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忍忍吧,这孩子怕跟我一样是个可怜的娃……”*姐点燃一枚烟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怡婷。
“对不起灵一,我走了……”怡婷自言自语。
“你知道风的味道吗?我把帝都的味道带走了,还有你的睡衣……”怡婷使劲的嗅着身上所穿的灵一的睡衣,她把它当做秋衣秋裤了。
”我……我会记着你的……等到我们长大再见时,你……你还是那个最牛的学霸……而我……而我会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我……我再也不会受人欺辱……我……我会还……还请你吃CFC ,我们的争执没有人知道,我……我也想成为跟你一样的公主……有人疼爱……你就是那个最疼爱我的朋友,我的闺蜜,我的亲人,我带着你的疼爱走了,你知道吗,我……我都不生你的气了,你……你也不许生我的气哦……我……我不会忘记你的,灵一……我们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帝都冬日凄厉的风缠绕着怡婷的手指,怡婷甚至渴望通过这指尖的寒风延伸再延伸他甚至能看到自己春日的来临,还有那绽放的花朵。
对于幼小的怡婷未来似乎有许多可能,她虽然舍不得灵一,但似乎她更不想连累灵一,当然她想逃离这个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恶魔。
还有她的奶奶所有的人在这个恶魔面前是那么的羸弱,而她所能做的就是逃离。
第二日时她们已经到了传闻中的天堂杭州。
校门口汉堡男孩焦急的等待着,终于等到了放学也看到了灵一。
“灵一……”
“你怎么来了?”
“怡婷……”
“怡婷怎么了?”
“我跟你说,你先别着急……”
“她怎么了?”灵一难以抑制着急的神情。
“她走了……”
“什么?”
“她走了……”
“走哪了?她还是个小孩能去哪里?我……我要去报警!她……她会有危险的!”
“可怎么报警,你就不怕把她继父给招来吗?”
“你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我都……我都知道了!”
“我们不说,先去派出所问一下吧。”
汉堡男孩看着灵一期盼的眼神,她怕是不会这么容易放下。
“好的,我陪你去。”
两人进了派出所。
“叔叔我要报警”
“小朋友,你别着急,先坐下来慢慢说。”这接警的人用一次性水杯接了一杯水递给他俩。
“是谁?”
“我的朋友”
“什么时候失踪的?”
“警察我早上的时候去找她就找不到了。”汉堡男孩补充道。
“早上几点?”
“十点”
“那现在还报不了警,还不到24小时呢,对了她的家人呢?让她的家人过来。”
“叔叔她家人……”灵一有些哽咽,似乎想说什么终还是啥也没说。
“好了,你们先回去等着,时间不够不能立案,如果真要报警让失踪人的直系亲属过来报警!”
“哦,好的,谢谢警察。”汉堡男孩拉着灵一朝着派出所外面走去。
“没用的,真的报警需要直系亲属的……”汉堡男孩说道。
“那该怎么办?”
“我去找我的一帮兄弟们打听着吧。”
“那个女人肯定是坏人……她骗怡婷在网上表演……”不知怎的灵一泪水滴落。
汉堡男孩还指望着灵一不知道,原来她也早已察觉了,此刻他更不知该怎样谈起这个话题。
“我们先回去吧,要不去店里?”汉堡男孩建议道。
“怡婷生气了?她不会再也不见我了吧?”
“不会的,她只是弄小孩子脾气而已。”
“我怕再也见不着她了……”
“不会的,过两天她想通了就再回来了。”
“我知道的……”
灵一说着自己喃喃的自言自语,她强烈的感觉到,怡婷就要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似的。
“你不去店里了么?”汉堡男孩看着灵一的背影说道。
灵一似乎没有听到似的,径直朝着家的放想走去。
等到走到拐角之处,才传来声音“怡婷都不在了,还去做什么……”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冬日的夜晚总是来的这么早,童年的别离就这么没有征兆的来临了。
晚上下班灵一妈妈终于也回来了。
今天灵一的状态似乎是很不佳,寒暄了几句后,小栖她照理收拾整理着东西,她发现了房间里竟然有成人衣物。
“这是什么?”小栖将这十分裸露的成人衣物甩给灵一。
灵一涨红了脸,看着关心自己的母亲,头一次没有辩驳。
任凭老母亲罗里吧嗦的唠叨后,灵一终于承认了她带怡婷回来了。
老母亲看着这些物品,自是嘱咐灵一少跟这种复杂家庭背景的孩子来往。
一个人的出生当然是无法选择,然而旁边的人怕是只能择友丛善。
遇到这个年纪就购买成人衣物的孩子,小栖最担心的便是不要影响自己的孩子。
解救别人那该需要怎样的勇气。
然而,命不好的人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不断的滑向深渊吗?
