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花花你不知道,我前两天去帮你撕张磊的海报,被抓了个正着。”啵呐呐用超大音量跟我诉苦,震得我耳膜超疼。
“哈哈哈,撕海报的竟然是你?”
死都想不到,这竟然是大家闺秀的啵呐呐小姐做出来的事儿。
“还不都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那么喜欢他。”啵呐呐抱怨着,字里行间都是对我的宠溺。
谁让我是名副其实的团宠呢。
让三观正派,一身磊落的啵呐呐做这些丢人的事儿着实委屈了,但是不应该啊,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啵闷闷做啊。
一直以来,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当,啵闷闷必定是不二人选啊。
啵呐呐看出了我的狐疑:“啵闷闷最近老是偷偷跑厕所煲电话粥,她才没空管你的破事儿。”
啵闷闷有事儿啊,我马上心领神会。“一会儿等她来了,咱俩再审她。”啵呐呐霸气地一把搂过我。
我有预感这里面有故事:“对,先说说你。”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难以解释的,大概就是女人神奇的第六感了。
啵呐呐笑得满面春风:“我?”
“对呀,你被人家逮了个正着,然后嘞?”
“我当时都把海报撕了一半了,你说我撒腿就跑吧,不合适。你说我接着撕吧,这人都来了,也不合适。”
凭我对啵呐呐多年的了解,既然都出手了,怎么着也不可能无功而返啊:“怕不是要用美人计了?”
一语中的。
啵呐呐一脸娇羞:“我当时就冲那个男生笑了笑。”
我的直觉果然没错。
“啥就美人计?我当时那是尴尬啊。”
我继续看着她,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要知道啵呐呐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
“然后我盯着他看了二三十秒。”啵呐呐毫不避讳地说着,眼睛里有星星一闪一闪的。
如果一个女生在提起一个男生的时候眼里有星星闪烁,那一定是那个摇曳的心温柔地摇晃了呀。
我八卦地凑上去,继续打探口风:“二三十秒?这时间可不短啊。男生好看吗?”
“凑活。”
啵呐呐嘴里的凑活,那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然后呢?”
“然后我指着海报问,还有新的吗?”啵呐呐说着绘声绘色地给我来了个情景再现:“他傻傻地摇摇头跟我来了句没有了,要有也是阴天。”
这两个人也是旗鼓相当的傻缺,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然后呢?”
“然后我说那我就将就一下吧,哈哈哈。”啵呐呐说着放肆地大笑,第一个回合完胜:“我问他有意见吗,他说没有。”
“哈哈哈哈,他是不是乖乖的?”
“是呀。”
“他是不是傻傻的?”
“是呀。”
“他是不是笨笨的?”我加快速度问啵呐呐。
啵呐呐完全沉浸在青春萌动之中:“是呀。”
“他是不是奶声奶气的?”
“是呀。”啵呐呐点头如捣蒜。
“你是不是挺喜欢他的?”我在前面的铺垫下,终于猝不及防地扔出终极炸弹。
“是呀。”
“哈哈哈哈。”我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林克这臭小子今天算是栽在我手上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敲诈他一笔。
“哎哎哎,不是呀,你套路我。”
笑话,啵呐呐这种重量级选手,我不用套路,哪能听到实话呢?
