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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皇贵妃殿下又在搞什么名堂

  暖阳耀辉逐渐黯淡失色,鎏金色的光束由深至浅。

  凤尾蝴蝶的蝶翼上闪烁着浅淡磷光,妖娆馥郁的玫瑰花从摇曳着幽暗花影。郁蓝色的天幕早已渐渐褪色,化为同缥缈浮云般一样柔和的浅白。雀鸟飞掠过后仿佛剪断了丝丝缕缕绵柔的云脉,一道郁丽的痕迹展现在云间。

  几支灰白色的羽毛随风缓缓飘落,临近曲径凉亭周围的潺潺流水时,迸溅四射的清珠飞玉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砸落在羽毛上。

  沾染了水珠的羽毛瞬间沉重的坠落,馥郁靡醉的玫瑰花香浸染在羽毛上。汉白玉堆砌雕刻而成的八角凉亭内,浸染着微妙却又短暂和谐的气氛。

  和谐总是短暂的,尽管皇贵妃收敛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态度,以及咄咄逼人的言辞,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南醉生会轻易原谅她之前的无礼肆意。因为她是轩国里的南大小姐,更是南氏世族里的掌上明珠。

  若是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放过皇贵妃的贬低侮辱,岂不是代表南氏世族胆小怕事?更展现出轩国没有丝毫泱泱大国的气度,在樱国区区一名皇贵妃殿下的面前居然只会忍气吞声,实在是有辱轩国千年古国的颜面气度。

  白玉盏内的芙蓉花露浅浅荡漾着微波,南醉生举止优雅的品尝完晶莹软糯的千层桂花糖糕后,又拿起摆放在白玉碗右侧的金匙。她垂下浸染着淡金碎光的纤浓睫羽,身姿举止间流露出高贵尊华的气度。

  碧色莹莹的碧梗米燕窝粥虽然只有小小一盏白玉碗,但是在樱国内的价值却是要胜过这盏白玉碗。南醉生朱唇微启,浅浅饮下半口金匙里的碧梗米燕窝粥,只感觉清淡的甜瞬间浸染在唇齿间,可当她想要回味时,却又转瞬即逝。

  皇宫内御膳处的厨师手艺果然非同凡响。

  丝丝缕缕缠绵清浅的甜,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令人回味无穷。

  浮光耀目的孔雀金冠点亮了逐渐黯淡的暖阳柔辉,皇贵妃抬眸浅浅扫了一眼摆放在汉白玉石桌上的糕点小食,声线低柔魅惑:“这碧梗米在樱国可是珍稀难得的滋补佳品,虽然在药用价值上比不得那些珍贵药材,但是在滋养调补上,却是不容小觑的。”

  话音未落,皇贵妃便收回了目光。她抬起玉臂举止优雅的扶正微微滑落的孔雀金冠,青绿色的宝石在指间留下莹润清冷的触感。

  斜斜挽在墨羽长发里的水晶樱花发簪摇曳着花瓣流苏,南醉生放下指间的金匙,勾起淡红色的唇瓣清浅一笑:“殿下说的极是,碧梗米原本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但是却在土壤气候上有着极其严苛的筛选条件。”

  莹润无瑕的水晶花瓣流苏浅浅碰撞在南醉生的侧颜上,她抬眸凝视着皇贵妃妖娆魅惑的容颜,语调悠然温柔至极:“物以稀为贵,越是稀少难得的东西,被世人哄抢抬举的价格便越高。不过这碧梗米的的确确有着被世人哄抢抬举的资本,口感以及营养价值实属上佳。”

  赤金多宝手镯折射着璀璨华贵的辉泽,皇贵妃垂眸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金镯,下颚轻点:“是啊,这碧梗米珍稀难得,又娇气难养,价值自然珍贵。”

  南醉生接过夏晚递来的柔白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纤长的玉指:“殿下想要尝尝吗?”她凝视着盛装华服的皇贵妃,目光宛若潺潺流水般滑过皇贵妃精致浓艳的妆容,以及刺绣着孔雀金纹的华丽贵妃宫裙。

