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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对三,季临风可以啊

  萧墨寻?

  真是冤家路窄!

  他一袭黑衣,精绣的黑色纹路在夕阳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饶是置身名贵的花丛中,也掩饰不住他那融入骨血的肃杀之气。

  此刻,他正入神的端详一株冰盘托桂。

  沈晏忍不住腹诽,他搞得王府人仰马翻,却有闲情逸致赏花!

  这人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剁碎了喂狗,果然是个冷血动物!

  早知道会遇到他,沈晏会早早绕路走。

  可惜,他多看了萧墨寻几眼,想抽身时却那人冷峻的目光定格在原地。

  事已至此,沈晏只能上前行礼:“妾身见过侧妃。”

  他鼻尖冒汗,微微有些气喘,一定出了急事。

  能让他这么着急的,只有季临风。

  据说,沈晏和凌屹都在郁云盛哪儿,季临风才过去这么会儿就出事了,看来战况很激烈啊!

  就季临风那个小身板,一对三,他累死他丫的!

  萧墨寻烦躁的闭了闭眼,动动手指,吉祥便推着他向主院走去。

  轮椅旋转,萧墨寻扯着菊花的手并未松开,一只冰盘托桂被生生扯断。

  而他嫌弃的把花扔在地上,任由车轮无情的碾压。

  沈晏心疼的不行,冰盘托桂极其名贵,花匠小心翼翼的伺候一整年才开出一只。

  偏偏,季临风最喜欢这种娇贵、难伺候的花草。

  要是被他知道心爱的菊花被萧墨寻随手毁了,只怕又会气的吐血!

  摊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侧妃,王爷太可怜了!

  沈晏边想边加快脚步,浑然不觉月亮门后面冰冷的视线。

  见他往府医的院子走去,萧墨寻拳头攥的咔吧作响。

  季临风个色胚,死了才好呢!

  萧墨寻摒退下人,闷头雕手里的木头。

  不知过了多久,田富禀报说府医来给他换药。

  萧墨寻一时手滑,刻刀划破手指,血一下子涌出来。

  田富倒吸了一口冷气,忙把孟孑叫进来,给萧墨寻包扎。

  好在伤口很小,制住血就没事了。

  孟孑摇摇头,竟是笑了。

  萧墨寻微微蹙眉:“你笑什么?”

  撞上他深不见底的视线,孟孑心头一紧:“一个被鱼刺破喉头吐血,一个被刻刀划破手,您跟王爷像商量好了似的。”

  沈晏急吼吼去找大夫只是因为季临风被鱼刺划破喉咙?

  他都多大了还不会吐鱼刺!

  饶是面露鄙夷,但萧墨寻心里那点子烦躁瞬间烟消云散。

  换了药,又换了身干净的中衣,萧墨寻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听说季临风属兔,他便拿了砂纸细细兔子圆润的脊背,看着兔子一点点变得憨态可掬,越看越像季临风。

  萧墨寻午膳吃的晚,晚膳直接跟宵夜合并。

  看到田富拿来一副碗筷,萧墨寻拿起刻刀斩断了一对兔耳朵。

  田富以为物件雕坏了,殷勤道:“侧妃,您需要什么雕刻的材料尽管开口,奴才保准给你找来。”

  “木料是现成的,缺了一块的红木椅子就不错。”萧墨寻语气淡淡的。

  田富的心却在滴血,那可是老红木,市面上都买不到的上等木料!

  侧妃不识货,还是一直这么败家?但无论哪种,被王爷知道非心疼坏了不可!

  听说冰盘托桂刚开花就被萧墨寻碾成花泥,季临风疼的肝颤!

  就算他欠萧墨寻两条命,可也忍不了他这么败家!

  冰盘托桂开花,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花就没了,不带这么糟践东西的!

  季临风一口气喝了半壶酒,才把满腔怒火压下去。

  可被习习的晚风一吹,他就醉意朦胧,一头扎进大床呼呼大睡。

  郁云盛、沈晏和凌屹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当家的睡了,他们却是不能睡的。

  “王爷想让皇亲国戚出钱修缮宗庙,我看最好的法子是制造假象,引起他们对祖宗的敬畏。有了敬畏之心,他们才能出血。”

  郁云盛认同的点头,却觉得沈晏把事情想简单了:“这些皇亲国戚哪个有良心?这些年,他们被季灏、赖洪海骑在头上作威作福,连个屁都不敢放,出了事跑的比兔子都快。”

  “但凡他们有点人性,咱们王爷也不至于孤立无援!想让他们心肝情愿的出钱出力,必须让他们吃点苦头。这人啊,不被打疼了,是绝对不会乖乖就范的。”

  凌屹摸摸鼻子:“打蛇打七寸,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话音未落,他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闷葫芦,每次说一半就跑,故意吊人胃口,什么东西!”郁云盛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见他恨恨的磨牙,沈晏低低的笑了:“你还顾得上他要做什么?王爷说你小妹旧病复发,你还不回去看看?”

  郁云盛被戳中心事,也不扭捏,坦荡荡的走了。

  他和沈晏都清楚,季临风让郁云盛的家人住在府上,不是为了方便郁云盛一家团聚,而是用他家人的性命相要挟。

  扳倒赖家父子这个目的太脆弱,想换取安王的庇护总要失去点什么。

  但好在,郁云盛随时能见到家里人。

  而沈晏就没那么幸运了。

  季临风收留他的时候,他一家老小都死在了土匪手里。他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身下护着个襁褓。

  每次他去京郊的庄子查账才能见侄儿一面,也不知道小家伙最近怎么样了。

  夜色如晦,习习秋风透着凉意,吹进了安王府每个主子的心里,也吹进了萧宸心上。

  宁会坊的庄子要什么有什么,下人对萧宸有求必应,对他的贴身仆从晋阳也奉为上宾。

  萧宸满心欢喜,以为季临风花这么多心思,一定会来看他。

  而他知道季临风最嫌弃药味,特地让晋阳用熏香把屋子里搞得香喷喷的。

  可他从晌午等到午后,从夕阳西下等到皓月当空,屋子里下人、大夫进进出出,唯独不见季临风。

  “主子别急,兴许王爷有事脱不开身。”晋阳见他气的吃不下饭,忙低声宽慰。

  萧宸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一个闲散王爷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去勾栏院拈花惹草,再不就是去梨园捧戏子罢了!”

  他音调不低,晋阳忙关上门窗:“王爷,这里到处都是安王的人啊!”

  “咱们的人呢?我有要紧事吩咐!”萧宸心急如焚。

  父皇限他一个月之内除掉萧墨寻,可他现在连安王府都进不去,怎么完成任务?

  他能不能回国在此一举,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既然他办不到,那就让杀手代劳!

  只可惜,晋阳发出信号许久,连个鬼影子都没等到。

  正常来说,萧宸的人看到信号一刻钟之内就会来接头,可一个时辰过去都没人来,莫非信号没发出去,还是来的人被拦住了?

  自己人没来,季临风也没来,萧宸又惊又怕,后半夜就起了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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