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星额头的包还没消掉,闻问看好像有点淤血,回家后弄了块热毛巾给她,“热敷。”
辛星接过毛巾,有点烫手,“直接贴在上面?”
闻问笑,“嗯直接贴在上面。”
辛星将毛巾贴在额头上,有点舒服又有点疼,“家里有个医生真好。”
闻问手指点着iPad,没有抬头,“今天想吃什么?”
辛星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都可以。”
闻问将iPad递给她,起身去厨房,“自己再点一些吧,中药应该快好了,喝完药过会就能吃饭了。”
辛星点好晚餐就下了单,看见闻问端来的中药有点头疼,“一定要喝吗?”
闻问将药放在茶几上冷一冷,“介意我给你把个脉吗?”
辛星想着要是脉象没问题的话,说不准就不用喝了,于是摞起毛衣,伸手过去,“可以。”
闻问轻轻将手指搭了上去,辛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指甲也剪的很干净,甚至是可以去做手模的一双手。
闻问轻声开口,“细沉弱,还是要谨遵医嘱,喝吧。”
辛星倒是来了兴趣,“能看出我的睡眠质量?”
闻问摇头,“深层次的看不出来,但是你的脉象不稳,也不够和缓有力,爷爷开的方子你得按时喝。”闻问顿了顿,继续开口,“肝气郁结,宫寒体虚,如果再不好好调理,以后怀孕也会很困难。”
辛星愣了一下,无所谓道,“没关系,反正我以后也不想生小孩。”
闻问还在回想药方里有没有性寒的东西,听到辛星的话,顿了一下,“不易怀孕是导致的后果,没有女生一定要生小孩的,身体是你自己的,只有调理好了,才能更健康,没病没灾就是对自己最好的照顾了。”
辛星突然觉得这个话题有点诡异,伸手打开电视,转移话题,“你怕鬼吗?”
闻问看到她的动作,笑了,“不怕,但是你别转移话题,先把药喝了。”
辛星转移话题失败,只能伸手去拿碗,感觉温度差不多,就忍着一口气喝了,长痛不如短痛。
闻问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辛星将电视音量调小了一些。
“是哪个?哪一版的?”闻问伸手去拿iPad。
辛星隐隐能听到是个女生的声音,好像是在要什么指南。
闻问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好了,发给你了,你接收一下。”
辛星正查看着班级群里的消息,辅导员在群里艾特她要处理什么事情,不禁有点烦躁。
闻问听着电话,有些无奈,“中医四诊,望闻问切,你人不去看要电话号码问诊有什么用呢?”
辛星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闻问,闻问继续开口,“爷爷的号挂的比较满,毕竟他年纪也大了,一天看不了太多人,如果你真的想去,那就提前一个星期去医馆预约吧,其他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辛星离闻问有点近,电话里面说什么几乎能听个大概,闻问听着电话,更无奈了,“怎么能让我给你把脉呢?我又不是专业的,虽然家里人是中医,但我学的西医啊。”
闻问挂断电话后,辛星就忍不住了,调侃他,“你说你不是专业的,那刚刚还给我把脉?”
“虽然不专业,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闻问笑,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毕竟是中医世家,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差,辛星还是很相信闻问的,于是笑笑继续处理群里的信息。
辛星吃着饭和闻问聊天,“你是在哪里上学啊?”
闻问抬头看她,“哦对,上学期刚过了托福,开学直接去国外读了。”
辛星有些意外,“我最近也在看这些,也想去国外读书。”
闻问学西医,所以有海外求学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可是他不太明白辛星为什么会想,况且田源应该不会同意,“为什么?”
闻问是田源的朋友,自然也就是她的朋友,辛星没想隐瞒原因,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因为我和我男…前男友在一个学校,我怕尴尬。”更怕会忍不住去找他。
闻问轻声开口,“你这是逃避呢。”
“我只是觉得,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像光一样耀眼,如果因为我黯淡了,我会觉得难过。”辛星无厘头地这么说着。
她觉得闻问可能不会懂,但闻问其实可以理解,他第一眼见到辛星就觉得她很不一样,所以他大概能明白那种感觉。
闻问抬头看她,“田源哥会同意吗?”