  话虽这么说,可是南醉生却丝毫没有想将白玉碗递给皇贵妃的意思,更没有想邀请对方前来分享自己美食的高尚品德。

  作为一个吃货,她可是很护食的。

  雀翎宝石流苏耳环优雅摇曳在皇贵妃的脸侧,她微微挑起斜飞入鬓的长眉,晕染着珠光眼影的美眸似笑非笑的望向南醉生:“南大小姐言重了,这可是御膳处特意为您准备的碧梗米燕窝粥,本宫可不敢争夺南大小姐的东西。”

  “皇贵妃殿下言重了,这怎么能算的上‘争夺’呢?”碧色莹莹的碧梗米燕窝粥盛放在白玉碗内,南醉生将擦拭完玉指的柔白丝帕递回夏晚的手中。

  细腻华丽的珠光闪烁着点点淡金碎影,皇贵妃勾起嫣红的唇瓣,目光流转间,美艳绝伦的容颜上浸染着宛若芍药花盛开般的艳丽风姿:“南大小姐,虽然这一盏白玉碗内的碧梗米燕窝粥看着的确少了些,但是樱国每年从轩国采购的碧梗米也不过区区百斤之数。本宫听闻御膳处特意淘澄出了这些只供奉给陛下以及皇后殿下的碧梗米,就为了每日里给南大小姐您滋养调补身体。”

  “哦?”南醉生闻言饶有兴致的浅浅抬眸,澄澈潋滟的墨眸里清晰倒映出皇贵妃盛装华服的浮光耀目,璀璨迤逦。

  皇贵妃慵懒斜倚在身后的柔软锦垫上,借以缓解腰侧撞在汉白玉石桌边缘处的疼痛:“怎么,南大小姐不相信本宫方才所言吗?”

  繁丽婆娑的樱花树影浸染在南醉生仙姿国色的容颜上,她浅浅垂下纤浓睫羽,墨羽长发里流淌着点点清光碎影:“皇贵妃殿下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殿下,只是听殿下方才所言,便知这碧梗米在樱国内的价值是何其珍贵。没成想贵国居然将碧梗米特意淘澄出来,用以每日里为我调养滋补。”

  言即此处,南醉生再次拿起金匙,悠然娴雅的舀了一勺碧梗米燕窝粥,故意敛眉垂首的品尝了片刻后,这才抬眸凝视着皇贵妃缓缓说道:“此等殊荣待遇,我真是愧不敢当。”

  皇贵妃:好气哦,但是依旧要保持微笑。

  在说这句话之前,能麻烦南大小姐您先放下手中的金匙吗?

  金线刺绣的孔雀暗纹迤逦在丝绸裙摆上,皇贵妃勉强维持住优雅得体的笑容,暗暗攥紧了指间华贵繁丽的丝绸宫裙:“南大小姐贵为轩国百年望族里的嫡出大小姐,来到樱国后自然要享受着同轩国一样的锦衣玉食。”

  “是啊,锦衣玉食……”南醉生闻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随即她放下手中的金匙,任凭盛放在白玉碗内碧色莹莹的碧梗米燕窝粥逐渐冷了下去。

  精雕细刻的孔雀金冠流淌着华贵耀目的浮光,皇贵妃微微眯起描绘的精致浓艳的美眸,朱唇微启间流露出不怎么客气的话语:“南大小姐,天色已晚,本宫难免感到有些乏累。这件‘卷珠帘’和其他的礼物本宫已经送到你面前了,剩下的就劳烦南大小姐自己处理了。若是其中有哪些不喜欢的,南大小姐托人知会本宫一声就成,本宫再为您换些别的。”

  富丽精致的金蝶流苏步摇在南醉生的玉指间闪烁着璀璨辉泽,她抬眸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那十名宫廷舞姬手中捧着的金色托盘,掀去刺绣着孔雀金纹的流苏锦盖后,无非就是一些金银珠宝,翡翠紫檀,象牙玉雕等物。

  除了那件‘卷珠帘’牡丹花丝绸曳地长裙,这些看似金碧辉煌,浮光耀目的珠宝礼物,实则不过一些皇宫内积压堆叠已久的俗物罢了。皇贵妃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以及嚣张肆意的言辞,难道是受到樱国皇帝陛下的默许吗?