我两手一背,口哨一吹,这事儿算是成了。
“哎呀,刚刚我没反正过来,不算。”
“哈哈哈,他是我们班的,叫林克。”就算是为了我的张磊,林克和啵呐呐这事儿我也得撮合成了。“他是张磊他们篮球队的,他俩老早就认识,感情也比较好。”
啵呐呐脸庞又升腾起一圈红晕,此刻的娇羞尽收眼底啊。
少女情怀总是诗嘛。
“他挺喜欢你这类型的女孩子的,据我所知。”据我对林克那个幼稚鬼的了解,啵呐呐对林克来说,那可谓是正中下怀。
毕竟林克的理想型女友就是要有大长胳膊大长腿,有胸有屁股,还要既能温良贤惠,又能一统天下。
“真的。我不骗你。”我屁颠屁颠地自己跑回来,看着啵呐呐认真地点点头说。
啵呐呐这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再加上贤妻良母的巨大潜质,绝对的千里挑一的良配啊。
“你又骗谁了?”啵闷闷说着跑过来一把搂过我脖子。
“我脖子,要断了。”我俩手用力掰开啵闷闷横在我脖子上的胳膊,艰难地说,“啵闷闷,你可以,你现在才来,错过了年度好戏。”
“我可是带着重大新闻而来的。”啵闷闷又故弄玄虚。
“啥重大新闻?”啵呐呐倒是一如既往地赏脸。
谁叫啵呐呐是好好先生嘞。
“下周周日在燕州体育馆,有张磊的篮球赛。”啵闷闷真不愧是浪迹各大八卦信息的老手。
“下周周日刚好是返校的时间。”啵呐呐点点头看着我。
只剩我一脸震惊,毫无反应能力。
我是真的反应迟钝。
“现在你是他同桌,你都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吗?”啵呐呐反问我,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具体日期,他没和我提过。”
不得不说,这份暗恋,卑微到泥土里。
“那你要去吗?”啵呐呐问我,手里拿着三张票。
“去呀,为什么不去?”
只要是和张磊有关的,我都无法拒绝。
“那就要逃晚自习了,你敢不敢?”啵闷闷挑衅的语气,实在是有点儿张狂啊。
“为什么不呢?”
我歪头看着啵闷闷,虽说我现在弃暗投阴要做好学生了,但是它们在我的世界里,始终是没办法和张磊相提并论的。
“初中的时候,每次拉你去看,你都不屑一顾。”
“那时候不是不知道张磊嘛?我那时候狂呀。”
我笑了,嘲笑自己的年少轻狂。
“我是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我今天咋啦?”虽然我承认如今我是有点儿狼狈,但是这话到了啵闷闷嘴里,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
“被人牵着鼻子走。”
“巧了,我自己也没想到过。哈哈哈哈。”我赶紧接过票塞进校服外套的口袋里。
我笑了,就当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吧。
喜欢上一个校草,就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啊。
“原来,不花痴的人花痴起来,才是最要命的。”啵呐呐在一旁说着,顺手把书包放在餐位上。
老时间,老地点,我还是最爱这人间烟火啊。
“人家不都说了嘛,不会叫的狗咬人最凶。”
小灵通啵闷闷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一边在书包里胡乱倒腾着饭卡,一边还不忘拿我打趣。
其实我想说这话不是这么用的,我用手转着钥匙环,在一旁悠闲地看着翻找饭卡的啵闷闷,看着她艰难地拿出夹在物理课本里的饭卡,转头卖烧麦的队伍已经排了老远。
啵闷闷就没有一次不用找饭卡的时候,但她每次都不长记性。
自从减肥以后,早餐和晚餐我都吃不到主食,就连午餐也只有偶尔放纵一下自己,才能吃到食堂的饭菜。
这也是我从减肥以后才总结出的真理,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还要数热腾腾的饭菜啊。
饭菜里面加了油,加了盐,加了各种调料,要掌握各种火候,这样做出来的熟熟的,热热的,有滋有味的,吃到肚子里才最舒服。
啵闷闷万年不变地要给自己加一个鸡排,然后是她钟爱的宫保鸡丁盖饭。
不得不说,啵闷闷对鸡的偏爱,方圆百里无人能与之匹敌。
但这都不是最过分的,最最过分的是,啵呐呐的基因优良,身体比例好,身材匀称,前凸后翘。她稍稍控制饮食,腿部优美的线条就出来了。
在这一点上,我自然是羡慕不来。
像我这种没有什么天赋的人,就只能和减肥展开长期的拉锯战喽。
“这种感觉有点儿像,我特别喜欢这首歌,尽管我知道它毫无逻辑。就像我特别喜欢一个男孩子,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能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好。但是吧,你知道,什么东西一和喜欢沾上边,它就没法讲道理。”我继续和啵呐呐讨论着关于喜欢这个话题,虽然我知道这个话题无解。
“你终于承认了吗?”啵呐呐倒是问的干脆利落,光阴磊落。
“啥就我承认了?”
