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还在搜索着,可是想在这片堆存着各种物资的码头上找出两个人来实在是太费劲了。
发电机给被人家给炸了,一夜之间都肯定都是修不好的。
用于照明的手电筒却终究有限,十几把手电筒撒到这么大一片码头中真的就如同漫漫夜色中的萤火虫。
而那手电筒还轻易地不敢开,万一把潜入进来的这两个小老鼠给惹恼了,来上一枪那可绝不是玩的。
同理,火把虽多却同样是不可以用的,因为那东西是明火,但凡世界上的军火重地都会写有大号的文字标识“严禁烟火”外加一个感叹号或者骷髅头,且不管他是中英法美,还是德日意奥。
一旦发生打斗,把那火把往弹药堆或者汽油桶上一扔,那只会轰地一声一了百了。
而此时在其中一堆足足比一栋房子还高的物资存货顶上,传来了两个人的低语声。
“我叫霍小山,中央军的。”
“我叫牛如皋,没当过兵,是河南的。”
“你没当过兵身手咋这么好?”
“我是嵩山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哦,少林武僧的弟子啊,那你跑到这里干嘛来了?”
“来杀鬼子啊!”
“杀鬼子有军队呢,再说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这不是在少林寺练武嘛,然后黄河不就发大水了吗?我就跟师父请了假回家看看。”
“哦,你家也遭大水了?家里人呢?”
“回家一看还家里人呢,连整个村子都被水冲没了!这该死的小鬼子!”
“这跟小鬼子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那小鬼子炸了黄河大坝能发大水?”
沉默中……
“喂,你咋不说话了?”
“哦,没事,那你怎么又跑到这南京城来了?”
“家都没了,我这半拉子和尚还当得什么劲?!我就没回去,就到处暗算小鬼子,打死几个算几个,打到哪就算到哪,一来二去就跑到这里来了。”
“那个鬼子的发电机是你炸的?”
“啥发电机?”
“这个,这个,怎么跟你说呢,就是你扔了颗手雷,灯就灭了,明白了不?”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我也不知道那是啥地方,反正灯光亮,鬼子多,我就扔了几颗手雷,然后灯全灭了,太好玩了,嘿嘿。”
“别嘿嘿了,有鬼子过来了。”
“哪呢?我咋没听到动静?不对,来了,不少呢,我说你这个东北小子的耳朵咋比我还好使呢!”
“一会儿再夸我吧,咱俩再干他一下。”
“好!咋干?”
“我摸摸这箱子里头,是手雷!就用这个吧。”
“好啊!好啊!”
“我说你可别把那个销子拽下去,要是拽下去这手雷一响,咱俩可比鬼子飞得还高!”
“为啥?”
“傻呀你,咱俩现在肚皮底下都是手雷!”
两分钟后,码头里又一伙日军遭到了袭击。
用来袭击他们的武器先是成箱的手雷直接从弹药堆上砸了下来,然后是就是一顿手雷雨。
虽然那铁香瓜没有爆炸,但砸在脑袋上也绝不是起个包那么简单。
一分钟后,袭击结束。
这次袭击又成了新的一拨混乱的开始,东南西北中,只要是这片码头的区域里接二连三地发生了来自两个小“老鼠”的袭击。
前来搜寻的日军叫苦不迭,轻则被了个头破血流,重则一命呜呼。
在这样的袭击足足发生了八起后,忽然在这片码头中心区域的几盏灯竟然亮了起来!
