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2020年的春节以后,我终于如愿以偿的不用再起早贪黑挤公交车去上学了。
因为早起上学,有人形容我们是太阳的使者。又因为我们是有晚自习的高三狗,有人说我们是月亮的影子。
其实我们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我就要高考了。
高考以后,我就是独立人权者,这可是我多年敢想不敢做的任性,离家出走!
用离家出走形容我在合适不过了,因为我一直生活在被监视的环境里。
一、自由的墨菲
我像一条搁浅的鱼,一张一袭的看着陌生的周围,迷糊的看着一团浓雾从暗处升起。
转而,穿着水蓝色衣裙的我,奔跑在一条无人的街道上,浓雾里看不见自己的腿和脚,只听见到处都是嘈杂的脚步声。
雾水越来越浓,我伸出手想要拨开,发现自己的手越来越薄,最后破碎成许多的碎片,每个碎片里都有模糊不清的脸,还有周围传出来的哭泣声。
“啊……救我……“
我被自己的呼叫声惊醒,摸摸自己的胳膊,伸了一下脚,我还在,还是一个完整的。
伸出被子的脚感觉到了“温暖”的疼痛。
“妈,您能不要老是这样温柔的看我,我是男生,姿色很重要的。”老妈深深看我的温柔定在七秒钟。
“哦,隋一博,你是有多美?做梦都很妖娆啊,救命?梦里有多少美女为你折腰啊?起床啦……”
惊雷声调和往日一样的分贝,我被老妈卷成蠕虫卵一样翻滚出温暖,彻底地裸露出粉嫩的肉体,接受她的上下打扰的眼色。
“行嘞,您呀甭看了,我哪块肉都是您的,您这么仔细的瞧,就想着怎么按斤两的估价不成?”我穿好衣服,头发就被老妈一手抓住,就像要割韭菜似的丈量。
“下周你去理发啊,再不去,我就磨咱家的剪刀。”也不等我有任何反应,她就扭着腰花枝招展的往外走。
“知道啦,这不是每个家庭只给一个出门卡,只让一个人出去吗?在说我们上网课,也没有人检查头发和校服的。”我对着她的背影膜拜。
感谢网课!感谢刚过一半,老妈就转过头,“心有灵犀”的说“不要以为网课是救命恩人,这是一场战争,是一个灾难,你懂吗?”
她好看的眼睛突然有了水汽,居然很美,很准确的打动了我,一颗十七岁的心。
临了,她留了一句莎士比亚的话:“抛弃时间的人,时间也抛弃他。”
我再一次被这个上知天理难容,下知煤气锅勺的美女嫌弃。
捧着我的破碎的心,默默的看眼墙上的高考倒计时牌。
下了决心,等一会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地图,非考一个天涯海角的大学不可。
我趴在床头的大熊身上,闭着眼睛数数,终于可以在眯两分钟了。
老隋一大早上又出去了,早市场离我们家很近,每天三点开门,七点关门。
据说这是特殊时期特殊管理,老隋说,这是变相让人们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也不知道这回他能有多少回扣,说来也奇怪,老妈长得很漂亮,据说年轻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她像陶虹,她不但长得好看,学习也是很棒的。
老妈是正规交通大学毕业,偏偏选了老隋这个蔫蔫的卖文具个体小老板。
姥姥以前总说妈妈精明得跟个花果山猴似的,过起日子都是精打细算的。
这个好看又精明的女人,怎么就偏偏那么相信贪小便宜的贼老隋呢?
