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知道...得分什么情况以及什么事。”
苏月小声地回答道,她被母亲的这番话搅得心烦意乱。她知道自己对路泽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母证明路泽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被两堵高墙卡在了中间,而两堵坚硬厚实的墙正在不断地向她逼近,直至将她完全碾压。
“宝贝儿呀...你从小就心思单纯,也没怎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对于人心的复杂程度,你是完全不知道的。”
“难道就因为人心复杂,就要对一切抱着怀疑态度吗?”
“不是说对一切抱着怀疑的态度,而是内心要有所防备,要学会未雨绸缪。”
“如果我未雨绸缪了,想必也无法和路泽走到现在,这两者本就是相互矛盾的。”
说到这里,苏月的心里已经十分难受了,她尽力在向父母传递自己的内心所想,但一切似乎又无法得到理解。但既然面对的是自己的家人,苏月还是尽可能地设法为路泽证明些什么:
“再说了...你们也不想想,如果路泽真的要骗我,他这么做又是图我什么呢?骗财骗色?这根本说不通啊...人家根本啥也没图,更何况我也没什么可图的不是吗?”
“话倒是没错...可是世界上就是有那种人并不图你什么,只是专门以欺骗对方的内心为乐也说不定啊?”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苏月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好在父母面前发作,她只能忿忿地小声嘀咕着:
“如果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我真的碰到了你说的那种人,那我也就认了。”
与父母这段不愉快的聊天,最终以苏月的胃痛作为了终结。最近饭后以及睡前,苏月的胃时不时会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不过也正因为胃痛,苏月才暂时得以避免与父母继续争辩这些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最后他们商量决定,明天早上去母亲熟识的一位老中医那里给他搭个脉,让他开几副中药帮忙调理一下苏月的胃。
回到家后,苏月一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的,她坐在沙发上看自己喜欢的漫画,可是却完全看不进去。
今天中午父母的那番话就像是一团乌云一般缠绕在自己的头顶。
难道没有人可以理解自己与路泽的这份感情吗?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想法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吗?
迷茫之余,苏月忽然又想到了那位算命阿姨,不知道于她来说,能否理解自己的感受呢?
于是苏月打开手机,给算命阿姨留了言:
“阿姨,你觉得人与人不见面,真的可以建立信任吗?如果是有精神交流的话...”
过了一会儿,苏月收到了算命阿姨的回复,简单的几个字,却使得苏月的内心瞬间产生了某种难以察觉的变化:
“你我之间你视为何,便是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了这句话后,苏月感到一瞬间云开雾散。这句话看似简单地道出了答案,却又发人省醒,给此刻迷茫的苏月带来了一丝坚定的信念感。
于是她决定继续对算命阿姨倾诉自己内心的忧愁:
“我觉得完全可以,但我身边的人都不理解,觉得是我太天真了。”
“为自己而非他人,命中同行之人甚少,外界之声不可多睬,方可坦然。”
“嗯,我常被说不接地气,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
“人贵在自知,自知则指知己为何,知己求何。”
“明白了阿姨,谢谢您。”
“有缘不必多言谢。”
与算命阿姨简短地聊完后,苏月这才稍稍安心下来。之后在与路泽聊天的过程中,她也并未向路泽提及中午吃饭时父母所说的事情。不过苏月还是尝试着问到路泽接下去的打算,至少如果能够给父母一个两人确定见面的时间,也能够让他们稍稍放心下来。
“路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找我?”
聊到一半时,苏月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来?”
“嗯...尽快吧。”
“可是我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我这么见你是不是...”
“我又不嫌弃你。”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自己想以最好的状态见你,不过如果你觉得现在这样也没问题的话,那我当然也可以。”
“嗯...那就尽快吧,你的任何状态我都可以接受。”
“苏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啊?我没有啊...”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着急。”
“着急?我着急着见你难道有问题?”
“啊...这倒没有。只是你的情绪上有些不同以往,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没想到路泽居然如此了解自己,连自己语气中的一丝急躁都被他捕捉到了,这时只听他继续解释道:
“苏月,其实我也很想见你。可我总觉得...现在这些事情都还没处理完,本来我是打算尽快兑现了我对你的承诺后再去找你,这样也是给你的父母一个交代,让他们能够放心。”
“可是眼下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吧?”
苏月的内心感到有些纠结,只见她无奈地继续说道:
“或许时间拖得越久,我父母会产生更多疑惑的。总之我们先见面吧,至少让他们知道我们见过面了,也能在某种程度上稍微放心些...”
“好...我明白了。那我一会儿就去问问医生能否这周就办理出院,出院后我就立刻来找你。”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一言为定。”
与路泽商定之后,苏月心里的这颗大石头才暂时放了下来。她认为只要能和路泽先见面,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化解父母内心的焦虑。
毕竟这么久以来,他们之间约定过无数次要见面,可是时间临近了,见面的计划却总是阴差阳错地被其他事情所耽误。
这也正是苏月的父母尤为担心的一点,如果能够先向他们证明,路泽这个人的确如他们在照片上所见到的一样,是一个年轻活力的男孩,那么想必通过慢慢的接触与了解下来,也一定会接受路泽的。那么那些暂时搁置的事情以及尚未兑现的承诺,便可以慢慢去想办法一一解决了。
由于暂且想出了解决办法,苏月也算是为数不多地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她便跟母亲开车前去拜访那位老中医。
这位老中医在当地非常有名,退休后自己便开了一家私人诊所,每天为各种慕名而来的病人治疗疑难杂症。苏月也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据说他搭脉极准,而且听说前段时间有位病人来找他,仅仅通过搭脉就发现了这个人身患癌症,果不其然后来那个人去医院检查后真的查处了癌症。
苏月跟着母亲来到了这家小小的诊所。一推开门,只见里面坐满了人,四周的墙上挂满了病人所送的各种锦旗。
不远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白大褂,朝着母亲与苏月微笑着打着招呼:
“你们来啦?稍微坐一下,一会儿就给你们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