有过的气，可不就是因为背后这群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