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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刀给他个痛快

  有人偷听,暗卫却没有理会,说明这人是季灏派来的。

  这是他跟暗卫的约定。

  所以,这人不能死。

  而眨眼的工夫,萧墨寻手里就多了一条尖锐细长的木头片。

  “萧墨寻,你该适可而止!”季临风按住他捏着木片的手,用眼神示意他那人不能杀。

  还不忘对着窗口高声道:“你这副德行跟本王入宫谢恩只会丢人现眼!五皇子带你受辱,你该偷笑!给本王甩脸子,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萧墨寻随手一挥,便掀翻了八仙桌。

  稀里哗啦!

  瓷器、水果、点心散落一地,窗户上的阴影随之失不见,季临风暗暗松了口气。

  田富听到动静快步走进来,见满地狼藉不由一愣。

  可季临风坐在萧墨寻怀里,两人双手紧握,不像在闹别扭,感情似乎比昨晚更好了,还是王爷有办法!

  察觉到田富异样的目光,季临风扭脸瞪了萧墨寻一眼,示意他松手。

  而萧墨寻恍若不闻,任由下人打量。

  王爷跟侧妃眉目传情,下人们收拾干净,朝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他们俩,萧墨寻的手还扣在腰间,季临风用力板开那只手。

  可那手跟铁锁似的,他连根手指都掰不开。

  “你还不松开!”季临风气急。

  而萧墨寻像没听见似的,朝窗根扫了一眼:“为什么不杀他?”

  一言不合就杀人,他当安王府是什么地方!

  季临风气的锤他,一不留神蹭到木片,血一下子渗出来,他顿时火冒三丈。

  “萧墨寻,你听清楚,这里是安王府,不是两军阵前、更不是你的军营,趁早把你杀人的手段收起来。要是你捅了娄子,连累本王,我要你好看!”

  “原来那是季灏的人。这么怕那个狗皇帝,这不像你。”萧墨寻冷声讥诮。

  季临风肺都要气炸了:“有你这样的前车之鉴,我怎么能不怕?”

  被戳到痛处,萧墨寻凶狠的掐住他的脖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被亲叔叔弄成残废,你要是不怕大昌皇帝,会嫁到安王府苟且偷生?人在屋檐下、想活命就得低头,你给我清醒点!”季临风寒着脸回敬。

  萧墨寻的手慢慢收紧,季临风被喘不上气,想强行挣脱。

  可挣扎了没几下,他的手腕再次被木片划破,血又溢出来。

  眨眼的工夫,凭白多了两处伤口,季临风抓狂了。

  他伸手捏住萧墨寻的鼻子,不让他好过,那就一起憋死!

  好在,萧墨寻没想掐死他,很快就松了手。

  季临风擎着手,对着烛火查看伤口。

  瓷白的脸气的通红,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像个吃了亏找娘亲告状的孩子。

  萧墨寻眼底闪过一抹玩味,抓过他的手,含住。

  季临风惊呆了,刹那间,他忘了呼吸。

  萧墨寻一会儿凶神恶煞,一会儿举止怪异,难道他脑袋也中毒了?

  脑子不好,他还怎么事业回春?

  看来,府医解毒的确不拿手,得赶紧另外找个好大夫。

  滋啦!

  萧墨寻把季临风的手帕一撕两半,在他手上随意裹了裹,便嫌弃的把人推开。

  看着被裹成粽子的手,再看看缺了一块的红木椅子,季临风内心万马奔腾:“椅子是上好的红木,这帕子用的是上等冰蚕丝。上面的每一根丝线是纯金拉丝,这种帕子费时费力,损耗极高,一条帕子价值千两,你说撕就撕,个没见识的莽夫!”

  “据说我有十几车嫁妆,赔你便是。”他神色倨傲,一脸满不在乎。

  这是钱的事儿吗?

  季临风差几千两银子?

  他气的头昏,眼前一黑,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想来是上朝前,他在廊下打盹着凉了。

  他的身子骨这么不争气,不等他完成两件事就被季灏、萧墨寻挤兑死了!

  见他脸色煞白、有气无力,萧墨寻吩咐田富传府医。

  季临风瞪了他一眼,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他糊弄谁呢!

  他别开脸,不去看他,却听萧墨寻幽幽道:“以后不会随便杀人。”

  萧墨寻在哄他?

  季临风虎躯一震,暗想这人果然毒性入脑,得赶紧给他找个好大夫!

  等他转过头,却见萧墨寻老神在在的看书,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季临风的错觉。

  他常年头疼脑热,府医诊了脉便让人准备药浴。

  泡在池子里,季临风想起修缮宗庙的差事就头大。

  给那么点钱,还要把宗庙修的金碧辉煌,季灏摆明让他自掏腰包。

  可只要开了口子,以后季灏会隔三差五找借口割他的肉,喝他的血,直到连骨髓都榨干净,绝不能让季灏得逞!

  材料、人工……这些成本是明摆着的。

  既然没办法省钱,那就只有开源这一条路了。

  宗庙又不是他和季灏两个人的,京城那么多皇亲国戚,每家都出分力,积少成多不是小数目。

  除了皇宫,上好的工匠都在皇亲国戚府里当差。他们就算不出钱,也得出力。

  要是宗庙修的太磕碜,以后没脸见祖宗的可不止他一个!

  办法是有了,可他不能立刻开干,卡着点完工就行。

  不然,季灏会把所有脏活累活都丢给他。

  正好他着凉了,趁机好好歇几天。

  心事了了,他被热气蒸的昏昏欲睡,直到双拐重重落地,他下意识的披衣而起。

  哗啦啦,水溅了一地。

  见来人是萧墨寻,季临风忙拿了衣服躲到屏风后面。

  可刚才他躲的太急忘了拿毛巾,这么湿漉漉的出去,药浴白泡了不说,搞不好会大病一场。

  萧墨寻啊萧墨寻,就算上辈子他们有仇,一刀给他个痛快就是,何苦这么整他!

  “进来前也不知道通报,太没规矩了! 田富,你死哪儿去了!”

  季临风泡澡的时候不喜欢人伺候,田富听到动静便匆匆赶来,见萧墨寻也在,水又溅了一地,他自动脑补出一场鸳鸯浴的大戏。

  只是,侧妃也太不会照顾人了,王爷药浴完必须好好保暖,这么湿漉漉的,王爷怎么受得了?

  饶是田富手脚麻利,季临风还是冻得打摆子。

  府医、下人忙作一团。

  萧墨寻坐在水房里,眼前不住的闪过季临风出浴的样子,不由口干舌燥。

  他瓷白的皮肤白里透红,还冒着热气,白色的长衫被水浸透,饶是有长发遮挡,线条还是隐约可见。

  他躲在屏风后面,只是个模糊的影子,萧墨寻却好像能看透一切。

  大昭尚武,文官都会舞枪弄棒。

  唯独安王手无缚鸡之力,细皮嫩肉、身娇体弱,一看他就是蜜罐子里泡大的。

  这样的人能自保已是万幸,他还敢跟赖家父子、季灏作对,真是不要命了!

  水盆里映出季临风气的通红的脸,萧墨寻烦躁的闭了闭眼。

  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含住季临风的手指,鬼使神差的。就像现在,季临风的影子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可能他见惯了孔武有力的男子,才对季临风这款特别关注吧。

  当夜季临风起了高热,烧的神志不清,府医和下人忙到大天亮,他热度才退下去。

  昏昏沉沉病了两天,季临风才感觉又活过来了。

  早膳的时候,他见田富几次想开口都欲言又止,不免烦躁:“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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