  南醉生垂下浸染着淡金碎光的纤浓睫羽,不动声色的思量着如今看似尊贵殊荣,实则波云诡谲的危险境地。

  夏晚与文书两人闻言强行按捺住心底的怒火,什么叫做‘剩下的就劳烦南大小姐自己处理了’?先是刻意挑选了卑微低贱的宫廷舞姬前来为南大小姐献上国礼,如今又让南大小姐自己处理剩下的事情,将这些繁丽沉重的礼物带回太子宫中,皇贵妃殿下简直是欺人太甚!

  要知道,赠予别国贵宾的国礼不单单要细心挑拣准备,更要恭恭敬敬的亲自送往南大小姐如今的住处---太子宫。可如今皇贵妃殿下非但没有亲自带人将国礼送往太子宫内,更如此嚣张的说出这样肆意妄为的话语来。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刺绣着瓣瓣玉兰花的淡紫色宫裙浸染在婆娑朦胧的樱花树影下,夏晚敛眉垂首的静默恭候在南醉生的身侧,目光却是愤然不平的凝视着脚下的汉白玉砖石。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扑上去狠狠撕碎皇贵妃殿下那种阴损讨嫌的嘴!

  正当夏晚再也克制压抑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准备冲上去狠狠教训皇贵妃殿下一番时,南醉生在此刻借由取走柔白丝帕的动作,悄无声息的轻轻拍了怕夏晚的手背,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切勿做出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夏晚垂眸凝视着南醉生宛若水墨画般精心勾勒的眉目,再三权衡之下她最终选择了忍气吞声。但是为了避免自己克制不住愤怒情绪,导致做出什么不利于南大小姐声誉的事情来,夏晚敛眉垂首的悄然退出亭外。

  暖阳柔辉宛若轻薄金纱般笼罩在身上,夏晚深深吸了口气,身姿优雅的屈膝跪在文书的身侧。看见文书向自己投来的关怀目光,夏晚勾起淡红色的唇瓣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有任何大碍。

  描绘着垂柳雀鸟的浅蓝色宫裙层叠铺散在汉白玉宫道上,文书见况轻轻眨了眨眼睛,这才放下心来。细密晶莹的汗珠自文书莹润无瑕的肌肤里凝结而出,夏晚秀眉微蹙,抬眸遥遥望了一眼逐渐暗沉的天色。

  “再坚持一下,我估摸着皇贵妃殿下很快便要回宫休憩了,你可千万别晕倒了。”夏晚小心翼翼的挨近文书,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快速说道。随即她重新跪伏在地,将自己伪装成平凡无奇的女侍,以免被皇贵妃殿下发现什么端倪。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晶莹的汗珠顺着文书美丽的侧脸蜿蜒而下,逐渐在她下颚处凝结成一颗圆润豆大的汗珠,随即重重砸落在地。文书唇角微勾,看向夏晚的目光里隐含着笑意。

  文书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被曾经的流云给糟践折磨的不成样子,但是为了不让南大小姐感到丢脸为难,她今天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咬牙坚持到底。不过是跪在汉白玉宫道上等待皇贵妃殿下的离去而已,她相信自己能做得到。

  思虑至此,文书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十指交叠与额头相抵,任凭暖阳柔辉浸染着依旧灼热浓烈的温度洒落身上。

  盛开在汉白玉宫道两侧的玫瑰花从繁丽妖娆至极,馥郁的玫瑰芬芳浸染在暖风里,温柔缠绵的萦绕在南醉生的周身:“皇贵妃殿下,您知道吗?我素来是不喜欢与人吵闹的,更不喜欢与人翻脸,因为与人撕破脸皮后难免闹得彼此间不愉快,所以我一直在礼貌温柔的对待着皇贵妃殿下。”

