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四周的圣诞气息还没有完全消失，许多家店铺店里依旧是圣诞节风格装饰，大概得等下个节日才会掉。路过好几个店家，金布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现象：刚刚路过的几家小店，门前都堆着红苹果销售，放在旁边的立牌上面写着一元一个。

　　金布很少在街上买水果吃，外婆家种下的果树种类很多质量勉强。樱桃蜜橘，毛桃枇杷是够金布一个人吃的。以前外婆总是给金布说外面的水果打了农药激素，不如自家种的水果吃着放心。金布以前觉得比起桃子樱桃被虫咬鸟啄，还不如打点农药。

　　也正是如此，即使是最常见的苹果，金布也不清楚价格。古月在城里居住，别说水果了，连日常的粮食蔬菜都得买，所有金布认为或许古月知道一元一个的苹果该算便宜还是算贵。

　　“古月古月，刚刚的苹果一元一个算不算贵啊。”金布回头看了看堆放在商店外的苹果，问古月。

　　“我也不能确定贵不贵，但是我知道这些苹果在星期二之前，有包装的时候一个售价是五元。”古月给出了她的答案。

　　金布也明白了这些苹果的奥秘，不过只是一些平安夜圣诞节没有出售完的平安果罢了。真的想不通只是多了一个包装，价格就上涨了四倍，或许还可能四倍不止。金布总算能明白李老师讲利润问题的时候给大家说的无奸不商这个词了。

　　“我记得洪姐以前聊天的时候，就说过了过度包装的问题吧，这个也能算一种吧。“金布感叹道。

　　“我觉得这算是宣传问题，有些学校也把自己宣传的很好，但是里面教出的学生却不让人满意。”不知道为什么古月会提起学校。

　　金布隐隐约约觉得古月口中的学校可能是映祥小学，就刚才提起母校的时候，金布就发现古月的情绪变得很平静，到现在平静之中带着一些失落。金布也不敢轻易确认，虽然他在小学也过得并不顺心，但毕竟是母校，总会有感情基础在。

　　这种猜想让金布只好说一些其他内容，尝试着赶追走古月身上的阴霾气息。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处，金布说了一路，古月就听了一路。两人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走到学校附近刚刚建成不久的文化公园。古月这才开口提议去文化广场里寻个人少的地方坐着休息一会。

　　在广场里遇到挑着豆花叫买的老爷爷，既然要坐一会儿时间，有碗豆花填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四川的豆花都是咸豆花，流苏城里的豆花不一样的只是多了一款清油的选择。

　　古月和金布都选择往豆花里加辣油，只是古月不爱吃黄豆，并且让老爷爷多加些干咸菜压制豆花里的油腻感。刚刚出桶的豆花颜色质地像极了牛奶做成的果冻，只是温度要比果冻高出不少。

　　金布没有一点暗示，古月便懂事的拿回自己的包包，还说只是担心豆花撒到帆布包上。通过古月对文化广场的熟悉度判断，古月应该没少到这个地方歇息玩耍，买完豆花后就直接带着金布到了广场偏侧的读书长廊。

　　金布大概观看了一下，长廊采用的是很普通的设计，木质结构的横梁上已经爬满了紫藤，没开花的时候增添绿色，花开时一定就是一道亮丽的景观。长廊两边的空地都是绿植，还好现在是冬天，夏天的话这简直就是蚊子的乐园。

　　古月解释这里小孩子基本不爱来，大人也就很少出入这里，所以这个地方相较于广场其他地方算是人流稀少。

　　坐上石椅后古月长舒一口气，然后低头找起了耳机。在这过程里随意的问了一句： “组长以前是在映祥小学读书吧。”

　　金布把礼物放在脚边，端着冒着热气的豆花尝了一口起来。感冒吐到塑料勺子里，用嘴吹冷后才重新送到嘴里，一直等到豆花滑到肚子里，才回答了古月的问题：“没错，我是那个学校的高价生，我妈说为了我能在那里读小学，花了一笔择校费。同乡的其他孩子应该也都是我这种情况。”

　　古月没有金布心急，只是先把豆花和辅料拌匀，就把勺子放心等着豆花自然冷却：“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组长你的母校。甚至有些讨厌。”

　　“我猜到了，我也不怎么喜欢我母校，我还记得小时候运动会上，班级里别的小朋友带来的板凳都是彩色的塑料材质，不仅颜色漂亮，还印有卡通图案。我的小板凳就是木头，不仅丑还重。可把自卑了。那个时候我都不好意思离开座位，生怕别人看到我的板凳丑丑的。”金布觉得豆花太烫了，一时半会儿也吃不了，也把豆花放在石椅上，认真的给古月分享小学时的经历。

