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回过头来:“小栖妹妹不要担心,我小心着呢”
子楚爬到了顶端,小心的在墙的缝隙中将这只雀儿捧出来,小心翼翼的下了梯子,小栖跑去灶屋里拿了采集桑叶的筐子,将雀儿放下,将筐子倒扣了过来,又去找了些小米和水,放在筐里。
子楚和小栖相视而笑。
不一会儿,就听着鸟儿在叫,子楚在往空中望去,是个鸟儿在围着这竹筐一边鸣鸟,一边从树上一冲而下似要掀翻这竹筐。
子楚拉着小栖说:“你看,你看”
小栖看着这鸟儿道:“是雀儿的妈妈吧,她看不到自己的孩子着急伤心的,我们得想个办法把雀儿放回巢里让她跟妈妈相见。”
小栖和子楚又将梯子抬到了鸟巢的树下,小栖将雀儿捧给了子楚,子楚一手捧着雀儿,一手扶着梯子爬将上去,到了梯子末端,子楚将雀儿放在袖中,抓着枝干小心的靠近了鸟巢,将雀儿取出,小心的放回去。
此刻树下的小栖紧绷着神经,却又不敢出声紧紧的扶着梯子,眼睛不眨的盯着子楚生怕出了事,看到子楚平安将雀儿放回才长舒了口气,嘱咐着子楚小心的爬下来,子楚小心的后退到梯子处小心的爬了下来。
小栖这才抱着子楚,看看手有没有受伤,看到没有后,才笑声道:“楚哥哥好生厉害!”
子楚拍了拍小栖的肩膀道“没事的,雀儿跟她妈妈见了面不会再哭了。”
晚膳过后。
此刻天色已然晦暗,远处深蓝如墨的天空中,一勺银钩挂在天边,衬着几缕淡云,这时子楚爸爸道:“我们也该回去了,”小栖不舍得将子楚送走。
看着树上的巢心想:“雀儿,你见到妈妈,我也想见妈妈,只是….”
正想着,大妈喊道“小栖回屋吧,天黑了小心别着了凉。
小栖应声回了屋里。
夜空里尽是闪烁的星星,苍穹之下原可这般美好,这一晚,小栖摸着插着头上的蝴蝶花儿,辗转反侧,想着雀儿、想着妈妈、想着小路上的蜜蜂,想着楚哥哥。
这日里是碧空万里,惠风和畅。
小栖拿着把小锄,在田野里挖着些草儿,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筐。
小栖一路上小跑进杨伯的屋里,一边喊着“杨伯,杨伯,你看我采了什么”
并没有回应之声,却从灶屋里出来个中年大嫂,正是大嫂,身材高大,颧骨高耸,更为突出的是那双大脚,斜着眼,插着腰,嘴里磕着瓜子,还有一些沾在嘴上,一脚在门槛下另一只脚搭在门槛上。
“吵,吵什么吵”。
小栖看着大嫂,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她自是乖巧,立即停了下来,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行了礼,惺惺的说道“大嫂,您来了,杨伯呢。”
“你这孩子,一不读书就到处疯去,杨伯家人差人带信,家中有事,早饭后便回小龙口了”
小栖有些失落,又问道“那杨伯何时才能归来啊”
大嫂不耐烦的说“小孩子管这么多事干嘛,你刚让杨伯看你采的什么啊”
小栖诺诺的将竹筐递给了那大嫂。
大嫂迫不及待的将筐中物品倒出。
“原来是野猪草,这个给咱家的猪吃了,长膘,是催肥的好东西,你且给我,过年杀了给你吃肉”
不等小栖说话,并自顾的将一地的野猪草装入布袋中,拿走了。
这边小栖沮丧这进了灶屋,那边大嫂进屋将野猪草放在屋后墙角对着屋内的大哥抱怨道,“这个灾星什么时候他爹才把他领回去啊,她爹寄来的钱是不又到了你母亲手里,我们替他养着孩子,她却把钱都拿走了也不给我们留点”
大哥道“我妈也不容易,我是家里长子,理当为妈分忧,你就少说两句吧,倒是你我们成家9年你这肚子总是不争气,生了5个却没有一个男孩,我是长子,无后为大。”
大嫂立刻哭着软了下来,“哪是我不争气,”又堆着笑,前日里我去庙里求签,说我们命里会有个男孩的,我倘若再有孩儿定是个男孩。”
大哥不耐烦的说:“快去备饭”
只见这大嫂这才沮丧着进了灶屋。
或许只有在生男生女的事上,大嫂才不会这么张狂,而是满满的心虚。
她若是心情不好了,小栖的结局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看见小栖,撒了气的说:“快去打水去”
小栖没吭声,拿着桶去院子的压井处,压出水来,个头尚小,提不动一桶,每次只提着半桶,来来回回10多趟,总算把这水缸装满了小栖早已满头大汗。
又听得大嫂叫道“小栖,过来烧火”
小栖过去烧火。
只听得大嫂骂道:“你会不会烧啊,不多加些稻草,锅都不热,”
小栖急忙往里加这稻草,
大嫂又道:“只加草哪行,还得用扇子扇,你这没用的东西,会做些什么啊!”
