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伶回答道,“因为就算这些信息被爆出来也无所谓,那些人依然被她握在手中,拿捏得死死的,把柄对于贪心的人来说是最好的底牌。”
蔚楚苒微微点头,“对,被所有人知道后也只会让众多势力更惧怕情灭堂而已,情灭堂首领没有光明正大公布出来只是觉得躲在暗地里操控一切更有利于发展。”
“那我们这么费尽心机知道也没什么用。”木浅浅没好气道。
“不会,有用。”蔚楚苒说完就抬脚离开,许之伶跟着离开,留下两个一脸懵的木浅浅和潘韵,对视一眼齐声道,“到底有什么用?”
最后对对方耸耸肩,连忙追上去,潘韵问,“你们俩能不说哑谜吗?”
“就是,这是排挤我们吗?”木浅浅也追问。
蔚楚苒毫不留情说,“回去问你们的男人吧。”
次日蔚楚苒和蔚林琳吃了早餐就离开,靳傲晨来接,这次蔚楚苒只带蝶翼一个人回北市。
龙景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就来了,蔚茵把龙景带到母亲的书房门口,歪头看了看他,没说什么,低头敲门,“母亲。”
“进来。”
听到里面传来低沉威严的嗓音,蔚茵轻叹一声推开门,对龙景说,“你进去吧。”
龙景虽然紧张但看到蔚茵为自己担心顿时恢复冷静,心底流淌过一股暖意,朝她轻声道,“没事的。”
看着龙景一步步进去,蔚茵越发担心,她大概已经猜到母亲会和他说什么,可也只能关上门。
龙景走进书房,走到书桌跟前两米前的位置,微微颔首,用Z国话说,“您好,雪德丝公爵,我是龙景。”
虽然龙景接触了很多有权有势的人,也都不畏惧,可面对特莎·雪德丝时有一丝胆怯和心虚,毕竟她的女儿等了自己二十多年,外孙女缺少父爱也二十多年,这是他的错。
在面对她时根本做不到理直气壮。
“请坐。”特莎打量跟前的人,俊朗成熟,一双刚毅的眸子平静得像波澜不动的池塘,一身凛然自信的气势让人很难忽视,外孙女的眉眼都像他,怪不得能让女儿牵挂执着这么多年。
如果当年女儿带他回来见面,她很满意也会同意的,但现在···
龙景抬眼,这才看到特莎,比起蔚茵要苍老些,但五官还是很相似,尽管到了暮年依然坐得挺直,优雅高贵的气质如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双蓝眸犀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公爵,我很抱歉。”
特莎面无表情摇头,“先坐下。”
等龙景坐下后,特莎才又开口,“我知道你是失忆了,追究什么也无济于事,我见你也不是说这件事的。”
龙景静静等待着特莎的下文。
“洁儿是我雪德丝家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她的喜怒哀乐都是我在乎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淡淡的话语透着浓浓的威胁,龙景听得很明白,“我不会逼阿苒认我的,我的父亲也还不知道,等阿苒认同我之后,她同意的情况下才说。”
“很好。”特莎的脸色渐渐开始变得严肃,语气也很重,“至于爱丽丝的意思我不过问,但你,我并不认同。”
龙景一听心猛地一塞,可却无力反驳,无力感迅速蔓延至全身,只能说此刻最真实的想法,“公爵,我知道是我能力还不够所以才会让自己失忆,让爱丽丝和阿苒等了这么多年,可我还是不想放弃。”
特莎闻言蓝眸半眯,似乎想要看看龙景这话的真假,书房就这样安静了下来,龙景感受到泰山般的压迫感压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呼吸而加重,比面对他父亲时还大压力。
半响特莎才开口,“你的事我无权干涉,我女儿怎么想我也不阻碍,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认同你。”
蔚茵一直没走远,就站在书房尽头的窗前等,眸光紧盯着书房的门,头绪乱糟糟的。
倏然门开了,快步上前,急问,“怎样?说什么了?”
龙景闻言抬头,看到那张容颜上明显的担忧,冷厉的眸子瞬间化开来,嘴角微勾,“没事,我今天就回北市,我会再来的。”
在失去记忆后看到蔚茵也是七八次,不仅没有对待别的女人那样的厌恶感,而且每一次都有窝心的感受,而且还在加深,这是二十多年前对她一见钟情的力量吗?
蔚茵闻言呆呆点头,她也需要时间好好处理她到底怎么想的。
龙景离开后蔚茵就来到母亲的书房,“妈咪,你和他说什么了?”
