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姜茶去哪儿了
但一转头,就见姜茶盯着费浦的背影看。
他不开心了,闷闷不乐的撞了下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茶茶,我有腹肌呢,你要不要看看?”
姜茶被撞的一个踉跄,刚稳住身子,就被他的话弄得一愣,转头看他,目色安静,又有几分呆。
像是不知道他怎么说起这个了。
阮漉刚刚说的话也是没经大脑,被那股不受控的醋劲儿给蒙了心,摸了摸鼻子,淡定又机智,无辜地说:“我前段时间刚练出来的,就跟你说说。”
嗯这样啊
姜茶咬了咬下唇,撇开头,目视前方,没吭声。
想了想,她又转头看阮漉,声音平淡,“我其实可以帮你看看。”
阮漉:
他耳朵红了,半晌不吭声,忽然问,也是转移话题,“你刚刚一直看他做什么?”
姜茶一顿,疑惑,“我没看他。”
“你有。”阮漉很认真,“你一直在看他。”
姜茶顿了顿,明白过来,“没有,我在看你的行李。”
阮漉狐疑,“看我的行李干什么?”
“他太不小心了,我担心里面的东西移位。”
“”阮漉扭扭捏捏的,小声咕哝,“是这样吗?”
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控制不住浮想联翩,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呀。
“就是这里了。”
三人到达木房子前。
走近了才知道,这个木头房子不是一个一个的,而是一整排,是一间大房子。
总共有两个木头房,三间铁皮房。
这一目了然,就是要一块儿住啊。
看阮漉怔愣住,费浦无奈解释,“这地方鸟不拉屎,盖两个木头房子已经不容易了,那间大的木头房子给演员住,另一个木头房子给工作人员住,其他没地方住的人,就得睡车里或者搭帐篷了。”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阮漉也不计较,他提起地上的行李,推开木头门。
里面空间挺大,干净整洁,靠墙两边有两排大通铺,上面整整齐齐放着墨绿夹着白色的格子被子,看起来有些像在电视里看到的,军队住的那种大通铺。
这大通铺,粗略估计能住十几二十人,演员加导演,还不一定够住。
这戏拍的真难,阮漉不免感叹。
贺绍对一切都精益求精,要求高的可怕,阮漉早知道这场戏会拍得艰苦,但还是有些不想接受。
拍摄方面怎么都可以,但和别人住在一起他不是很想忍。
阮漉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最后带上门,转身看费浦,“我住车里或帐篷行吗?”
费浦这下明白了他的毛病,遗憾摇头,“你要是不习惯和别人一块睡,住帐篷和车里也不行,这里昼夜温差大,晚上太冷,车里和帐篷也得好几个人挤一起,再说你白天还要拍戏,还是睡床舒坦。”
阮漉叹气,妥协,“那就这样吧。”
他拉着行李进去,姜茶跟着进去,费浦把人送到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这大通铺挨着的墙上都贴着名牌,床位都是已经分好了的,有的床位行李都摆好了,床单也换成了自己带的。
阮漉不想麻烦别人,也打消了去占墙边的位置,他怏怏不乐的撅着嘴,但看清自己的床位,心情立即由阴转晴。
他的隔壁床位就是姜茶的。
另一面大通铺睡的是导演,副导演,还有几个配角,总之床位是安排的满满当当,看那牌子几乎都快贴到一起,不难想象,晚上睡起来也是人挤人。
这边的床位就要宽松得多,睡得都是领衔主演,全是大咖,牌子中间空了很宽一条缝,这代表晚上睡起来,能占的面积也比较大。
这边的大通铺中间还有一条帘子,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男演员,另一半是女演员。
帘子里两边刚好就是姜茶和阮漉,这也是费浦安排的,在剧组的人都知道这两位关系好,他又想起微博热搜上闹起的那一场风波,就花了巧心思将两人安排在一起。
不说那是不是真的吧,但这安排准不会出错就对了。
阮漉忍住心里的雀跃,若无其事,“我们挨在一起啊。”
姜茶也被这个巧合弄得一愣,这可是她的求之不得,抿着嘴笑,点头,“嗯。”
两人把床单被罩换成自己,将行李放在床下,就一块出去了。
这会儿其他人都还在拍摄地,住宿区有的人不多,不过能看到开沙地车来回跑的工作人员,是过来拿道具或服装之类的。
大概十几分钟左右,远处浩浩荡荡的升起沙雾,仔细看,是一大队沙地车正在驶过来。
是贺绍他们。
听说阮漉和姜茶到了,贺绍临时决定今天提早收工,先一块吃个饭。
阮漉举起胳膊挥了挥,往那边走去。
姜茶趁机掏出手机,给秦宋发了个信息。
把住宿区安排在这儿,除了离公路近,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好跑路,不至于迷失方向,另一部分原因,便是这里有信号。
等收到秦宋的回信,姜茶将手机揣进兜里,追着阮漉过去。
大部分演员都过来了,只剩下工作人员还在那边收拾东西,过来的比较慢。
陆续打过招呼,贺绍等人先弄了湿毛巾擦把脸,他们让阮漉和姜茶也先去休息,说一会儿做烧烤。
阮漉回想着他们的凄惨模样,为自己的明日深感担忧,“我明天不会也变成这样吧?”