第二天上课时,灵一的电话手表传来叮咚一声,这是灵一期盼与担心已久的短信。
“我到了南方,这里天气真好,我很好,不要找我,我终于可以自立了,灵不要找我!好羡慕你啊,不能再抱怨课外班妈妈老师同学什么的了,要优秀哦!”
这是灵收到最后的一条短信,课间的时候灵一打了电话过去,刚开始是站线,后来就是关机的状态了。
灵一与小栖的故事似乎至此便是以分离而告别,似乎灵一的生活又恢复成上学,课外班,家三点一线简单的模式。
还未喘息,期中考试便已猝不及防的汹涌而来。
转眼竟然到了期中考试,灵一浑浑噩噩的考了最后一门考试。
等到发榜的那天灵一才隐约的知道自己的成绩竟然在倒数5名之内,按照这个成绩灵一很可能在升级的时候被淘汰。
当然,这才给小栖一个重击程度似乎远比灵一似乎严重!
牛蛙该是怎么样的?显然灵一至少在此刻并不是。
按部就班是天方夜谭,如果小学是公开学,那么初中似乎都成了偷着学,这个竞争只有更残酷!
在灵一遮遮掩掩的谈话中,小栖知道了灵一的成绩不好,但这个糟糕的结果却是来源于神通的家长。
虽然教委三令五申不准排名,但那家长群中早已有能耐的家长,查出了五分区间。
家长们还是知道了分数段的人数,这就意味知道了自己的排名。
小栖当然很是着急。在一瞬之间,从那种刚点上的骄傲,瞬间就坠落成了最残酷的倒数。
小学阶段时,灵一从来没有成绩在倒数的情况。但是,第一次期中考试便让灵一清晰的知晓自己真实的水平。
这残酷的结果,没有温度,没有借口,冷冰冰的就立在那里,刺目而冰冷。
这个打击,这个现实是必须要面对的。
然而,最为无力的情况却是,小栖根本没有能力去辅导灵一。
尤其是数学,小栖没有学过奥数,这是她的软肋。
在现代的教育竞争下,在所谓牛娃的竞争中,那个奥数似乎是一杆标尺来衡量孩子的优劣。
小栖也曾尝试想让孩子再去报之前的刷题班,但是灵一坚决的反对。
并且说已经到了初中了,那个机构的教育早已不适合自己了。
灵一甚至说,不管怎么样,他也不会去那个远博机构。
当然,小栖知道临沂为什么这么说。当然灵一甚至威胁说,“妈妈,你要给我报班你就报吧。你若是报了,我不去上就可以了。”
当灵一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小栖心中打了个冷颤。
她说,“我怎么样都不去那个机构读书。”
这样的机构,到底是什么样呢?
小栖当然记得,灵一对这个学校的恶感。
那还是四年级暑假的时候。
记得那个班报了很多个孩子。每天每次上课之前都有课前测。这个课前测测完了以后便由助教老师收上题目去改。
老师继续上课。
等着助教老师改完题目之后,老师会拿着这个成绩单一个一个的念名字,让大家来取卷子,会说分数会说排名。
小栖还清楚地记到这个学校的张校长,他会拿着这个卷子逐一的进行点评。然后遇到成绩差的时候还会故意寒酸的说上几句。
家长站在后排,一个个脸色铁青,很是难看。
考试从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犹。有高兴的人家,自然有伤心的人家。
小栖记得在课间时分,常从那里面一对一教室的缝隙中听到孩子哭喊的声音。
小栖记得他曾看到有个宣宣妈妈当众抽自己儿子的耳光。灵一被妈妈的这个举动吓得目瞪口呆。
而且每一次上完这个班的课。小栖就发现灵一的情绪似乎很低落。
似乎整个空气中充满着压抑的气氛,这种挫败感让孩子们还有家长们都备受打击。这种焦虑的制造源泉,充满着压抑和沮丧。
这或许就是灵一再也不想去上的原因。
然而讽刺的是,虽然这个学校名声不大,老师也教的不好,甚至可以用很烂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