啵呐呐心直口快的套路手段,在我这里也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我当然不可能这么爽快就承认啊。
“你喜欢张磊啊。”啵呐呐真诚的眼神,倒看得人有点儿心虚。
“我又没说我喜欢张磊。嗯……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我讪讪地笑着,扭过头去积极排队。
肚子咕咕叫个不停,特别是闻到食堂的香味儿以后,我的嗅觉和味蕾全被引爆了,齐刷刷地向大脑反馈,我很饿,超级饿啊。
“要是王靳新没去艺校就好了,张磊是他徒弟,他还可以管教一下。”啵呐呐把手放在我俩肩膀上看着前面排队的七八个人,百无聊赖。
王靳新那个大嘴巴要是知道这事儿,天下大乱都是有可能的。
“还不够丢人的。”
我摸摸鼻子,心虚地小鹿乱撞。
“咋就丢人了?”啵呐呐又双手一紧,把我牢牢控制在她的胳膊里。
啵呐呐这喜欢动手动脚的毛病,老是改不了。
这么霸气侧漏其实是很撩人的,我一个女生都容易脸红呢。
“我和张磊的相处模式吧,基本上就是我是他万千小迷妹中,最最平淡无奇的一个。”我低着头看着我的白球鞋。
特别奇怪的是,无论我多么认真地刷鞋,我都感觉它没有张磊的球鞋白。
而且张磊的校服外套上总是闪着光圈,无论他走在哪儿,我都能在人群中远远地就看见他。
相比于我的普通,他太耀眼了。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惨啊。”啵呐呐推着我往前走了两步。
啵呐呐是不怎么会说安慰人的话的,或者说就我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找不到什么话可以拯救了。
“现实就是这样啊。可是没有办法啊,被人捏住七寸。”我呶呶嘴,看着前面一口气要两份烧麦的小胖妞,不禁有些羡慕。
在遇到张磊之前,我每天只管喂饱自己的胃,吃得饱,睡得着。
仗着自己脸皮厚,对学校里的各种规章制度都有恃无恐,虽然是在燕州一中服役的苦逼学生,却像只没有笼子可以关得住的鸟儿。
现在不一样了,干什么都要小心翼翼,很奇怪的,我却甘之如饴。
“憋屈吧。”啵呐呐拍拍我肩膀。
“委屈。”我说着站到窗口前。
食堂小哥哥好像都认识我了,直接给我来了一份烧麦。
如果爱情也像这烧麦窗口里的烧麦就好了,窗口前的队伍虽然长,但是总有排到的时候。
日子总是有盼头的,不像现在憋一肚子委屈在心里,还不能声张,也不能停止。
就这么遥遥无期地,充满绝望地喜欢下去吧,至少还可以以同桌的身份,我已经觉得挺好的。
“那既然那么委屈,他的篮球赛,咱们不去看了。”啵呐呐往盘子里倒了很多醋,又调了超级多的辣椒。
我也发现,自从开始减肥以后,对调料都变得过分的青睐。
但是我不怎么能吃辣,每次我吃辣都要流眼泪,然后脸被烧的红红的,像喝了二两酒。
“就是,张磊算什么东西,这么欺负我们唐唐。”啵闷闷啃着鸡排,等我俩慢吞吞的端着盘子,摇摇晃晃地回到餐位。
“不行,要去看。”我没骨气地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这就是传说中的周瑜打黄盖。”啵呐呐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弯腰拿了三双筷子。
啵呐呐在我们三个人中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是贤妻良母,一面要为我俩的各种小状况操心劳力,一面又要在我俩打架斗殴的时候跑出来主持大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啵闷闷这话茬接的倒是挺快。
啵闷闷的语文水平在班级里一直倒数前三,调侃我的时候却一向积极,并且很少词穷。
“反正我这种正在热恋的女人不懂。”啵闷闷低调的语气,但是长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里面张扬的炫耀。
“热恋?”我和啵呐呐面面相觑:“和谁?”