　　“没想到组长你小时候就开始爱面子啦，木头板凳有什么不好，结实多了。” 古月想了想，把插在手机上的耳机拔了出来，收回到包里，觉得和金布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天比听歌舒服。

　　“现在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啊，人大了就和小时候的思维不同了嘛。你不知道我小时候都不敢穿短裤的。”金布谈起自己熟悉的问题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我知道，是因为组长你腿毛太长了吧。”古月用乳白色半透明的塑料勺子挖了一小点豆花，试了试温度。还是有点烫，就又让豆花继续降温。

　　“还不是我妈怀我的时候，是在新疆渡过，所以吃了很多牦牛肉，这才导致我腿毛旺盛。”解释着自己腿毛为什么那么长的金布，为了让豆花冷得更块，选择用勺子搅拌豆花，让它加大与冷空气接触的面积。

　　“看来组长你在小学的时候也过的不算多么舒心吧。”看到金布的动作，古月把豆花推到了金布面前。

　　金布也心领神会，用另一只手搅动古月的豆花。

　　“还好吧，只是有不愉快的记忆而已，我还是比较热爱自己的母校的，倒是古月你为什么不喜欢映祥啊？”金布知道古月母校不是映祥小学，猜不出古月为什么不喜欢映祥，所以就直接问了。

　　“现在不想说，等以后我觉得能说了才说好吧。“古月委婉的拒绝回答金布的问题。好在金布其实也并不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没有非要古月回答。

　　不过突然想起以前上学校时，车站附近旁的开小吃店家的阿姨女儿，就很讨厌金布他们这群男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男孩子私底下说那个小女孩是臭臭泥。金布也觉得小女孩身上味道怪怪的，现在想起了应该是女孩子待在烧烤摊旁时间太久，身上就沾染了些油渍味。

　　古月吃豆花优雅的有些过分，真的很像是在一勺一勺的数。金布吃完豆花好久后，才看到古月碗里的豆花见底。等待的过程里，金布能闻到古月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和星期三那晚比较起来淡了很多，明明那晚空气中还有火药味干扰。

　　其实金布本以为古月会分给自己一部分白白的豆花，结果最后古月只给了金布一个吃完的空碗。即使金布的眼神有多少不满意，也得去帮古月丢掉。

　　小吃是能改变人的心情最好的食物了，更何况吃的还是是这香甜的豆花呢。绵而不老、嫩而不溏、清香悠长。加上恰到好处的配料，金布看着古月总觉得她又有了什么鬼点子。

　　“组长过来背我回去吧。”金布的猜测果然没错，古月说出的话让金布怎么想也不到。

　　“我拒绝，虽然你个子小，但是我这么弱，背着你会死翘起的。”金布觉得这种问题回答不能犹豫不决，直接否定是最优的选择。

　　“那我们打赌呗，输了你就背我。”古月换了一种思路。

　　“不来，怎么都不来，背不起就是背不起。”金布不想给古月一点机会。

　　“好吧好吧，那么我们回去啦，不然等会你都没用公交车送你回家了。”古月看着金布像块石头一样不开窍，走在了前面。

　　“嗯嗯，你记得时间就好。”金布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提前礼物跟了上去。

　　“组长你要记得哦，和我一起的时候一定要走我后面。”古月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声音却很清晰。

　　“为什么啊，显示你比我腿长走路快。”金布跟了上来，在古月肩后主动拿过古月的帆布包。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不会看见你背影，不用担心组长要离开。”古月侧过身来看着金布，微风袭来吹散古月额前的发丝。原来眼睛是真的会说话传情。

　　古月居住的小区关看着就很现代很有范儿了，一楼的店面很多都被用来经营餐厅，门口旁边有一家中大形百货超市，紧邻着一家婴儿用品店，门前的几个摇摇车一直播放着着儿歌。

　　金布以及听了快三首了，也就意味着古月已经回家将就快10分钟了。不知道还得等多久古月才会下来，这段时间内金布能做的就只有听着儿歌盯着周围的门店发呆。

　　这样的场景金布很是熟悉，以前小时候和母亲出门上街，当母亲挑选东西的时候。金布就喜欢观察四周的商店，那给时候最喜欢的是看的玩具店，种类繁多的玩具即使玩不了，光是看着也足以让金布开心。

　　“组长把手套还我了。”古月重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