  仙姿国色的容颜宛若一株徐徐盛开的牡丹花般靡丽惊艳,南醉生抬眸凝视着皇贵妃浓妆艳抹的妖娆丽色,声线逐渐低沉冰冷下来:“可是皇贵妃殿下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当着满宫众人的面上,堂而皇之的打我的脸面。”

  赤金雀首口中衔落的明珠流淌着莹润无瑕的辉泽,皇贵妃微微扬起勾勒的妖娆修长的眼线,声线低柔魅惑:“南大小姐此言何意?本宫何时打您的脸面了?平白无故的,南大小姐是想污蔑宫妃吗?这可是一项不小的罪责。”

  “皇贵妃殿下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南醉生将指间的那支金蝶流苏步摇毫不客气的掷落在汉白玉石桌上,澄澈潋滟的墨眸里仿若凝结寒冰般森冷。

  刺绣着孔雀金纹的华丽宫裙迤逦拖曳在汉白玉砖石上,皇贵妃涂抹着瑰丽朱红蔻丹的玉指轻叩了两下汉白玉桌面,依旧是一副不急不缓,漫不经心的态度:“本宫听不明白南大小姐再说些什么,更不懂南大小姐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污蔑本宫。什么叫做当着满宫众人的面上,堂而皇之的打南大小姐您的脸面?这句话落在本宫耳中,当真是让本宫感觉惶恐极了。”

  惶恐?

  你有什么可惶恐的?应该是嚣张,跋扈,张扬、肆意才对!跪在亭外汉白玉宫道上的夏晚与文书两人闻言,皆是忍不住抓挠着指下坚硬的汉白玉砖石。

  愤怒过后,夏晚与文书两人难免陷入深深的自责。都怪她们思虑不周,竟然没有提前仔细给南大小姐讲解一番樱国内的礼仪规矩,这才让皇贵妃殿下钻了空子,欺负南大小姐不了解樱国内的礼仪规矩,才会如此漫不经心的对待南大小姐。

  思虑至此,夏晚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以解心头之悔恨。但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皇贵妃殿下已经钻了这个空子,就算她和文书事后如何弥补,也是再也弥补不会南大小姐受到贬低侮辱的颜面,以及尊严了。

  真是好一名皇贵妃!

  秀窄修长的手指狠狠抓挠着汉白玉砖石,夏晚与文书两人一边追悔莫及,一边担忧焦急的望向亭内。南大小姐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若是让皇贵妃殿下如此羞辱,日后还有和颜面在宫内生活?定然会被皇太子殿下遣送回轩国。

  这样温柔善良,聪慧敏锐的小主子,若是就这样被皇贵妃殿下贬低侮辱了颜面尊严,该是何等伤心难过?不行,她们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文书与夏晚两人面面相觑后,彼此间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正当她们准备站起身来斥责质问皇贵妃殿下一番时,南醉生清泠柔婉的声线恰好在此刻流落耳畔,令她们瞬间清醒过来,急忙敛眉垂首,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

  若是她们方才冒然前去,公然指责皇贵妃殿下,到时候势必会败坏南大小姐的声誉。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们方才险些坏了南大小姐的计划。思虑至此,文书与夏晚两人皆是心惊胆战的彼此对望了一眼,随即冷汗涔涔的敛眉垂首,跪伏在地,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墨羽长发间流淌着点点清光碎影,南醉生举止优雅的垂首轻抿了几口芙蓉花露后,声线宛若潺潺流水般空灵澄澈:“真正感到惶恐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皇贵妃殿下,您这是在欺负我不通晓樱国内的规矩礼仪么?”

  柔白纱裙飞舞翩跹在暖阳柔辉里,南醉生抬眸凝视着美艳绝伦的皇贵妃,目光从浮光耀目的孔雀金冠上缓缓流落到皇贵妃精致浓艳的美眸:“凡是别国而来的贵宾,男宾则是由皇帝陛下亲自觐见,献礼:而女宾则是由皇后殿下亲自觐见,献礼。之前皇贵妃殿下说过,皇后殿下身体孱弱,缠绵病榻数日,这才将献上国礼的任务交予给了殿下。”

  刺绣着孔雀金纹的华丽丝绸裙摆拖曳在地,皇贵妃慵懒妩媚的缓缓扬眉,声线低柔魅惑,语调舒缓至极:“南大小姐说的没错,怎么,是本宫哪里做的不够周到,惹得南大小姐您感到愤怒不悦了吗?”