“艺校的一个小哥哥。”啵闷闷啃完最后一口鸡排,含糊不清地说。
一到关键时刻,啵闷闷总想掉链子。
这事儿是能含糊不清就糊弄过去的吗?
“和王靳新一个学校的?”我看看啵呐呐,大脑飞速运转:“异地恋啊。”
头上有警报拉响,敢交异地恋的男朋友也不怕头上有片青青草原吗?不是有首歌这么唱的吗,“爱是一道光,绿得我发慌。”
“怎么就异地恋了?只不过没在一个学校而已嘛。”啵闷闷有了男朋友,在饮食上依旧不加节制的囫囵吞枣。
这就是传说中的,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吧。
“王靳新也在艺校,可是好久没和咱们联系上了昂。”啵呐呐一边把烧麦沾着醋和辣椒,一边点着头看着我和小灵通啵闷闷。
“他去北京学画画,一去集训就是15天,回来也整天画个不停,哪儿有空联系咱呀。”我给王靳新开脱。
这倒霉师傅,好事儿没捎上我,给他找台阶下的苦差事哪次都少不了我。
“这不是重点,”啵闷闷在一旁吃饭也堵不住嘴,“重点是艺校里都是些胸大屁股大的小姐姐,他还能想起来咱?”
“这也不是重点。”我拿筷子指指啵闷闷。
“重点是你男朋友。”啵呐呐马上心领神会。
“我和我男朋友就不一样了。”啵闷闷倒是云淡风轻,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宫保鸡丁:“我们缘分匪浅。”啵闷闷的筷子,有节奏地在盘子里的肉肉上挨个点过。
“你说说怎么个缘分匪浅法儿?”啵呐呐拿手拄着脸,看着对面吃的不亦乐乎的啵闷闷。
“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就充满浪漫气息。”啵闷闷满嘴油光地傻呵呵笑着说。
“来自粉红色少女的回忆。”啵呐呐精辟总结。
“甜蜜蜜,你笑得真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我忍不住地给这段浪漫传奇进行配乐。
“哎呀,你俩咋还唱起来了,到底要不要听?”啵闷闷拍着桌子,剁着脚。
我俩马上闭上嘴巴挺直腰板把手背到身后去。
幼儿园时期落下的后遗症,真的可以影响人的一生。
“其实说来都是缘分。”啵闷闷终于心满意足地干掉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肉,然后心满意足地摸了一口嘴边的油,开始酝酿感情。
我和啵呐呐满眼放光嗷嗷待哺。
“就是我们班,一个玩的比较好的女同学,过生日。我也去了,当时认识的。”
“地点?团结。give me five。”我和啵呐呐异口同声,击掌,响亮,默契。
被刻意回避的细节总是暴露真相。
“KTV。”啵闷闷讪讪地笑着说。
啵闷闷果然长出息了,KTV都敢去了。
“小心是一段孽缘。”我猫一样地悄悄提醒啵闷闷。
“哎呀,乌鸦嘴,小心我揍你。”
啵闷闷又开始攻击我,吓得我赶紧可怜巴巴地跑到啵呐呐身边去。
“我怎么听着这俩人初次认识的地儿,就觉着这么不靠谱呢?”
