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司明愣了愣,前面的仙界弟子嫌弃地看了一眼,有些看不上颜司明不机灵的模样,转身就走了。
颜司明看着手中如烫火山芋一般的玉佩,就想扔了,但是又怕死地不敢,谁敢扔仙尊的东西。
可是真的交给楚姑娘,只怕还没到楚姑娘身上,自个少主就已经发疯,到时候,还是会扔。
颜司明走了两步,就碰上急匆匆赶来的一来。
“长老,出事了。”一来脸色很急,慌里慌张,冒失又无措。
“怎么了?”颜司明觉得自个心已经死了,少主再出什么事也刺激不了他了。
“少主,好像是……”一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少主似乎与楚姑娘亲密,可是到一半,不行了,被楚姑娘拉出去休息了。
“少主体力不济?”颜司明心知肚明,逢运仙侍都那死样子,他们少主还能折腾。
“是——”一来脸一红,
“所以事情没办?”颜司明此刻竟然诡异地希望自个少主真把事情办成了才好。
一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顺带着点了点头。
颜司明心里叹了口气,他说什么成婚大典干啥呀,那么多规矩干什么,一到仙门直接就把这成婚大典给办了,哪里还有现在这些事。
可是,一步落后,就步步落后了,他弄巧成拙知道了这个秘密,这个不得了的秘密。
颜司明的心思在这一刻动摇了。
那是谁?九曲至尊的仙尊,少主就算是天赋恐怖,可如今的地位永远都无法相比的。
只是,就算那是仙尊,可自己是仙门的人,少主更是自己亲自辅佐登上这个位置的。
“长老,是不是——”一来终于察觉到师傅有些不对劲了,这种不对劲并不想平日里忙的焦头烂额的疲惫与无奈,而是心灰意冷的感觉。
颜司明一抬头,意味莫名地看了一眼一来,如果这样,不管是什么结果,对于乐正仙门来说都是灾难性的。
“去看看少主。”颜司明声音微冷,恢复了一丝冷静,顺手已经将玉佩放进了衣袖之中。
这件事情,他就要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死死掐在他的脑子里。颜司明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件事情能拖一时只能拖一时。
绝望的拖着。
……
第二日一早,颜司明第一次说过了头,等出来,宗政为思已经带着所有仙门弟子恭敬地候着。
那站在正中的少年,不是少主又是谁。
颜司明想上前,却被宗政为思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搞什么?往日见你是极稳重的一个人,这等大事上出差错。”宗政为思身子还没好,黑瘦的身板此刻看上去更小,但是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
颜司明没开口,眼睛只盯着眼前的少主。少主清朗的风姿在人群中永远那么耀眼,即使你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少年转头,目光微涩,看向一旁的楚希音,楚希音微微一笑,那一笑带着嗔怒,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琴瑟和鸣,珠联璧合的。
在没有知晓这个秘密之前,颜司明看着画面有多欣慰,如今就有多胆战心惊。
“仙尊——”颜司明正想上前,却听到一叠恭敬地声音,缩回脚低下头,却又不放心地看向自个少主和楚希音,见两人虽然站在一起,但到底在这么多人面前,此时也光天化日,人模人样,半点瞧不出有私情的模样来。
颜司明暗暗松了一口气,视线下一刻被逢运仙侍挡住。
今日一早已经好了许多的逢运,此时心里是忐忑的,但是这么好的时机,他不想错过,而且,身边的仙界弟子他也暗中悄悄换了一换。
若是下一刻,那楚希音还有半点良心,还能从他送出去的玉佩上猜出一丝半点的意思来,那么接下来必然会出来,跟着仙尊回仙界的。
只是,逢运看了有半分钟,众人的一番礼拜再久,也到了仙尊该动身的时间了,可是那楚希音根本没半点反应,全程就像是根雕像。
逢运有些绷不住了,这么明显的示意,当真就没看出一点半点来?
简直是不可能。
楚希音不站出来,他又怎么清楚地知道仙尊的意思。
“不走?”面前的仙尊突然转头,看向逢运。
逢运一惊,这才发现除了他,仙尊与众弟子已经走出去半米的距离,他站在原地就显得更加地突兀了。
“是——”逢运立刻低头跟上,仙尊不生气么?由着那两人狼狈为奸?
仙界的清波云就更加的绵密厚重,就算是如此多的仙界弟子,也同样十分迅速,一眨眼,乐正仙门就已经没了踪影。
“有事?”
逢运一惊,有些惶恐不安,仙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他却见鬼地感觉到自个仙尊似乎心情不错。
“仙尊,属下是觉得乐正仙门有这样一个能量雄厚的仙嶂,太出乎意料。”逢运立刻说道,只怕是九曲仙界里,大约也不会有这样大的仙嶂了,仙家们往往都要去那无尽海的慌林才有可能遇到。
“乐正仙门历练混战,无人顾瑕,况且在临仙屿内,被遗漏也是可能的。”逢运突然觉得今天的仙尊果然心情很好。
心情很好,把自己喜欢的人留在情敌那里,仙尊的心情还能很好?逢运突然有些搞不懂仙尊的脑回路。
“仙尊觉得那乐正由微可以信任?”逢运轻声问道,您就这么自信?仙尊您可是亲耳听到那泽吕上仙所说婚约,他可是亲眼见到乐正由微与那楚希音卿卿我我,这样也放心。
那面前的男子慢慢地转身,景行仙尊看着自己的仙侍。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虽然不算聪明,倒也勤勉。
“逢运,本尊遵循万物自象,凡人也有得天成道之术。乐正由微若有这际遇,也算是他的造化。”景行仙尊声音平静,像波澜不惊的湖面,唯一能荡起波纹的,也就是昨夜女子的那一句话了。
希音有生之年看能见到仙尊,何德何能。
是啊,如今记忆也回来了,魂魄也全了,他也很大肚地开口了,往日之事一笔勾销,那么自此,她应没了顾虑。
只是,他不急,给她考虑的时间,就像是酿的酒,越沉淀就越能品出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