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梁和精神?”
李鸿章目光一凝,望向何长缨。
在他温和的目光下面,藏着惊骇的锋利,然而却不再细问,只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就此揭过这个太过于敏感的话题。
很多的东西知道个大致就行了,不能说太清点太透,要懂得难得糊涂,才是长久之道。
当夜,何长缨几人并未久留,面见李鸿章以后,连晚饭都没在驿站吃,随即率军离去。
在离开之前,何长缨和大英帝国津门总领事宝士德之间,有过一段简短的英文对话,不过除了在美国留学的唐绍仪能听懂个大致,其余人都是一头的雾水。
而唐绍仪低眉敛目,别人也无法通过他的眼睛去看出任何的端详。
王文锦嫌弃夜黑难行,而且去苏庄村,存属于多余绕路,就与何长缨,徐邦道他们议定,明日先去廊坊,抗倭军随后就至。
2月23号清晨,马车咕噜,车辆重新启程,李经方,李鸿章坐在一辆摇摇摆摆的马车之中。
经过昨晚何长缨的求见,昨夜又睡了一觉,此时父子两人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像昨天清晨出京时那样满腹的悲愤茫然。
此时,李鸿章也算想开了,明白人都能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至于那些天下愚夫的咒骂,就全当耳边的风儿,随他们去吧。
“父亲,儿子就知道安之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他嘴里的脊梁和精神,昨夜我想了半宿,还是没想的明白。”
李经方看到父亲的眉头舒展了很多,心里面也是非常的高兴,更让他更加高兴的是,证明何长缨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为己一利,不惜陷天下于大乱的那种人。
“不是想不明白,是你不愿意往那浅显易懂的地儿去想,何长缨已经把话暗示的再清楚不过,而你却总想给他找到别的解读;何为脊梁,何为精神?在咱大清向来只有主子和奴才,只有跪着的软骨头,只有混世等死,钻营狗苟,——还不懂么?”
李经方的脑海里面,如同被一道炽热的巨斧劈开里面的迷雾,露出湛青的蓝天,还有天空下如山如林的刀枪锋刃,纵横奔淌的血色长河。
让他浑身战栗,无与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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