“靠谱,虽然第一次见面,地儿是有点儿一言难尽,但是他人很好。”啵闷闷护犊子倒是及时。
“愿闻其详。”
“就是我们玩游戏掷骰子嘛,输的人罚酒一杯。”啵闷闷挠挠头,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嗡嗡嗡。
啵闷闷果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背着我们都敢去喝酒了。我清醒地看着啵呐呐游走在爆发的边缘。
“真的是挺好的高中同学,而且都是一个宿舍的嘛,不去不好。”啵闷闷又是讪讪地笑着,尴尬地进行着苍白无力的解释。
“去就去嘛,怎么还喝酒了?”我赶紧出来周旋。
“当时她们都撺掇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啵闷闷一脸委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你这就离倒霉不远了。”我摸摸鼻子,这个理由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啊。啵呐呐肯定会说:“多少人误入歧途,是因为所谓的酒肉朋友。”
时间过去了2秒:“多少人误入歧途,是因为所谓的酒肉朋友。”
刚刚好。
“哎呀,啵呐呐你盼我点儿好。”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站在俩人中间当和事佬,然后一边挽起一个人的胳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然后我继续苦口婆心地拉着啵闷闷说,“姐妹说的话,你得听。然后呢,又发生了点儿啥?”
“坐在我旁边的男孩子说,他替我喝。”啵闷闷说着眼睛里有星星一闪一闪的。
我说的没错吧,如果一个女生在提起一个男生的时候眼里有星星闪烁,那一定是那个摇曳的心温柔地摇晃了呀。
果然这些小女生只要想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就两眼放光啊。
“叫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俘获啵闷闷芳心的男孩子,肯定也有两把刷子吧。虽然啵闷闷这种情窦初开,喜欢沉浸在幻想中的小姑娘很好骗。
“田佳洋。”啵闷闷一边拿手指转头发,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每个字都说得很认真很认真。
“然后呢?”啵呐呐显然对田佳洋的所作所为并不买单。
“然后我才注意到他,瘦瘦高高的。”啵闷闷笑得那么开心,好像这个夏天盛开的花儿,也羞涩也热烈。
“奥!奥!啊……我想起来了。”我拍着啵闷闷的肩膀,激动地跳起来。
“你干啥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你之前不就说过,你高中要找一个瘦瘦高高的男朋友。”我突然搜刮出,我为数不多的初中时代的记忆。
那些与学习无关的细枝末节,它们总是不自觉地在我脑海里跳出来,自动播放某一个片段。
“正中下怀。”啵呐呐看着我说,似乎也想起来了,我们遥远的那场对话。
“我之前不过随口一说。”啵闷闷满脸通红。
“现在呢?”我继续问啵闷闷,虽然我到现在也并不认可田佳洋。
“我接着和你说。”啵闷闷和我们分享这段感情经历的热情高涨。
大约闺蜜之间就是这样的,总是这种对感情的叙述与甜蜜的剖析乐此不疲。
“洗耳恭听。”
“他不由分说地拿过我的酒杯,我就被他的眼睛吸引了。”啵闷闷的少女心彻底被引爆。
都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想,啵闷闷就是在这一瞬间爱上了田佳洋。
如果张磊也有这样的一个瞬间,我肯定不由分说就沦陷啊。
“有我的眼睛大吗?”我努力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尽管我知道现在的啵闷闷既不清醒也不客观。
“就是那种你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看着他的眼睛,你就会觉着他好像是在笑的感觉。”啵闷闷很认真的和我们形容田佳洋的眼睛。
毋庸置疑,啵闷闷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双足够勾人的眼睛。
“桃花眼啊。”啵呐呐简洁地结束了啵闷闷的描述,用很冷的语气。
“听说桃花眼的男生,都是花心大萝卜。”我一盆冷水浇上去。
不光啵呐呐不看好啵闷闷嘴里所谓的田佳洋,就连我也带着有色眼镜。
这种为女生挡酒的套路,显然就是男孩子们烂大街的把戏,骗骗啵闷闷这种纯情小绵羊也就罢了,在我和啵呐呐眼里,田佳洋绝对是混迹KTV的高手,撩妹技能满分,恋爱经验十足,没准儿还是一个感情骗子。
谁让他不是张磊呢?所以我有一大堆理由不看好他。
“你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桃花眼的男生吧,只能说他们有魅力。”啵闷闷这句话听起来中肯又耐听。
我竟无可反驳。
“目前来看,这个男生有点儿危险啊。”
看着毫无戒备心的啵闷闷,啵呐呐好害怕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一点儿都不危险,他很绅士。”啵闷闷又是竭尽全力地护犊子,“从KTV出来,他骑摩托送我到我家楼下,晚上风很大也很冷,田佳洋挺直腰板,还把我挡在身后。”啵闷闷这样粗神经的女生,竟然也开始注意到这些细节。
“你们玩的是有多嗨?竟然连打车回家的钱都没有了?”
