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束，袁重感觉像充过电了，感谢不靠谱儿和不爱小气鬼：“我准备好迎接新的一天了！”
不爱小气鬼想多问两句，但因不靠谱儿在，终究忍住。
下线后，祁乐予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站在阳台上看夜晚的城市。树林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种欺负人的事儿，发生在认识的人身上，感触更多。
这人肯定很讨厌！祁乐予不由替原有千金重抱不平。
提到讨厌的人，下午祁乐予自己也碰到一个。
书写得好好的，非要弄那么多事儿干嘛！他不明白，跟自己对接的那个编辑，为什么那么烦？隔三岔五的消息骚扰也就罢了，还动不动这个事儿、那个事儿的找自己见面，今天中午又说有重要事情，实在推脱不掉，结果去了就是吃饭、送礼物，屁大的事儿！
这个人，以后坚决不理会！祁乐予想，不，除了不理会，还要找机会教训一下，借用英雄狄仁杰的话：请接受七爷的制裁。
接下来几天，祁乐予和原有千金重二人组队游戏，每次开始，原有千金重的心情都不好，需要在游戏里释放压力。
有一次，原有千金重一开口就哭了：“今天碰上领导了，出于关心，问了我一些事，看我学得怎么样、是否适应，可我都不大清楚，然后领导就去问她了，她说都教过我，是我自己学不会。”
“她怎么教的？”祁乐予问。
“她说，文件都发给我了，还嘱咐我挑重点看，结果我自己不听话，总喜欢看那些个人福利相关的东西，比如报销这类的，说我老盯着看。”原有千金重嗅嗅鼻子。
“她是说过重点先看，但根本没告诉我哪些是重点，她给的那个文件夹里有几十个文件，有些很长有几十页，最近每天都安排我打杂，很多琐碎的事情，我根本来不及看。还有报销，她不教我，我自己对着财务文件看、学，然后自己弄，我的报销单据要她审批，她原因不说就打回来，我只得自己再学习文件，看哪里弄得不对……”
祁乐予听到了哽咽声，不由替她难过和不平。
“我今天把笔记本电脑带回来了，吃晚饭前后都在看，回头继续。”原有千金重说，“可是，许多东西，我看了似乎也不是特别明白。”
祁乐予说：“我理解，其实许多事儿，有个人直接教一下就好了。”
“是的，可她那么说，我又不能说她教的方法不对。”
“那你们领导怎么说？”祁乐予问。
“他让我加油，也让她耐心一点教。”
“哎，捣糨糊啊。”
“是的，所以人家是红人啊，领导不会批评她的。”原有千金重满是无奈。
“公司有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的？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祁乐予问。
“其实我观察过，大家当面儿都挺迁就她的，背后却喜欢说她坏话，当然这种行为我不好评价，我的意思是，我问也得悄悄问，大家都不想得罪她。”
祁乐予明白了，又问：“那你的工作难吗？”不方便具体问她做什么，只得婉转一点。
“难而不会，会而不难。”原有千金重回答，“我跟前台处得还行，经常私下问她。”
“那个让你背锅的前台？”祁乐予有点意外。
“是的，她其实人挺热心的，就是住的地方有点远，早上经常迟到，所以领导不满意这点，她那天没办法才那么说的。”原有千金重说，陈悦因为迟到，把能找的理由都找遍了。
祁乐予仍然不认为这个前台是什么好人，但相对而言，比那位师父强些。
游戏胜利了，看着大大的符号，原有千金重吁了口气：“我自己再加把劲儿吧，这点儿事情，其实真不难。”这么一想，愈发没有成就感。
“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她就会那么点儿东西，然后守着像个宝贝，生怕别人学会自己就完蛋了。”祁乐予说。
“嗯，这么看，觉得她很可怜。”
祁乐予笑了：“不是让你同情她，是让你相信自己，你肯定比她厉害。”
原有千金重语气好了点，说：“我理解我理解，谢谢你啊，每天陪我聊这些没营养的。”
“不白聊，你每天陪我上分。”祁乐予说，“而且我也帮不上太多忙，师父你要是能心情好些，我这个徒弟也安心些。”
原有千金重笑：“要是不靠谱儿在，又要叫了。”