前来搜寻的日军士兵们顿时爆出来一阵欢呼声。
原来,却是南云忍从南京城别的部队那里调来了小型发电机。
日军绝不是一无是处,他们竟然在混乱之中,利用那小型发电机把中央区域的几盏灯和这台小型发电机连在了一起。
“别动!”霍小山一把拉住了牛如皋。
灯亮的时候,霍小山和牛如皋两个人正在一堆物资边上藏着呢,他们距离那重新亮起来的灯也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之所以说是藏着,那是因为所有的灯都灭了,在存货堆的哪面藏着都是一样的。
可是当灯突然亮起的时候,霍小山和牛如皋两个人一下子就暴露在灯光下,吓得两个人忙躲藏到了那堆物资背对灯光的阴影里。
“灯都亮了,咱们还不从那黑的地方快点跑?”牛如皋道。
“你一跑说不定就真进了人家的埋伏了呢!”霍小山低声道。
“怎么可能,不跑在这等死啊?”牛如皋可真有点沉不住气了,这灯都亮了,鬼子再往上一围,他们还哪有路可跑?
“告诉你不能跑就不能跑,现在他们不敢动,我手里有枪。”霍小山说道。
“你有枪管屁用,小鬼子手里的枪比你多的是。”牛如皋对霍小山手里有枪的说法嗤之以鼻。
“他们不敢开枪也怕咱们开枪,这里都是军火毒气什么的,知道不,咱们两个小命不值钱,可咱们两个要是把这个码头给炸了那就值钱了!”霍小山知道得跟这家伙解释了,这家伙看起来也是个犟种。
“那就炸了啊!”牛如皋说道。
“你敢炸吗你不怕死行,可这里还有毒气弹呢,炸了江边的老百姓得死多些?你别插嘴,能听我说话不?”霍小山也有点来气了。
“那也不能在这等死啊!你不跑我可跑了啊。”牛如皋说道。
“我给你说几句话,你听完了跑不跑就由你了,我也懒得管你。你不用怕,鬼子现在还没想好怎么抓咱俩呢,他们怕我开枪,咱们就在这猫着,一时办会儿没事。”霍小山说道。
还好他这么一说牛如皋不吭声了,否则霍小山还真以为这小子是另外一个莽汉呢。
不过,看来啊,这牛如皋的这个名字起得还真有讲究。
古代岳武穆手下有一员大将叫牛皋,性格鲁莽能打善斗,看来给牛如皋起名的牛如皋的那位被大水冲走的爹肯定就是牛皋的一个粉丝,要不咋叫如皋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跑吗?”霍小山接着说道,“你觉得咱们两个是不是象两个在黑屋子的小老鼠,你知道怎么生擒活捉黑屋子里的老鼠吗?”
“凭咱俩的身手别说抓老鼠了就是狼都能逮着”牛如皋道。
“别插嘴!”霍小山训了他一句。
“你问我话呢咋还不让我说,净你的理。”牛如皋不乐意了,不过终究是又闭上了嘴巴。
于是,霍小山又开始接着说:“最好的办法是当你知道屋里有老鼠了呢,你在墙角边弄个口袋敞开口就堵在通向老鼠洞的必经之路上,然后你猛地一点灯,你说那老鼠一见着亮了会咋跑?”
“那当然是往自己洞里跑啊!”牛如皋说道。
“你说的不全对,那老鼠见亮后自然是贴着墙角边跑对吧,咱在那里不是放着个敞口的袋子呢吗?满屋都是亮的那袋子里头可是黑的,那老鼠见着黑的自然就一下子钻进去了,然后咱再把袋口一扎,那老鼠就被生擒活捉了知道不?好了,我讲完了,你可以跑了,我不拦着你。”霍小山说完了。
牛如皋毕竟不是真的莽汉,刚才也只是见鬼子把灯弄亮了着急了,现在一听霍小山这么说也明白了。
过来抓他们两个的鬼子可是半天没动静了,那说不定还真的就在那灯光照不到黑灯瞎火的地方等着他俩上钩呢,于是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
“你都跑啊?我不拦着你,我要是拦着你我就是小狗。”这回霍小山可不客气了。
这牛如皋身手相当不错已经和沈冲有一拼了,可性子实在是有点急,这逃命是两个人的事,要是以后事事都跟他解释就算自己有那么一个好脾气,可也得有时间跟他解释算哪。
“嘿嘿,我说霍兄弟我错了行不,以后都听你的。”咦,这牛如皋还真的就是从善如流知错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