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花婶子有些凄楚地看了一眼颜司明。
“婶子,你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你先慢慢说给我听,至于能不能帮上忙,我……”楚希音将人带进了临仙屿,好生安抚坐了下来。
颜司明的话她没有反驳,反而觉得,有些话颜司明说出来,省了她不少口舌。
“希音,不是说这里是由微的么?”霖花婶子着急地就要站起来。
“你也看到了,在这里,我毕竟是客。至于由微,情况就更要复杂一些。”楚希音平静地说道,这些都是事实,对于救迷山御池的那些人,不是光有心就行的。
“由微虽然明面上是乐正仙门的执掌,但是,乐正仙门的势力都被几个仙族掌控,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明面上的乐正家族继承人来坐执掌的位置。”也就是说,乐正由微没有实权。
这一点,楚希音看得很清楚,不管颜司明多么衷心无二,但是事实就是,颜司明看上去掌握了乐正仙门将近一半的权利,但是真正关乎乐正仙门命脉的,却在其他三族手中,互相压制,谁也不敢动谁。
而且,由微也根本不是做执掌的料,三百年几乎毫无谋求,就算是现在开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这种局面的。
“那这么说,熊胜、庆忌他们就活不成了?”霖花婶子见状就要哭。
颜司明虽然在屋外,却撇了撇嘴,这迷山御池的人当真脸皮厚的紧。当初的事情他可是在场看得不少,迷山御池当初把楚希音当作瘟疫一般赶出迷山御池,如今舔着脸找上门来,对当初的话不但没有半点说辞,连救人都是道德绑架。
什么叫他们夫人不出手,迷山御池的人就活不成了,关键是,就算是夫人出手,也就不成啊。
“婶子,您别慌,这么说,庆忌他们已经被逢运仙侍抓住了?”楚希音问道。
霖花婶子点点头。
“连熊胜都被抓走了,熊胜说,若是他被抓了,就让我们,我们迷山御池的人都离开迷山御池,说,迷山御池已经是一座死水,再呆下去,都会死。”霖花婶子凄楚地说着,看了一眼临仙屿宽阔的大厦。
“夫人,午膳的时间到了,如今您是凡人,身体娇弱,一顿饭也断不得。”颜司明咬咬牙,还是进来刷存在感了。
少主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半天的功夫就能回仙门的么?
尤其是屋内,霖花婶子说了无数的迷山御池的惨状,颜司明很怕夫人会心软。
“婶子,你先在这里住下,至于庆忌他们,我再想办法看能不能得到一点消息。”楚希音站起身,霖花婶子说的断断续续,有很多地方都连不上,尤其是,为何迷山御池如今呆不下去了。
霖花婶子点点头,“希音,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这次千辛万苦才找到你,现在,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婶子,你刚才说,迷山御池成了一滩死水?这是为何?”楚希音抓住重点,开口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应该是从一百年前开始吧,这迷山御池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我只听熊胜提起过什么“莲华”、莲华的,说是这东西就好比迷山御池的根,可是这东西好像被熊胜他们动了。”具体的事情霖花婶子并不清楚。
但是楚希音听到此,眼皮子却跳了跳,莲华,又是这个名字,她当初记得庆忌也说过莲华,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迷山御池能够孕育出生灵,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现在回想起来,楚希音当初在迷山御池的时候,曾经近距离的遇到过这个传说中的“莲华”。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东西,且也没有意识到那一次的闯祸与以往的闯祸有什么不同。
后来,成立了遁门之后,楚希音的时间越来越忙,也就将这事情忘在了脑后。
楚希音现在想来,那时候,她无意间闯进迷山御池那无底洞中,的确发现了什么,一种让她心生恐惧的力量,那是楚希音的第一感觉。
楚希音曾经也猜测过,后来的结论应该是冥界的邪恶力量。
“那东西与迷山御池又什么关系?”楚希音继续问道。
霖花婶子摇了摇头。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自从那一次后,尤其是这五十年来,住在迷山御池的生灵能力越来越弱,先前还能发挥个七八,现在半层甚至两三层都不到了。”
楚希音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霖花婶子,怪不得以霖花婶子的能力,不会真身来找她的。
“所以说,这莲华与迷山御池有着密切的关系,熊胜他们将莲华毁了?”楚希音有些想不通了,既然这东西如此重要,重要到景行仙尊也盯上了,那么这么重要的莲华究竟是什么东西?
庆忌曾经说,这莲华本来就是仙界之物。这个认知让楚希音预感很不好。
一个念头在楚希音的脑海里慢慢形成,是不是说没有这个东西,迷山御池会跟着消亡?庆忌他们也都会死去?
楚希音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庆忌说,一开始,那景行仙尊就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这莲华去的。
“希音,你可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就算不要了,只要迷山御池的人有地方呆,有口饭吃,还和从前一样……”
楚希音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回答。
“婶子,先别想那么多,不管怎样,我先去瞧一瞧再说。”楚希音静静地说道。
如果说,莲华没有了,庆忌他们会消失,由微原本不是迷山御池的人,应该没有是,那么她呢?
“希音——”身后略带急匆匆的声音,此时已经到这侵略性地占满整个屋子,随即是少年宣誓主权一般的揽住希音的腰,身子就像是没有骨头的虾一样,一半的重量都挂在了希音的身上,另一半自己很嫌弃的自个拎着,要不是希音嫌重,他绝对不想自个拎着。
“希音,我都出去半日了,你都不想我。”少年软糯声音带着娇嗔,蹭了蹭楚希音的后颈脖。
“由微,这是霖花婶子。”楚希音微笑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将挂在身上的人努力摆正,塞进沙发里。
“婶子,好久不见。”少年的声音同样软糯,但是射向对面霖花婶子的目光却是冰冷如箭。
霖花婶子的后背不自觉地布上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