我,隋一博,十七岁,一米七八的个头,妥妥的一个美男,除了老妈,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一个最好看的欧巴。
当然,喜欢我的人还有一个原因,我是我们班的班长,有一个一人之下五十多人之上的生杀大权,也是临班女生总来问数学题的数学课代表。
还当然,我的数学不好,但是数学老师也喜欢我,她说我长得像一个韩国明星。
她咬着嘴唇,一副天真的死劲儿想了好久,也没有告诉我,我像哪一个明星。
大熊身上的我还在为自己的梦叨扰着,想不通为啥自己在梦里就成了一个美女的时候,老隋敲门进来了。
老隋这个礼貌彰显出了个人素质和地位!在我们家经济和地位都被老隋垄断了,他的生意因为我们没正式开学而停业了。
“哎,儿子,肉涨价了,咱家美女给的钱不够,咱们又倒贴了几元。”老隋的检讨总是很真诚,我喜欢他的真诚,低头就在床头小金库里拿了一张蓝灰色的爷爷,亲了一下,泪眼汪汪的看他。
在我低头的那刻,老隋居然咧了一下嘴角,精光四射的瞄了小金库一眼。
他用宽厚的手掌默默的摸了一下我头上的韭菜,缓慢地说:“你妈妈好像在厨房找磨刀石呢。”
我快速的把钱给了老隋,老隋背着手进了书房。
网课是最近开始的,是因为外面疯传的一种骇人的新型病毒导致的。
我说感谢网课,不是我思想不进步。
我爱我生活的城市,繁华和美食填充在这个边陲城市。
城市里有标志性建筑,金达莱花,还有一所迎接裸奔在独木桥上五湖四海的神兽大学,211民族大学。
我还爱上每一个回头看我的人,或婉儿或乜视,我都很愿意接受。
这是青春期的荷尔蒙亢奋,也是我对自己花容月貌的褒奖。
当然,我们在家上网课,就会用到高科技产品查找资料,手机和互联网与人合三为一,世界之窗终于在进入了高考倒计时的时刻自由了。
这个自由激发了很多人,特别是一对一的机会。
我们这些在家长眼里的神兽们,因为自由彻底的膨胀了,几乎每个人的背后都突突飞接丘比特的铁箭,十环秒中,就像豪猪,炸毛的豪猪。
放假的那一天,老班两手握拳,用无比温柔敦厚的声音笑眯眯的说:“为了提高学习,咱们和二班结了一对一的帮扶。那个……每科都有选择的啊,这可是一个好事,提高各科的成绩,监督别人也是自律自己。”
老班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的方向,继续温柔的说:“当然,也可以促进很多人异想天开的美梦。还有你们也要注意身体健康,不能因为高考前营养失调,导致高考失利哦”
老班的模样越来越像“功夫熊猫”里的那个浣熊,全能又先知的笑眯眯看着我们,握紧拳头的念着紧箍咒。
他活泼可爱的眼神拢住了全班雀跃的家贼,然后深沉的对着我说:“隋一博,你可是咱们班的班草,可要小心别长疯了。”他的手好像不自觉的做了一个姿势,同桌乔钺后来在电话里告诉我,老师的剪刀手可好看了。
我在老班注视下接过来他分好的一对一的帮扶名单,我和二班的毛羽彤!也就是二班的那个班花,总是趁着我们的老班不在时,趴在门边问我数学题的女孩。
如果说谁的青春不祸害一下,那他就是没有青春的人。
毛羽彤是我喜欢类型的女孩,大眼睛,鼻子有点翘,说话时爱脸红,我就是愿意看她害羞时的样子。
我把这事和老隋讲了,我们是趁老妈不在家的时候讲的。
老隋是这个世界上最会倾听的人,他居然很认真的听完我添油加醋的分享,还不忘时时点头迎合。
老隋的恭维一下让我找到了骄傲,我因为兴奋也忘了老班说的话,傲慢是无知的开始。
最后他在我威逼利诱的眼神里,积极强烈要求的发言说:“她是挺好的女孩,那么害羞的女孩,得有多大的胆子主动找你啊!”
“就是,这说明你的儿子是很优秀的,不是苗小娟同志说的空有好皮囊的绣花枕头。”
那天我躺在大熊身上,满心欢喜的渴望着一对一的寒假开始。
耳边听着回屋的老隋叨叨什么害羞不害羞的还那么主动,是真害羞还是什么呢。
洗漱完了,我在书房陪老隋下了一把象棋,小声地问:“美女是不是又查通话记录了?”
老隋温和的低头不说话,头顶微秃的头皮有点刺眼,他手里拿着一枚炮看着我的车。
我把老帅硬生生地放在车后面,等着他落炮。
“好吧,这回我妈给我的表扬我给你,你说是你打的电话行不?”
老隋抬头,眯着眼睛咧嘴笑得很美,那枚炮还在手上翻了几个个。
我们家实行每天明星评比,表现好的有奖励,奖品取决于苗小娟的心态。
另外家里有消费计划,定额的发放。所以我们都学会了和小商小贩斤斤计较,也学会了怎样挑选物有所值,更是对自己的奢侈有了自律,老隋今天的消费超标说明他出现了错误。
我又把手里的一张紫色的票票递了过去,五元钱对于我今天就是一个坎,除了要得到苗小娟的表扬,还要有老班的表扬电话。
我和老隋是一个帮派的,他给我保守秘密,我给他挣取经济地位。
做一个优秀的人,不容易,做一个好看又优秀的男人更不易。
厨房传来老妈和面包饺子的声音,老隋进了厨房,屋子里的温度又上升了。
苗小娟的笑声有点大,锅里的水就要烧开了,汩汩的像翻滚的泉水。
老隋把她的落发别在耳后,两个人在厨房里聊天,在有一会儿她就要上班了,苗小娟是一名交通警察。
冬天的太阳有点迟到,它在阳台上的玻璃窗照耀,金晃晃的诱人。
衣着干净,头发清爽的我坐在电脑前,等着老班七点点名,然后上课。
叮咚,电脑里传来了老班的声音:“同学们,今天是高考倒计时的一百一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