辛星摇头,“可能性不大,所以先把考试过了再和哥哥说吧。”辛星顿了顿,“到时候你能帮我和哥哥说说吗?他应该能听得进去你的建议。”
这是辛星自己家里的事情,按理来说闻问不想参与过多,可是辛星开口了,他想帮这个女孩子达成她想要做的一切,闻问思考的有些久,久到辛星觉得他是在委婉拒绝帮她。
闻问喝了口青梅酒,“我可以适当帮你说说话,可是如果田源哥有什么想法和建议你也要听一听,因为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顺利达成的,也要做好不被同意的准备。”
辛星觉得闻问这个人简直太温柔太认真了了,他没有草率的说一定能帮她做好这件事情。
饭后,辛星把刚刚到的戒指戴进左手的食指上,尺寸刚刚好,“这个戒指好看吗?”
闻问偏头看,是一枚乳白色戒圈的戒指,“好看,这是什么材质?怎么还晶莹剔透的。”
戒指是乳白色的陶瓷戒圈,镶着一个四角星,简单精致,戴在辛星的手上闪闪发着光。
辛星墨迹了一会就回房间洗漱了,闻问坐在沙发上清理笔记本里一些不要的文件。门铃忽然响了,他以为是田源回来忘带钥匙了,谁知道一打开门外面立着个巨大的板,田源伸了个头出来看向闻问,“快,帮个忙,帮师傅一起搬。”
闻问愣了一下,抬手去帮师傅,四个人搬着两个巨大的板进屋。闻问用湿巾擦了擦手,“这什么啊?”虽然看着大但其实不太重。
田源从抽屉里翻了个美工刀出来,小心划开外面包着的牛皮纸,辛星洗好澡听到动静也就下来了,愣在楼梯上,刚好视线高她看得也清楚。
是画啊,是油画,是辛星为了给君竹表白那天跳的舞里被抓拍的一张照片,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辛星明眸皓齿,长卷发间有着星星点点的银色亮片,身段婀娜,明媚自信。
辛星从楼梯上下来,看着那幅画陷入了沉思。闻问确实有一点点被惊艳到了,他第一次见辛星的时候只觉得这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是温柔的,却不是自信的,可是这张照片漂亮的张扬,眉眼间全是自信。
辛星其实不是很开心,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很少想起君竹,可是这一张照片就瞬间让那些尘封的记忆破土而出,“这个画是要挂在哪?”
田源很满意这幅画,他是在辛星和君竹分手前下的订单,现在画到了,也不能退,只能带回家,“你想挂哪就挂哪。”
辛星转身上楼,“随便放哪吧,别让我看见就可以了。”
田源让师傅把画搬到了楼上书房,有些无奈,“这孩子,一直走不出来可怎么办。”
闻问看着那幅画,莫名其妙有些失落,“要去看看她吗?”
田源摇头,“哎呀,我害怕她掉眼泪,看到难过,要去你去。”
闻问没说话,他也不敢啊,他也害怕女生哭。
闻问回到房间看了会电影,有点静不下心,去阳台透了会气,隔壁就是辛星的房间,只看见了暖橙色的床头的灯发出来微弱的光。
闻问突然想起来之前颜芷送过他一个晴天娃娃,他一直带着,而且长期被中草药熏香,能够舒缓人的情绪,闻问把衣柜里带了好几年的晴天娃娃拿了出来,给颜芷发了信息,询问她自己是否可以将它转赠给辛星。
颜芷很快就回复了,“送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了,给谁妈妈都没有意见,如果辛星喜欢,妈妈也很高兴。”
闻问拿着晴天娃娃在辛星房间门口站了一会,才抬手敲门。
“请进,门没锁。”辛星起身整理了一下睡衣,将落地灯打开,房间明亮了许多。
闻问就站在门口,女生的房间进去总归是不太方便,“你过来一下吧。”
辛星有点意外会是闻问,她本以为是田源,想着闻问会觉得不方便,于是走过去,他闻到的辛星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怎么了?”
闻问将手里的晴天娃娃递给她,辛星的眼睛有点红应该是刚刚流过眼泪,“这个送给你。”
娃娃不是很大,只占据了闻问的手掌心,很可爱很漂亮也很干净,“为什么送我这个?”
闻问温声开口,将娃娃递到她手边,“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晴天,田源哥看到你哭会很难过。”
辛星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掉出来了,“谢谢你。”
令闻问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也没想到这样还能让辛星掉眼泪,他有点手足无措。
田源也挤了过来,调节气氛,“哎呀闻问,你看看你,我就说她是一个爱哭鬼吧,现在弄哭了你看可怎么办?”
辛星下意识反驳,“我才没有。”虽然眼泪掉的凶,但语气还算平静。
田源摸了摸妹妹的头,认真了一些,“好了好了,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哥哥也就很开心了。”
辛星看了眼闻问,对方笑得温柔美好,手里的娃娃好像真的给予了她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