  装饰在玉腕上的柔白长纱飞舞翩跹在暖风里,南醉生勾起淡红色的唇瓣,仙姿国色的容颜上浸染着婆娑朦胧的樱花树影:“愤怒不悦,倒算不上。只不过任凭谁受到此等轻视怠慢,心中难免都会感到不快罢了。皇贵妃殿下,我劝您不要再继续惹怒我,因为惹怒我的后果……是您承担不起的。”

  话音未落,南醉生放下手中的白玉盏,微微荡漾的芙蓉花露流淌着清芬淡雅的香气。花露上面清晰倒影着南醉生的花容月貌,莹润无瑕的白玉盏同南醉生的仙姿佚貌相比,不知不觉间便黯然失色下来。

  皇贵妃闻言强行按捺住心底的怒火,她并没有讽刺亦或者嘲笑南醉生方才撂下的那句警告,相反,她在南醉生说到那句‘因为惹怒我的后果……是您承担不起的’时候,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惶恐。

  描绘的精致浓艳的美眸凝视着南醉生惊艳靡丽的容颜,一寸一寸,缓慢至极的描摹勾勒过少女的眉目,肌肤,唇瓣。皇贵妃涂抹着瑰丽朱红蔻丹的指甲深深刺入娇嫩的掌心里,此时此刻,她简直要嫉妒的发疯。

  掌心内已经有着数不清到底多少半月形状的红肿弯痕,这些都是妖娆锋利的指甲深深刺入娇嫩掌心内所遗留下的痕迹。皇贵妃忽然悲哀的想到,同眼前这名南大小姐相比,自己除了拥有帝王的宠爱外,其余竟是一无所有。

  辉耀的家族,尊贵的出身,显赫的地位。

  这三样东西是皇贵妃殿下梦寐以求的珍宝,更是上苍毫不吝啬赐予给南醉生的礼物。

  珍宝与礼物,两者之间足以看出皇贵妃与南醉生之间的差距。

  对于南醉生来说,无论是至尊至贵的身份地位,还是辉耀显赫的家族权势,都是与生俱来便轻而易举拥有的。可对于皇贵妃来说,她什么都没有。上苍唯一赠予她的便是美艳绝伦的容貌,同时---还赠予了她卑微低贱的出身。

  宫廷舞姬,听起来多么美丽香艳,实则不过樱国皇室豢养在宫内的红粉玩物罢了。

  皇贵妃简直恨极了自己的出身,因为它实在不光彩,不体面,不尊荣。哪怕她如今已经被册封为高贵尊华的皇贵妃殿下,但是在宫内其余出身尊贵的皇妃殿下们眼中,不过是一个披着华丽衣袍,实则依旧卑微低贱的舞姬罢了。

  可是眼前这名南大小姐便不一样了。

  因为她至尊至贵的南大小姐身份,以及站在她身后威名在望的世家望族,宫内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的尊敬她,叩拜她,并不会因此感到丝毫不满。这和当初皇贵妃接受众妃叩拜时,皇妃殿下们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的。

  那些皇妃殿下们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叩拜过程中仿若机械木偶一般,动作僵硬至极。直到皇贵妃晋升品级的册封礼上,她们依旧保持着疏离僵硬的笑容,在册封礼的过程结束后,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前来和皇贵妃说话。

  那种尴尬的境遇,可想而知。本该是人生中最为璀璨辉耀的场面,却硬生生的受到如此轻蔑贬低的冷遇。皇贵妃一边痛恨着宫内所有轻蔑贬低她的人,一边痛恨着自己卑微低贱的出身,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若她可以为自己安排一个尊贵辉耀的出身,那么如今的这一切,是不是就会大不相同了?如若她可以架空皇后殿下的权势,一点一滴的抢夺走对方的宠爱,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登上后位,成为尊贵无双的一国之母?