躺在太师椅闭目养神的特莎没有睁开双眸,淡淡道,“他没和你说吗?”
“没有。”蔚茵上前到特莎身边坐下,伸手按着她的手臂。
“他没说,那你还来问什么?而且你也应该猜到了?”
蔚茵顿时被噎住了嘴,特莎这时睁开蓝眸,“爱丽丝,你想从我这打探什么我清楚,那我也清楚告诉你,先不说洁儿认不认他,我是不同意龙景和你在一起的。”
“妈咪,为什么?”听到母亲的话,蔚茵的一颗心瞬间揪在一起,她控制不住。
“他是龙纹帮的帮主,虽然已经漂白了,但黑道势力依然是华国的第一大帮,我也不是嫌弃黑道,洁儿的W盟也有这个成分,只是黑道太复杂了,你不了解很容易就会受到伤害。”
“而且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能站在你身边护着你,上次受伤的是他,那下次呢?”特莎轻叹一声,“爱丽丝,我老了。”
蔚茵找不到任何一句话反驳,只能垂下眼睫。
特莎又说,“不过你的事自己想吧。”
女儿也是从小就独立,什么主意都自己决定。
许之伶搬去了基地暂住,训练了两个小时才去别墅给文仕瑀换药。
今天来文仕瑀倒是醒着,看到许之伶细长的眸子迸发笑意,“阿伶。”
见文仕瑀似乎一点嫌隙都没有,许之伶也冷静下来,不过也没回话,因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径直上前掀起被子查看他的伤口,看到情况好转,眼底的冷意消散了一分,心底的内疚也少了一分。
自从知道文仕瑀受伤后,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内疚,如果不是她把话说的那么绝情,或者文仕瑀就不会那么冲动。
重新换了药把被子盖好就准备离开,可这次文仕瑀先开口,“阿伶,陪我坐坐。”
可是说完又泄气地垂下肩膀,预测许之伶肯定会拒绝。
看到文仕瑀有点失落的样子,许之伶垂在腿侧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没踏出脚步,而是坐下,不过低着头也不说话。
这对于文仕瑀来说就够了,垂下的肩膀也直起来,轻启嘴唇,“小琳说你喜欢做甜品,但不喜欢吃,是为什么?”
可许之伶没有回答,文仕瑀也不尴尬,“甜品分很多种,甜的酸的,昂贵的,便宜的,但不是昂贵的就一定好吃,便宜的就一定难吃。”
文仕瑀每说一句话,眼眸看着的眸光就越深沉,“重要的是吃那个人到底是想要昂贵的,还是便宜的,每一份甜品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就相当于每一个人一样,就算是同一份甜品品尝出来的味道也有不一样的感受。”
许之伶眸子里的冷意瞬间碎裂,轻咬着下唇才忍住回话的冲动。
“阿伶,大多数的选择不一定是每个人的选择。”文仕瑀挣扎着坐直,手朝许之伶伸出去,“阿伶,我们诚心实意做个朋友,你不要抗拒我,我也不逼你。”
许之伶缓缓抬头,垂眸微抬,冷若冰霜的脸庞浮现挣扎,静静看着文仕瑀,那张俊美如斯但又透着的苍白的脸庞此时全是诚恳真挚,细长的眸子全是倔强的执着。
好一会儿才轻启嘴唇,“文仕瑀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我并不出众,家世职业都是平凡无奇的,你有更好的选择。”
“阿伶,我是执着,但你何尝不是在执着地拒绝我,我执着你只是因为那是你许之伶,无关你的家世职业,所以我也想你别在意我的家世职业。”
许之伶又不搭话,文仕瑀继续说,“上次你见到的女子叫盛心,她家和我家住的很近,她哥和我是同学,所以她也常常和我们一起玩,我就当她是妹妹,别人的事我管不了,我只在乎我的。”
许之伶闻言心一凛,确实,她也是在执着,今天文仕瑀掏心的话在一点点击溃着她心房的围墙,渐渐决堤。
闭上双眼深呼吸一次,睁开后认真看着他,“好,一次,我们做朋友。”
文仕瑀闻言猛点头,他明白这是唯一一次,“好。”
说着抬起右手,“你好,我叫文仕瑀,很开心和你做朋友。”
“你好,我叫许之伶。”
许之伶说完伸手去轻握一下他的手,然后起身离开,清冷的眸子划过一丝甜甜的笑意,也牵动了嘴角的弧度。
那抹笑就像是破冰而出的火焰,灼亮文仕瑀的眼,笑看着她的背影,充满愉悦深情的目光隐藏着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