两人面朝夕阳坐在一块长石头上,细长的影子交叠落在身后。
“不会。”姜茶一手撑着下巴,侧着头盯着阮漉的侧脸看。
黄昏的余光将他纤浓的长睫染成金黄,如乌木般的眼瞳中平铺着晚霞,似映入******的一汪泉水,剔透分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阮漉察觉到难以忽视的视线,转头看去,对上一双盛满了痴眷的眸中,那情绪铺天盖地的笼罩着他,无处可藏。
但他一个愣神,再看,又什么都看不到,和往常无异。
他是魔怔了吗?自己胡思乱想。
阮漉觉得好笑,弯了弯唇角,又偏头去看即将落入地平线的夕阳。
沙漠的黄昏,还是很好看的。
晚上,一场狂欢夜宴后。
冷寂的孤月高悬,清冷的月华洒落大地,一排矮小的建筑前,只余下一堆堆跳跃的火焰。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屋子里传出来的笑闹声和说话声。
阮漉从外边进来,推开门,年轻的容颜白皙精致,唯独一双眼失了刚刚的清澈和温和,不可深测。
“见茶茶了吗?”他这么问。
屋内的人无人认真打量他,他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软,便没发现现在的他和之前有何不同。
贺绍看了一圈,“没啊,说起来姜茶是不是好一会没出现了?”
晚上一块儿开烧烤party,加上工作人员,全剧组有百十人,一群人都玩疯了,消失个一两人根本没人察觉。
贺绍这下有些紧张了,“这可不比国内,人生地不熟的,又是沙漠,可别遇到什么危险,她是不是”
贺绍正说着,一边站起身,作势要下床穿鞋。
阮漉连忙制止,打断他的话,他笑了笑,“不用,茶茶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哪会乱跑呀,我去找找她,你们就在这待着吧。”
他没说他已经找了好一会儿了。
贺绍一想,也是,姜茶的性子怕是剧组里最沉稳的了,不是那种会让他们担心的人。
他又坐回去,到底是有点不放心,“你多叫几个人,跟你一块去找。”
阮漉应声:“好。”
临走,他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一圈。
所有人都在,除了陈昭摇。
他拉上门,转身,看着眼前一堆堆的篝火,殷红的色泽映入眸底,他咬了咬纤薄艳丽的唇瓣,继续去没找过的地方找。
就在与木屋相隔几百米处,公路的另一面,一块巨石上坐着少女单薄纤细的身影。
拉近。
月光洒在她精雕玉琢般的脸上,肌肤莹白,唯独一双眸瞳清澈微凉,似泼墨般,透不过光。
这块地方并不是只有她一人。
下面传来清晰可闻的声音。
“有什么事?”陈昭摇后倚着石头,身上罩着厚厚的羽绒服,依旧冻的牙齿打架,她抱着胳膊,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电话那头是胡安筠,同样不耐烦,“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
陈昭摇忍着心里的躁郁,“刚刚剧组聚餐,刚结束。”
胡安筠听言,静默了几秒,说:“案给你发微信上了,一会儿照着发微博。”
“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昭摇点开微信。
胡安筠没说多余的话,只有一条道歉的案。
胡安筠:以下
首先,我要向关乐瑶小姐,您以及所有粉丝说声对不起!