  为了成为一名在众人眼中尊贵辉耀的皇贵妃殿下,皇贵妃可谓是摒弃了所有纯真善良,稚嫩娇俏。她逐渐变得自私冷血,阴狠残暴。

  但是皇贵妃并不感到后悔。

  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她才会真正受到宫内众人的尊敬,以及畏惧。皇贵妃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尊贵,如同皇后殿下那般尊贵无双的身份地位,而不是一名仅仅‘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品阶。

  所以,眼前这名南大小姐,俨然已经成为皇贵妃登上后位的最大阻碍。因为南醉生实在出落的过于美丽,过度的美丽会让人感觉不安。

  尤其是南醉生这种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的美丽。

  晶莹软糯的桂花糕错落有致的摆放在汉白玉石桌上,皇贵妃缓缓收回凝视着南醉生的目光,垂眸望向佩戴在玉腕上的赤金多宝手镯:“方才不过是本宫开的一句玩笑罢了,怎的南大小姐如此当真?既然南大小姐不喜欢本宫说的玩笑话,本宫不说便是,又何必如此愤怒不悦呢?倒是伤了彼此的颜面。”

  话音未落,皇贵妃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搁置在华丽衣裙上。她拼尽全力的按捺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不甘,用‘开玩笑’的借口掩盖之前的轻视怠慢。

  眼前这名南大小姐的身份地位,到底是如今的皇贵妃不能轻易得罪的。

  赤金多宝手镯折射着璀璨华丽的光影,皇贵妃垂下纤浓睫羽,目光冰冷的凝视着镶嵌在赤金上浮光耀目的宝石。如今动不得南醉生,并不代表以后动不得,横竖她有的是耐心时间,迟早会狠狠惩治眼前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姑且走着瞧。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斜斜挽在墨羽长发里的水晶樱花发簪摇曳着莹润无瑕的流苏,南醉生微微垂下浸染着淡金碎光的蝶翼长睫,神色逐渐变幻的冰冷暗沉:“虽然是玩笑,但是也请皇贵妃殿下慎言。或许您觉得一句玩笑话无伤大雅,但是在我耳中听来,像极了蓄意的轻视怠慢。”

  赤金雀首口中衔落的明珠急促摇曳在皇贵妃的眉间,她不动声色的攥紧纤长的玉指,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是本宫思虑不周了,还望南大小姐不要介意。”

  挽成圆环式样的墨羽长发流淌着点点清光碎影,南醉生垂眸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指间精雕细刻的金蝶流苏步摇,声线温柔极了:“皇贵妃殿下多虑了,我若是真的介意,此时此刻就不会坐在这里,同殿下您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暖风柔柔吹过优雅摇曳眉间的明珠,皇贵妃微眯起描绘的精致浓艳的美眸,似笑非笑的望向南醉生指间那支浮光耀目的金蝶流苏步摇:“……南大小姐不愧是出身世家望族里的嫡出大小姐,这份涵养气度。本宫自愧不如。”

  “殿下说笑了。”南醉生把玩着指间那支璀璨华贵的金步摇,方才她将这支金步摇掷落在汉白玉石桌上后,不知怎的,竟又拿了起来,想要逗弄一番皇贵妃殿下。

  果不其然,皇贵妃略显紧张的凝视着南醉生指间那支垂坠着水滴宝石的金蝶流苏步摇,那支金步摇是她当年晋升为皇妃殿下时,皇帝陛下特意命人打造的,并亲自带来赠予给了皇贵妃。

  可如今这支金步摇在之前皇贵妃摔倒在地时,自束发的孔雀金冠里滑落而出,南醉生捡起来后也并没有立刻归还皇贵妃,而是不急不缓的拿在手中把玩着,欣赏着,顺便像逗狗一样引得皇贵妃心神不安。

  这支金蝶流苏步摇虽然精致细腻,雕花缕空的工艺极为巧夺天工,但是论起价值来并不算的上顶好的,但是由于这支金步摇乃是皇帝陛下亲自赠予,是蕴含着帝王心意的御赐之物,如若皇贵妃遗失损坏了的话,心中必然不好受。

