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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润泽上海求学

春华秋实岁月长 尘栖 4126 2021-12-01 13:00

  那账房正在书写账本,一身花白的头发,听到响声,手中那沾墨的笔本能的停了下来,抬头从那厚厚的眼镜框里露出那精明而不失严谨的眼睛,看着那一夜未归,满身风尘的润泽,没忍住叹了口气:“唉!”

  这账房先生原来姓张单名一个“文”字,打小怕是七八岁时便卖到了盛家,虽说是这个盛家比不得那朝中的盛家,但也算是衣食小康,这张文从孩提时便最是懂得看人眼色,揣度主子的意思,很是讨巧。

  这盛家也慢慢的喜欢上了这孩子,让他跟着老爷一处读书玩耍,也算是半个伴读。

  这大了后在因老爷不喜生意,家里的大多生意便都渐渐的交给他来照应,这张文也是谨小慎微不敢出半点差池。

  家里的生意大半都是依仗着他,那张文也是素来勤勉,长此以往便也成了这宅子里除了老爷外最为敬重的人了。

  那盛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曾求取功名但确是考了十年也是一无所成,也曾捐做了几日小官但却受不了这官场上的各种潜道规则,又拉不下脸来迎来送往,仰人鼻息。好在家里也有个半大不大的生意,索性就辞了官回到了家。

  那生意张文照顾的妥当,自己道也落得个清闲,索性每日里享受这快活!以那写诗读书拜会朋友为乐,当然最爱去的还是街里的“醉春楼”听上个小曲。、

  还有跟那一众好友在那楼里跟着姑妈们你侬我侬的,若是有了新进的姑妈那更是夜不归宿直接在那楼里住下了。

  屋里虽说已经取了三房太太,但总归是,“家花没有野花香”

  那老爷本是在大太太活着的时候还有所顾忌,毕竟大太太也是名门出生,大家闺秀,况且在那朝中还有个做官的爸爸的荫庇。

  然而这大太太从生了那润泽之后的似是落下了病根,那虚症一向不见好。

  家中的营生也是无以为继,总是拿着妈家的陪嫁来贴补,心里总想着这不是长久之际,心里也是着急,但一个妇道人家却也没有太好的出路,只靠这个当铺维系着。

  老爷也是这样油盐不进的性子,说少了,根本听不见,说多了便就是拂袖而去,这大太太也是无法,每每只能暗自叹息。

  大太太生了润泽后面又是有孕了两次,但却是个福薄的,接连小产。那最后一个孩儿小产,竟落下了下红的病症,多方瞧病道却总是不见好,方才半年便归天了。

  那老爷本没有这么肆无忌惮,但大太太一遭撒手人寰,伤心了月余。

  不到一年那岳父大人也是归西了,这下次却真是没人管了,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二太太,三太太本就是从那烟花柳巷里输出来的,都亦无男儿,只生了两个女儿,老爷更是厌弃了。

  这两个姨太太也不得宠,更是每日都想着怎么将这钱多分一份,做些私储。哪里知晓为家里谋略。

  这老爷索性就住在“醉春楼”里了,直到那身上的银子都使完了,家里再也拿不出了,自己也是落下这喘疾,才被这明里暗里的劝了回来。

  只剩下没有卖掉房舍,家眷了。

  虽说那里面已然是破落了,但体面还是要撑住的,这老爷倒是回来了,只是至此每日里多是看病煮药,人更是懒散了。

  这今冬才好不容易熬了过来,倒也是能下地走了几步了。

  润泽每日除了去私塾里读书便是给父亲抓药。

  他看着那荷塘边北飞的大雁,想想自己的年少好奇似乎全都被禁锢在这四方的天井之中,从母亲过世后,这个宅子愈发显的没有了色彩,这个似乎没有生气的宅子里他也已是厌倦了的。

  跟父亲更是话少的可怜,之前七八岁时,平日里都是母亲监督这学问,常常问起该背的书可还背了,记得偶尔父亲有时要考考自己的学问。

  渐渐的父亲弃了官在这房子里待得时间久了,但他与父亲之间的话却是愈来愈少了。

  渐渐父亲也常事也不归家,润泽也曾问过母亲,“这么晚了,父亲怎么还不回来?”每每母亲总是含混道:“爸爸忙……”打发了过去。

  这一日里在那私塾里,有个霍家的四公子,哥弟几个都是在私塾里,仗着人多势重,家资颇厚,在那县城里也算是一方的霸主。

  适才润泽经过时他们几个抬高了声音:“要银子没银子,要武力没武力,都快要赊账了,还跟我们抢那新进的小妈子!这样的老子,家里已是人丁稀疏了,还要撑什么朝里的门面!”

  说着那四公子一伸脚,这润泽听着他们阴阳怪气,心思都在言语上,竟忘了看脚下,一个踉跄道着实摔的残!

  那地上一气灰尘,都杨在脸上。

  这三公子道:“哎呀呀,我倒是谁呢,原始盛家的大少爷啊,怎的爸爸不长眼,这儿子也不长眼啊。”

  二公子道:“还是回去看看你那憋袋似的爸爸,没本事,就别充大!”

