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苏扬看着女儿,暮念一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她只是坐着,一动不动的。叶褶在门外站着,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半边衣服,他也不动,像一个木头庄子一样。
“妈,你不要管了……”暮念一低头说道。
“妈去给你做饭……”已经走进厨房的苏扬又回来,她缓缓的说道:“外面也挺冷的……雨好像下大了……”
暮念一仍然低着头,没有作答,过了半晌,她轻声“嗯”了一下,又继续坐着不动弹,只有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不停的响着,她的心里颤颤巍巍的。
“念一……”门外的人轻声的喊着,暮念一听到了叶褶的声音,眼眶微微泛红,干涩的了不得,她微微的闭眼躺在沙发上,叶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她心疼也生气。
过了很久,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向门口,打开门叶褶半边身子湿漉漉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暮念一忍住了眼泪,她盯着他看,他也看着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一阵阵凉风吹过,叶褶微微颤抖了一下。
暮念一心里不忍心,开口道:“回去吧。”
“念一,你先别生气了好不好?”叶褶说着感觉全身一阵冷,他的脸色看起来白白的,不像平常那种白,只是一种病态白。
“你把我当什么了?”她压低了声音说道,生气一股脑儿的涌上她的心头,早晨车里的景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看着叶褶,由生气转成为愤怒。
“她只是帮我取了一下头发上的碎屑物。”叶褶不知道该要怎么解释,只是直愣愣的站着,冻得有些僵硬,今日的天气正的让人冷的发颤。
“只是?她只是?对,我知道你们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我知道你觉得她只是妹妹,可是叶褶,你不懂吗?你真的不懂吗?你不懂她什么心态吗?你有女朋友,你还和她住在一起,谁能接受的了?就算这样,我也没有说什么,可是今天早晨你们又在干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了!啊?混蛋!你滚!你滚……”暮念一越说情绪越高涨,在她马上要关上门的那一刻,叶褶伸手挡住了。
“你干嘛啊!”暮念一又惊又吓的,差点儿就手就被她弄伤了。
“我今天回去就让她走,念一你别生气了,你这样我真的好累……”叶褶的脸上略显疲惫,他看着暮念一的眼睛有些微微失神,本来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好,现在又风吹雨打的,自然有些迷迷糊糊。
“你累?我不累吗?”暮念一听到他的这句话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她越发的忍着眼泪就越凶猛的掉下来。
“别哭……”叶褶伸手,暮念一推开他。
“我不想看见你。”她说的很坚定,可是心里已经原谅他了,他那疲惫的样子,酸涩的眼神,被雨淋湿的身体,她怎么不会心疼呢。
“好。”暮念一也被他突然的应答所愣住,叶褶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鼻尖也红红的,“我给你解释过了,你不相信,你让我怎么做?啊?你让我要怎么做?我们一起长大,两家人很熟悉,你让我要怎么做?要跟他们撕破脸皮吗?你非要我这样做吗?”叶褶也冲她吼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叫我让你们撕破脸皮了?你爱和谁过就和谁过吧,无所谓了,以后也没有办法在你家待,你妈妈表现的那么明显,你看他们一家人还经常去你们家玩儿,那要是以后我应该怎么面对?我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吗?!我是圣人吗?!他们一家人!她喊爸爸的时候我该要怎么办?!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就她是你的青梅竹马!那我呢!既然两者都要必须让你选择一个,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了,结束吧,一切都结束了吧……”
暮念一吼着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她想象着那个场景,怎么会呢,她怎么会接受的了,不会的,他们走不到一起的,再也不会了……
叶褶看着她,她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心里,她也难受,可是他更难受,他叶褶应该怎么办,他到底要怎么做,暮念一关上了门,叶褶仍然站着,他需要做决定,做这个很难的决定。
暮念一哭着关上了门,苏扬站在她的身后,“念念,别和他们拉扯上关系了,不要再重蹈覆辙了,算妈妈求你了……”苏扬突然的话语让暮念一更加的蒙了。
“妈……”从小到大,她每次提出来的要求苏扬都会想法设法的替她实现,可是第一次,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她不知道在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暮欧年和妈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知道最疼爱她的爸爸突然就不要她们两个了,她从未问过苏扬,她也害怕她伤心难受,可是这次,苏扬的语气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对她而言是心灵的痛处。
“念念,妈妈知道你喜欢叶褶,很喜欢,可是你们的缘分只能到这儿了,念念,不能继续了,我不允许你和他们一家以后有接触,你让妈妈多心疼,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你怎么能和他们在一起,不行的……”苏扬说着眼泪也已经止不住地流下来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呢,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妈,让我自己想想……”暮念一说着就进了自己的卧室,她真的累了,心累身体累,这一切都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一般,打湿了她,沉沉的让她喘不上气来,突然的幸福就没了。
她低声的呜咽起来,难受一股劲儿的充斥着她,窗外的雨声好像在符合着她,也滴滴答答的下落,像是在哭泣,她有一种想冲出去的冲动,想站在雨中冲洗冲洗自己,太沉了,她受不了了,好像突然一件贵重物品丢失了一样,她的心里又空落落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