  虽然她渴望权势地位,辉耀尊荣,但是对于带给她尊贵荣耀的男人---樱国的皇帝陛下,她始终还是存着真心的爱慕对方。

  否则她也不会听从皇帝陛下的劝诫,数次放过善良温和的皇后殿下。如果不是皇帝陛下的庇护,樱国的皇后殿下早就被皇贵妃拉下台了。

  做人是应心存良善,但是更应懂得如何自保。

  这句话,一直被皇贵妃奉为至理名言。

  樱国的皇后殿下虽然贵为一国之母,尊贵无双,但是过于温和善良,竟然屡次轻描淡写的放过了谋算陷害她的皇贵妃。她虽然雍容典雅,气质高华,但是过于善良温婉,这才让皇贵妃钻了空子,一点一滴的蚕食掉她的权势恩宠。

  如今内宫里已然是皇贵妃大权独揽,风头无两,曾经尊贵无双的皇后殿下却是缠绵病榻,卧床不起。不过好在皇后殿下的儿子可是樱国内名正言顺的皇太子殿下---许深。

  皇太子殿下才华横溢,卓越不凡,有他在权臣贵族中坐镇,皇后殿下在内宫里的身份地位便依然稳固。反观之皇贵妃虽然美艳绝伦,盛宠不衰,但是承宠数年来却没有诞下一名子嗣,也不过风光一时,凄凉一世罢了。

  南醉生将手中浮光耀目的金蝶流苏步摇轻柔搁置在柔白丝帕内,她将金步摇连同丝帕一同递给皇贵妃,澄澈潋滟的墨眸里清晰倒映出皇贵妃隐隐担忧的神色:“皇贵妃殿下,这支金蝶流苏宝石步摇是您方才摔倒在地时,不小心从孔雀金冠里滑落的,方才我仔细察看了许久,并没有丝毫损坏,殿下可以放心,继续佩戴在孔雀金冠里。”

  皇贵妃接过南醉生递来的金步摇,她垂下纤浓睫羽,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柔白丝帕里的水滴宝石流苏:“多谢南大小姐,还好这支金步摇没有丝毫损坏,否则本宫该如何向陛下交代呢?”

  这句话说得真情实意极了。

  虽然皇贵妃的的确确是真情实意的在向南醉生致谢。

  莹润无瑕的水晶流苏腰佩优雅垂落在绸缎束腰下,南醉生抬眸静静的凝视着眼前这一幕,只见皇贵妃将柔白丝帕里那支金蝶流苏步摇爱护的如珠如宝,先是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灰尘后,便迫不及待的斜斜挽在孔雀金冠里。

  垂落的水滴宝石流苏折射着璀璨华贵的辉泽,映衬的皇贵妃本就美艳绝伦的容颜愈发光彩夺目。只见她举止优雅的反复轻抚过垂坠脸侧的宝石流苏,目光里流露而出的欣喜与珍惜是情深意切到极致所自然流露出的,并非作假。

  南醉生之前就一直在思考,皇贵妃殿下的弱点是什么?事到如今,她终于知晓了答案。

  皇贵妃殿下的弱点只有一个---那便是樱国的皇帝陛下。

  皇贵妃殿下出身卑微低贱,可是皇帝陛下却带给了她尊贵殊荣,带给了她辉耀体面,这份感情里掺杂着太多复杂微妙的情感,有皇贵妃对帝王的喜爱,爱慕,崇拜、感恩等等缠绵悱恻却又简单直白的情愫。

  况且,樱国的皇帝陛下也的的确确十分宠爱皇贵妃。

  宫廷舞姬的出身,原是没有资格被帝王册封为‘皇贵妃’的。因为皇贵妃是‘一品’的品阶。相较于一等的贵妃殿下,二等的皇妃殿下,三等的妃子,皇贵妃殿下的品阶乃是凌驾于众妃之上,且位同副后,是名副其实的众妃之首。

