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给谷青山夫妇烧完“头七”,已是五十多岁的谷寿全,独自在自家院子沉闷着坐在板凳上抽着烟斗,随着烟斗上的烟丝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谷寿元心里更加沉重,老伴撩帘从里屋出来,看见他独自抽烟,便凑上前,
“掌柜的,我不是不收留满囤,可咱家大小七口人,这年头你让我上哪儿弄吃的呀?”
“唉,那你说让他去哪儿?”谷寿元焦虑道,
“掌柜的,我哪知道呀,我也知道满囤是个苦命的孩子,可你也得比量着过日子吧。”老伴有些急了,
“你没看见,这几天我都四处去借粮,已拉下一屁股债了。”
“先将就着过吧,我这几天再琢磨琢磨吧。”谷寿全边说边将烟斗放到鞋底磕几下,然后插进腰带,
“我去看看满囤。”说着,谷寿全站起来,朝大门门外走去,
“你早点带满囤回来吃饭啊。”老伴在后面喊着,谷寿全答应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谷青山的家在村中间,离谷寿全家不远,三间草房围着一个院子,房子已被日寇烧没了,只剩下墙壁跟门楼;自日寇血洗谷家村后,谷寿全一直没让满囤回去,跟他在一起吃饭睡觉;今天早上上完坟后,满囤告诉谷寿全想回去看看,谷寿全想让他独自回去也好,跟天上的父母说说话,就同意了。
转了两个弯,老远就看见谷青山的家门口放着一辆自行车,坏了,鬼子又来了!谷寿全心想,当时只有鬼子和城里有钱人才会有自行车,村里就谷寿元家里有,自行车停在谷青山门口肯定有事,谷寿全来不及细想,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快步来到谷青山门口,大门敞开,门板早已被日寇砸坏,谷寿全一个箭步冲进去举起石头四下张望,冷不丁从旁边闪过一个人影,顺势抓住他的手并反手把他的手别在身后动弹不得,石头掉落地下,正在低头哭泣的满囤听见声响,紧忙抬起头来,
“三爷爷。”
听到满囤叫三爷爷,在满囤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站起身,朝那人摆了摆手,那人即刻松手,谷寿全来不及查看情况也顾不得手腕被抓的疼痛,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把满囤搂在怀里,怒目圆睁地望着对面那个人,
“有本事冲我来,他还是个孩子。”
那人不但没被激怒,反而笑起来,满囤也在谷寿全的怀里露出一丝笑容,
“三爷爷,他们不是坏人。”用手一指对面那人,
“他是我舅舅啊。”
谷寿全这才松开双手打量一番,对面一个中年男子,个头和他差不多,也挺魁梧,脸色黝黑但透着红光,身着浅黑色上衣和灰色有点发白的裤子,微笑是时脸上还露出两个酒窝;他身旁也站着一个体型较瘦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粗布衣裤,一副农民打扮,也笑嘻嘻地望着他,谷寿全身旁是一个长相英俊的小伙,但头上戴着礼帽不像是个好人;被满囤称为舅舅的中年人满含热泪迎上前,紧紧握住谷寿全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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