由于我之前在综艺节目中口不择言,以至于给您造成了这样的伤害和困扰,我深感自责,诚挚的在这里道歉,对不起!
我愿意承担后果,群众对我的严格要求,是为了帮助我进步,督促我提高,也希望所有喜爱我的人支持我,帮助我,督促我。
最后还是要说一遍,对不起!
陈昭摇一目十行的看完,皱起了眉,“这什么啊?”
退出微信,登录微博。
她关注了几个他们公司背后操纵的微博大v,很快了解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个小时之前的热搜。
是很早之前参加的一个综艺节目,她和一个叫做关乐瑶的演员在节目中玩游戏时,她不知道下意识说了什么,被粉丝和群众关注到了。
说她说话不恰当,有嘲讽那位演员的意思。
本来是件很小的事,但不知道怎么就闹得沸沸扬扬,以至于到了她需要发道歉案的地步。
这种事情有时的确会发生,算不得什么大事,陈昭摇撇了撇嘴,将胡安筠发来的案复制,发了一条微博,便没再管了。
她将手机塞进兜里,转身准备回去。
一阵风吹过,寒风侵骨,冻的人瑟瑟发抖,她裹紧羽绒服。转身准备离开,头顶突然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陈昭摇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夜很深,不见五指的昏暗,一团黑影在眼里放大,看不清是什么,但陈昭摇条件反射的闭上眼。
下一刻,头上就是一疼。
嘶!
什么东西?!
陈昭摇被吓了一跳,捂着发疼的额头,噔噔退后几步,去看刚刚掉下来的东西。
是一块石头。
怎么会掉下来石头?
陈昭摇抬头,看到她刚刚倚着的巨石上有一团影子,背着光,什么都看不清,只是一团黑影,在荒无人烟,寒风刺骨的黑暗沙漠中,愈发渗人。
“啊!”
陈昭摇就下意识的尖叫出声,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往上窜,她后腿一步,在柔软的沙子里一个踉跄,狼狈地跌倒在地。
“你是人”
戛然而止。
那影子动了,上面忽然亮起一束光,照亮那人的脸,白皙精致,貌若京华。
姜茶手里拿着手电筒,冷冷道:“闭嘴!”
“姜茶?!”陈昭摇目瞪口呆,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后勃然大怒,“你有病啊?!!大半夜的吓人干嘛?!”
姜茶居高临下的俯视地上坐着的女孩,目色清冷如雪,眼底有寒霜,表情却淡的看不出什么。
“我可没吓你,这里是我先来的。”
姜茶站起身,高挑纤细的身影,背脊如松挺立,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垂眸,随意看过来,冷冷淡淡一眼,却裹挟着上位者的凛冽气势。
陈昭摇心头跳了跳,皱起眉,手撑着地面站起身。
姜茶看着她,只一秒,又觉得索然无味,眸底顷刻间暗了一瞬,转身从巨石上下来。
陈昭摇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再抬头,上面已没那人的身影,她眉眼沉下,左顾右盼一番,四周黑暗无垠,如蛰伏着野兽,让人心惊胆颤。
她紧抿着唇,大跨着步绕过巨石,往对面木屋那里走,她从巨石后出来时,那人的身影已经踩上了灰蓝色的公路,陈昭摇连忙追上。
姜茶走得不紧不慢,陈昭摇小跑着很快追上,她速度并未放慢,直接超过姜茶往木屋那里跑去。
姜茶脚步一顿,眸色沉沉的看着女孩的背影,和她身前交错跳跃着的篝火,构成一幅画。
恍惚一瞬,那背影渐渐与一个小一号的背影重叠。
“你们就该死在这里!”稚嫩的女声,却怨毒的如恶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