  若是帝王将一名出身宫廷舞姬的女子册封为妃子,亦或者皇妃殿下,贵妃殿下,这些品阶位分宫外的权臣贵族们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横竖不过一等二等的妃子品阶,就算尊贵荣耀,但是同可以手握权势的‘皇贵妃’相比,不过尔尔罢了。

  就如同帝王宠爱的美丽玩物,帝王可以将宫廷舞姬册封为‘舞妃’,也可以将舞妃接连晋升册封为‘舞贵妃’殿下,但是若要过于宠爱,过于抬举的想将这名宫廷舞姬册封为皇贵妃殿下,这些权臣贵族们就如同炸锅般皆是沸腾起来。

  如此卑微低贱的出身,怎能被册封为樱国的皇贵妃殿下?这不亚于对皇室尊贵地位的羞辱!权臣贵族们纷纷跳脚,许多内阁老臣亦是气的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的觐见帝王之后苦口婆心的劝诫,再就是梗着脖子长跪不起。

  但是臣子们的劝诫阻拦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更加坚定了帝王将舞贵妃册封为皇贵妃的意愿。

  这就好比一名美人终日惶恐不安的生活在危机四伏的森林里,她的周围皆是根基深厚,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而她只是一名根基浅薄,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帝王虽然至高无上,尊贵辉耀,可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男人罢了。

  只要是男人,就会情不自禁的怜悯,心疼,保护柔弱无依的美人。

  皇贵妃不但有着美艳绝伦的容颜,更有着孤苦无依,且卑微低贱的出身地位,这在某种程度上极大的激发了帝王的保护欲,再加上皇贵妃身后并无显赫辉耀的家族支持,就算被册封为皇贵妃也不会动摇到帝王的地位,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将一名宫廷舞姬册封为皇贵妃殿下。

  说的简单直白些,帝王也只不过是想让皇贵妃不再受人欺凌,嘲笑,侮辱、轻蔑罢了。

  水晶樱花发簪折射出点点清雅不失华丽的碎影,南醉生举止优雅的轻抿了半口芙蓉花露,声线宛若潺潺流水般空灵澄澈:“另外,这十名宫廷舞姬虽然姿容美丽,气质卓越,但是依照她们的出身地位,是没有资格为我献上国礼的。可是皇贵妃殿下却偏偏调遣她们为我献上国礼,敢问殿下一句---您是在堂而皇之的贬损南氏世族的颜面吗?”

  浮光耀目的孔雀金冠上流淌着宝石青绿色的璀璨光芒,皇贵妃闻言不怒反笑,声线低柔魅惑,仿若一个字一个勾儿般萦绕在亭内:“南大小姐这番话说的实在过分了些,什么叫做‘堂而皇之的贬损南氏世族的颜面’?本宫可不是那等愚昧无知之人,胆敢与南氏世族公然叫板为敌。”

  迤逦着孔雀金纹的华丽丝绸裙摆拖曳在汉白玉砖石上,水滴宝石流苏垂坠在皇贵妃美艳精致的侧颜,折射着点点浮光华影:“这十名前来献礼的女侍虽然出身卑微低贱,乃是皇宫里豢养的宫廷舞姬,但是她们的容貌气质,礼仪谈吐,哪一样都不输给宫外的名门千金。”

  言即此处,皇贵妃骤然话锋一转,晕染着珠光眼影的美眸流转间一片波光潋滟:“不过既然南大小姐不喜欢,本宫将她们撤掉便是。来人。”

  话音未落,皇贵妃轻轻拍了三下手,顷刻间便有十名身着一等女侍淡紫色宫裙的女子纷纷自亭外的汉白玉宫道上站起身。

  只见她们敛眉垂首,恭恭敬敬的走到亭内后,原本站成两列的队伍错落有致的穿插在一起,随即井然有序的一字排开。这十名女侍之间的距离亦是不远不近,竟是一副提前受到训练后的模样。

  否则这样整齐有序的动作,绝不是朝夕间便可以轻易练成。

  夏晚与文书两人见况疑惑不解的面面相觑。

  皇贵妃殿下又在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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