啵呐呐关注的重点永远不在这些细节上,脑回路清奇,无懈可击。
“这不是他刚好骑了摩托车就送我吗?不然我肯定打车回。”啵闷闷似乎有点儿招架不住了,躲避着啵呐呐锋利的眼神,讪讪地笑着说。
“如果他真的怕你冷,应该伸手帮你打个车啊。”
但我作为一个局外人不得不说,啵呐呐这个思路是对的,然而事到如今,我只能说,“你不懂,这才有利于感情的升温啊。”
“套路,满满的套路。”啵呐呐一针见血地揭示了整个事件发生的本质,就是让啵闷闷坠入爱河的第一步嘛。
尽管整个事情老套而拙劣,但是效果不错,对啵闷闷来说几乎是一招致命。
要么人家都说,经典的才是永恒的。
“哎呀,你们俩,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啵闷闷又开始剁着脚撒娇,这是她的杀手锏。
“忠言逆耳啊姐妹。”
我清醒地看着啵呐呐继续乐此不疲地苦口婆心地对啵闷闷进行着无效劝说。
“热恋中的女人,你们这就一见钟情了?”我倒是更关心真正让啵闷闷春心萌动的点儿,毕竟这个过程中啵闷闷是开心的,我倒也不想过分追究一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我们不知道,不是每一段感情到最后都可以开花结果,重要的是我们在这段感情里可以体验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学到些什么东西。
就算是最后真的验证了我和啵呐呐的猜想,最起码,啵闷闷在这个过程中肯定能收获些启发,这就够了。
“后来就加QQ号聊天嘛。”啵闷闷倒是一五一十地交代。
“然后呢?”啵呐呐继续追问,想找出田佳洋不靠谱的一些蛛丝马迹。
“然后就在一起了嘛。”啵闷闷爽快地结束了从单身到恋爱的过渡。
或者说,这段感情开始的本身就很简单,啵闷闷本身也是很简单的女孩子。
这个交际广泛,热情奔放的女孩子,此刻完全沉浸在粉红色的童话城堡里。
啵闷闷没有往日里的张牙舞爪,只剩绯红的脸颊和羞涩的微笑。
我知道,啵闷闷对田佳洋有向往,有期待,有满腔热情,有无所畏惧的勇气,还有没有条件的看好与信任。
单凭啵闷闷敢事无巨细地和我们分享,我就知道。
“当年你还说过找个瘦瘦高高的小哥哥搞对象,拼命……拼命接吻这话还算数不?”我竟然也羞红了脸,到底是年龄太小了,连质问别人都感觉难以启齿呢。
“哎呦,我就说随口一说,那时候不是胖嘛。”啵闷闷连忙扭过头去,从脸直接红到脖子。
啵闷闷就是个纸老虎,玩真格的也是分分钟招架不住啊。
初恋这件事儿,对我们这些未经世事又对爱情充满向往的小女孩儿来说,可算是比较具有重大意义的事情了。
这里面水有多深,就等着啵闷闷这个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去尝试了,任重道远啊。
“啵呐呐,你也赶紧脱单昂,和林克安排上。”我在一旁起哄。
和田佳洋的神秘不同,林克可是知根知底的根正苗红的好少年。
“哎哎哎,林克到底是谁呀?”啵闷闷把头凑过来拍拍我神秘兮兮地问。
“篮球赛的时候我指给你。”我也小声儿地凑到啵闷闷耳朵旁边说,我和啵闷闷一脸坏笑地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