小栖不言语,只是一面使劲用这芭蕉扇子扇着,让火烧的旺些。
大嫂一面炒菜,一面嘟囔:“自己的娃都养不完,又来这么个扫把星!”
不一会儿听到叽叽咋咋的笑声进来,是双胞胎,两个人围着这大嫂说道:“妈,我们吃什么啊”
大嫂看到两个孩儿进来,张嘴说道:“你俩快出去吧,这灶屋烟大,我一会就烧好了,有你们爱吃的桂花鸭”推着两个孩儿出门去了。
这对双胞胎一面出去一面对着烧火的小栖做着鬼脸“麻雀鬼,麻雀鬼……”
不一会儿,已近晌午,饭做得了,这大嫂将饭食一应端去了堂屋,双胞胎跟着大哥都坐下来吃了。
大嫂似乎想起来什么似得,有返回灶屋,对着小栖说:“大妈早起就喊你呢,去看看大妈吧,现在走吧。”
小栖看了看锅,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虽然有些想哭,但早已习惯了这样待遇。
外面天色甚好,小栖就这么一路上,一会儿追逐着蝴蝶,一会儿采了路边的野花;一会儿偷偷拔起地里的花生,抖干净根上土,真准备剥开外面的壳。
只听得远处喊道:“是谁家的小贼,”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鞋子便扔了过来,小栖看到远处的一个老人冲着她喊“我当谁呢,看你还敢偷”。
小栖见到如此状况,拔腿便跑,老人便追边骂,一会累的气喘徐徐,便停了下来,嘴里还嘟囔着“下次看见你,非让我逮住你不可。”
这边小栖一路狂奔,不一会儿来到了大妈家里。
大妈看得小栖满头大汗,一面从袖中拿出手绢,给小栖搽去额头的汗珠子,一面说:“怎么又这么着急忙慌的,这是从哪里回来啊”。
“我去看杨伯了,他不在,遇见大嫂,她让我回来看看您”
“哦,知道了,小栖乖。”
“对了,都过晌午了你在大嫂那吃过饭了么?”
“还没吃,大妈,我不饿。”
大妈皱了皱眉头似乎要说什么似得,却又没有说,拉着小栖的手往着灶房走去。
“傻孩子,都这会子了还能有不饿的,大妈给你做,你来帮大妈烧火,可好?”
“好的,大妈,”
这边小栖将稻草放进,用扇子扇着,不一会儿,将些剩于饭菜热好了。
最后的时候,大妈还给饭上浇上酱油汁,又撒了些盐巴,从罐子里挖了一大块猪油,放到锅底融化了,浇在那晚白米饭上。
大功告成,一碗香喷喷的酱油饭就做好了。
小栖闻着弥漫着四散开来的香气,口水就要留下来了……
舔了舔干裂的唇,大妈将饭端了过来,小栖狼吞虎咽的将饭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光。
假期已过,该是返回学校的日子了。
清晨小栖便早起,去往大嫂家里,她要跟双胞胎一起返回学校。
大嫂正在倒马桶,看到小栖远远的来了,就嚷嚷道,“这个丧门星,大清早的就看见你,真是晦气”
清洗完毕,回到里院,对着大哥嘟囔着“真是晦气,自己的孩子都不得照顾,还得带着这丧门星一起,白干活没收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只见大哥正在收拾自行车,嫌烦的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别让孩子听到。”
随着时间推移,大嫂早已连装装面上的欲望都没有了。
小栖在大嫂家的待遇一日不如一日。
这边小栖怯怯的来到门口,低着头,手拽着衣角,喊了声“大哥、大嫂”
大嫂冲着小栖翻了个白眼,提着桶,扭着腰便走了。
大哥对着小栖说“小栖,你再稍等下,待会我去喊上双胞胎,我们一起走。”
不大一会功夫,双胞胎出来了,老大坐在前面,老二和小栖坐在自行车后面。
一辆28自行车带着三个孩子,倒也为难大哥得了,不像平时回来的时候有着学堂的老师帮忙带,小栖通常都是坐大哥的车子,其他两个老师带双胞胎。
但到了返校的时候确实有些难了。
一切全依靠大哥的高超车技。
小栖坐在后排看着四周的风景。
江南的景色总是那么美丽,已经快夏天了,却还是春深几许。
忽得咯吱一声是辐条遇到阻碍的声音,小栖惨叫一声……
再看一眼脚,脚踝处已经血流下来湿了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