“让他叫，单身狗就喜欢叫。”
“说得你有女朋友似的。”
“师父，你又放飞刀了。”
“我错了、我错了。”
“师父，你去看资料吧。”祁乐予提醒。
“再打一把，放心，你师父我没问题的。”原有千金重又重新燃起斗志。
“还有一点，我挺佩服你的，说这么多，但没有提到半句放弃的话。”
原有千金重：“你是说辞职吗？这份工作是家里托人找的，我得有交代，至少不能这么走了。”
说到这里，袁重愈发坚定，一定要克服困难，就是要走，也得把事情做好、做出点成绩再离开。
袁重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被王珊珊这么一逼，她把所有文件都给背下来了，实际会不会做再说，至少被问到，能给出答案。
有时候遇上什么没做过的，袁重会微信上先问陈悦，陈悦至少能告诉她，公司里谁还知道，袁重无害小白兔的样子，问过去，人家多少会指点几句。
时间一晃，快一个月了。
一个周末，袁重收到林慧的微信，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许久不见，很是高兴。跟林慧一起的，还有几个研究生同学，袁重看到了张顺的身影。
袁重转头看林慧，低声问：“这么巧？”
“不是巧，是特意约的。”林慧笑。
“谢谢。对了，你回家那么久，问了又不说，究竟什么事？现在怎么样了？”袁重还惦记着。
“没什么事，你看我人也回来了。今晚好好吃饭，注意啊，自己主动点，抓住机会。”林慧嘱咐。
袁重悄悄红了耳朵，赶忙低下头。
大家边吃边聊，袁重听他们聊天，知道原来是张顺拿到个不错的合作项目，小小庆祝一下。
林慧似乎有心事，袁重注意到，她几次干杯，拉都拉不住。
“你少喝点。”袁重提醒，“酒这东西，喝多了回头难受。”
“我没事，难得开心。”林慧说。
可袁重觉得，林慧一点都不开心。
林慧再次伸手拿酒瓶，袁重刚想阻拦，有一只手更快，是张顺，他直接把酒拿走了。
林慧抬眼看张顺。
张顺一笑：“少喝点，没几瓶了。”
“我自己买单。”林慧白眼。
“那不行，回头显得我小气。”张顺说着，把酒给了身边的另一位同学。
林慧扭头不理会他了。
吃饭间隙，袁重出去透气，张顺也走了出来。
“上次放鸽子，再次抱歉。”张顺说。
“我都忘记了。”袁重笑笑，又问，“那次没什么事儿吧？”
张顺回答：“我没什么，是林慧，她家里有点情况。”
袁重一愣，张顺居然连夜去找林慧？
张顺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收到林慧的电话，是她舅舅拨的。他说，看我老打电话，应该是熟悉的朋友，让我去劝劝林慧。”
“究竟什么事情？”袁重的注意力转移到林慧身上。
“她外婆得了癌症，自己不想治，医生也说已经没办法了，但林慧坚持要治疗，为此，和她舅舅吵起来了。”张顺大概讲了一下。
“林慧是她外婆带大的。”袁重知道。
张顺点头：“情感上能理解，但……主要是老人自己也不想受罪。”
袁重叹了口气，林慧的家庭确实挺不容易，有些事不知道张顺是否已经知道，但她不想多说别人的私事。
张顺看了看袁重：“我本来想着，今天叫大家一起吃饭，让她也散散心，看来效果一般。我知道你和她要好，能不能拜托你，也劝劝她？”
“好的。”袁重嘴上温和顺从，心里却暗想，不需要你拜托的。
结束后，时间还早，袁重挽着林慧的胳膊说：“我们逛逛去吧。”
“我困了，要回去睡觉。”林慧说。
“那，去我家吧，我们好久没聚了。”
“算了，下次。”林慧还是拒绝。
“去吧，我跟你说，我现在在公司可可怜了，我跟你讲讲，你也帮我出出主意。”袁重拉着林慧不撒手。
林慧没办法，点头同意。
张顺很绅士的送两人回去。
地铁上的时候，袁重想到不爱小气鬼，看了下时间，登录游戏，本想留言，见人家已经在线了。
原有千金重：我今天有朋友一起，不打游戏啦。
不爱小气鬼：可以带你朋友一起啊？
原有千金重：不了，我们好多话说，没时间的。
不爱小气鬼：那是不是要很晚才回去？不安全吧。
祁乐予觉得，自己似乎操心了点。
原有千金重：不在外面，是我家里。
祁乐予想问是什么朋友，最终问不出口。嗯，能带回家的？有点敏感啊。
袁重就不想那么多了，今晚的任务，就是让林慧开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