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汐摇了摇头,“她又不是故意的,一点都不怪她了,如果真要怪的话,应该怪我自己亲信了坏人。毕竟之前就发生过樊刚拿加了料的饮料给我们喝的事情,我明明知道不对,却还什么都没对余老师讲。
吴思怡的性子一向软懦,她不敢说情有可原,可我居然也像个猪似的什么也不说,就无法原谅了!”
苏陌汐抓着自己的头发,难过地低下了头。
如果不是她什么和也没对余洋说,她们三人也不会有现在的窘境了!
苏陌汐把一切责任都归咎于自己,因为她自己虽然从过往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可吴思怡和余洋呢?
如果她能一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吴思怡也不会因此跳楼,余洋也不会因此自责这么多年了!
苏陌汐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越想越觉得难过。
余队拍了拍她的肩膀,递了一盒纸巾给她,“别想这么多,这个不怪你的!你当时才多大啊,还十三岁吧,那么小,能够将事情给记全就不错了,哪里能考虑得这么周全?一旦被恶人盯上,他怎么都会想方设法达成自己的目的的,何况他又是你们的科任老师!
这个事情,还是怪学校对老师的管理太松懈了啊!人的思想政治教育一旦松懈,认识不到违法的危害,总是心怀侥幸,那样的话,是怎么都会干出那种丧天良的事情的!”
苏陌汐抽了纸巾擦干了眼泪,她也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太弱小,不但年纪小、思想不成熟考虑不了那么多事情,身体也还是成长中,打不过恶人,害怕和畏惧的事情也非常之多!
何况又岂只是吴思怡害怕坐牢,害怕那些流言蜚语,害怕家长的责怪,她不也一样害怕吗?
如果不是害怕的话,她早就告诉父母或者自己去公安局报案了!
尤其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越来越怀疑那具尸体是假的,是樊刚故意弄出来骗她们的时候!更是无数次地在求助与忘记之间挣扎徘徊!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消失了,也没有听说过警方查找失踪人口呢?就算是她们一起将那个女孩砸死了,可她们又不是故意的,她们只是想要自卫,想要对付樊刚而已!
常常地,苏陌汐会自我催眠,让自己下意识地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一切,如果不是吴思怡跳楼事件又将樊刚牵扯出来的话。
“你所说的那具女尸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我们不会不会知道,可我们调阅了那两年的记录,完全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样貌的失踪女子,何况......
何况你描述那个女子长得太漂亮了,我觉得有些不真实,以我办案这么多年的经验猜测,那个所谓的女尸极有可能真的是樊刚假弄出来的,极有可能是个塑胶娃娃,而你们,因为当时被他在酒里下了致迷幻的药物,所以才缺乏一定的辨别能力。”
余队翻看着手中的记录表,对苏陌汐道。
尽管苏陌汐也怀疑那具尸体是假的,毕竟杀人分尸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余洋当时还返回去看了,确认是真的啊,并且樊刚还给余洋看了摄像头拍下来的照片!
苏陌汐将自己的疑惑说了,余队想了想道,“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给余洋下的药重很多,余洋即便送了你们返回去的时候,还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并且有可能因为现场太过恐怖,余洋心理压力太大,根本不敢细看。二是,那些照片,极有可能是他加工处理过的,所以他不怕露馅。
以正常情况来说,如果一个人杀了人,或者跟一个死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本身就会感到害怕,心理压力很大,怎么也不可能还有那种心情猥亵甚至强奸的,除非他是一个超级变态。
可根据我们这段时间掌握的情况来看,樊刚却是一个连杀鸡杀鱼都不敢的人,按理来说也是绝对不可能敢杀人的,除非这一切都是他装的,不过一个人装一时容易,要装一世却很难。这一点我们再调查一下!”
苏陌汐倏地抬起了头,愕然地看着余队。
眼睛哭得通红,眼角还挂着泪滴。
余队看了不禁有些怜惜她,这个女孩子,比他女儿还小,却那么小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心疼!
“我这也仅仅只是猜测,实情如何,还是要等余洋的证词,还有对樊刚的调查!不过,你放心,既然樊刚有这么严重的问题的存在,那我们会立马对他采取行动,免得被他给逃脱了!”
苏陌汐跟余队道了谢,余队让她在笔录上签了字,又派了人将她送回学校上课。
三中,高二年级组英语办公室。
樊刚阴沉着一张脸走到了余洋桌前。
因为樊刚是初中部的,办公室里的老师近期虽是对他的事情议论纷纷,可到底都不太认识人,就算看过挂在网上或者学校招贴栏里的照片,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办法将真人和照片给联系起来。
“你是不是把什么都告诉吴思怡的妈了?”樊刚一脸阴鸷地盯着余洋。
余洋想到樊刚的狠毒,不由提高了警惕,突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学校里不是让你停课了吗?老师们麻烦帮我叫一下保安,我怀疑这个人想要对我不利!”
“我他妈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把什么都讲给别人听了?”樊刚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度,语气之中的愤怒和激动显而易见。
办公室里的老师偷偷拿出了手机给保安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将人给带出去。
“我什么也没说!是吴思怡的妈妈找到了她的笔记本!你不要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能找我,我又不欠你什么!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怕被人发现吗?”
余洋悄悄退到了椅子后面,用手抓着椅子的靠背,以防樊刚想要对她动武的时候她能有个抵挡的!
樊刚突地怪笑了起来,“去你妈的,既然你们不想让我好好活,那咱们就都一起臭大街呗!谁怕谁啊!不过死之前能拉你这么一个漂亮的美人作陪,老子也不亏!”
樊刚说着,狞笑一声,藏在衣服里的手一下子伸了出来,一把硕大的杀猪刀明晃晃地握在手里,朝着余洋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