  这三人“哈哈哈”看着润泽一脸灰头土脸的样,扬长而去,似乎快活极了。

  即是到了今日那润泽都还记得真切,那一日,他辗转到了街上,他远远等在那爸爸平日最爱去的醉春楼,傍晚时分,日头都落了,依稀才见爸爸醉了酒般的回来,只是早上穿的那身衣衫早已被剥了去。

  往日殷勤的老鸨早已不见人影,只剩下两个打手一把将爸爸推了出来,嘴巴里骂骂咧咧的。

  “没有银子还想找头牌,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做过官的事,这都嚼了多久了……”

  “老说自己朝中有荫户的亲戚,也没见着白花花的银子,这空口白牙的当我们都是吃素的么?”这黑衣人打手一脚踹来,直把父亲踹到墙角……

  爸爸痛的嗷嗷直叫……

  “还当他是祖上强盛的光景呢……自己还相当贾宝玉呢,也不瞅瞅败落成啥样了……还想当痴情汉……也不想想这风月场上背后实实在在的银子才是真正的情……”

  “可不是么,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家底……”

  “滚……”一阵凄厉的声响划破夜空。

  那阴影处润泽总算见着父亲狼狈的样子,他刚想起身却看见张文走了过来扶起爸爸。

  “还好,张伯扶是最妥当的”润泽心里庆幸自己没有抢先。

  自此之后爸爸就在家里了,很少再出来了。

  润泽常常看到爸爸的屋里烟雾缭绕,爸爸吸食大烟……

  润泽知道这个是败家的玩意,但是爸爸说这个能止疼,能让他看到年轻时的光辉岁月……

  如此还能说什么?

  这个家对于润泽来说似乎更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监狱,每日都是那些姨妈鸡零狗碎的宅斗……

  他想说“不!”

  岁月经不起推敲,他想要的是外面的世界!

  这一日夜里,润泽悄悄的进了账房,他拿着妈妈临终之时给她的钥匙,打开了妈妈的私房……

  一张银票五十两,还有些首饰,润泽拿了这银票藏入怀中,又将这首饰盒放在自己五中床上的地砖之下,留书一封,便只身赶往了上海!

  江南多雨,烟雨蒙蒙中润泽撑着一把油纸伞置身在这繁华的大上海中。六色六音令他耳目一新,眼花缭乱。

  “大上海,我来了!”润泽扔掉雨伞像个傻子一般的在这街上狂喊着,旁若无人。

  众人驻足而立,看着这个新来的傻子,有的鄙夷,有的羡慕。

  只是润泽从不在意,他没有时间去顾忌别人的眼光。自己此刻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徜徉中,那里顾得了他人的目光。

  初来乍到,上海的空气果然香甜……

  这一切刚刚开始。

  大学就是这样开始成立的。

  小栖呆在这所百年建筑里,她似乎也穿越到了那个百年前的年代。

  这些故事耳熟能详,是父亲一次又一次的讲解。

  她为了读红华大学怕也是父亲从小到大的念叨。

  如今离开了父亲,小栖才记起来往日那些谆谆教导原来近在咫尺。

  小栖起身走了过去,她伸开手指触摸着这些将近快100年书籍,思绪翻腾。

  在这些藏书架上寻找这书籍,这最上面一层都是古籍,难得一见,小栖喜不自禁,翻得一本,细细读了起来。

  小栖读的认真,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意识到有人也在这图书馆里。

  这藏书架的另一侧,一位身穿白色衬衫的人也在找书。

  这人五官俊朗,鼻翼高挺,一双平眉,顾盼生辉。

  一双手甚是修长白净,一本书拿在手上,正看见小栖。

  小栖此刻正在认真的读书,想是被书里的景象吸引,她甚至开始用脖子上的笔敲起了嘴唇,这是小栖放松时习惯了的姿态。

  这男生被这笔深深吸引,微沁着眉,手紧紧的握着书不时的有些颤抖。

  男生一脸温柔的看着小栖,他甚至有一个莫名的念头“我会不会跟这个人过一辈子啊……”

  这都哪跟哪啊?

  他们甚至都不认识!

  这个满脸柔情的看着小栖,想是怕打搅了小栖,想是一不小心这景色没了,静静的看着小栖。

  小栖足足把这本书看完了,合上书正要放在书架上,抬眼望去,却看见对面有个白衣男生。

  这男生微笑着正看着自己。

  一瞬间小栖觉的这眼神似曾熟悉,她甚至认为这是子楚。

  小栖嘴唇轻颤,人如同傻了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同学你好,能认识你吗?我叫徐欣计算机系大二,你是新生吧。”

  当听到“徐欣”两个字的时候,小栖愣住了。

  不是他!

  她为她自己刚才的误认而感到十分的尴尬。

  她似乎是魔怔了,子楚早已不知所踪,似乎只在梦里来过一场罢了。

  然而徐欣却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对面的女生。

  那一刹那她眼中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他。

  虽然这个光芒的投射并不因为他,但他爱上了这样的光芒。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月老,那么他的工作一定是不称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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