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被南醉生深深嫌弃的太子
紫檀锦榻下铺设着莹白如雪的狐皮,静心宁神的檀香在缕空雕花羊脂玉内赤金薄壁的香炉里悠然流淌着,丝丝缕缕的幽蓝色烟雾浸染在华丽辉宏的宫殿内,垂坠着浅金色流苏的琉璃宫灯点亮了整座贝阙珠宫。
莹白如雪的狐皮中间是圆形的,铺设着织锦云纹暗紫色地毯的空地,空地上参照宫殿内古色古香的修缮布置,摆放着小叶紫檀精雕细刻而成的矮几。
小叶紫檀矮几被别出心裁的雕刻成莲花塔的模样,层叠盛开的花瓣未央处以花蕊为摆设物品的案几,花蕊流丝以及花瓣边缘处皆是用鎏金浅浅镀了层边,看着既精致又华丽。
柔白纱裙自然而然的迤逦拖曳在雪白狐皮上,南醉生在夏晚的搀扶下换掉脚上穿戴的华贵丝履,随即她雀跃不已的踩在绵软柔顺的雪白狐皮上,像个得到礼物的小孩子一样开心的蹦来蹦去。
镶宝嵌玉的丝履虽然精致华贵,但是穿在脚上却是沉重繁琐。
宫廷十八子样式的水晶流苏腰佩亦是被南醉生从锦缎束腰上解下来,随即被毫不怜惜的掷落在紫檀锦榻上。南醉生轻松雀跃的在雪白狐皮上蹦蹦跳跳,只感觉身上终于轻快了许多,少了那些繁琐华丽的饰物沉坠。
刺绣着瓣瓣玉兰花的淡紫色裙摆浸染在琉璃宫灯下,夏晚一边紧张的凝视着南醉生蹦蹦跳跳的动作,另一边满脸心痛的拾起那串水晶流苏腰佩:“南大小姐,您小心着点儿,可千万别摔倒了。另外这个水晶流苏腰佩可扔不得啊,没有它佩戴在束腰下,到时候风一吹会把裙摆掀起来的。”
墨羽长发随着南醉生蹦蹦跳跳的动作飞舞起落在柔白纱裙上,她闻言笑弯了澄澈潋滟的墨眸,语调雀跃舒缓极了:“没关系的夏晚,横竖现在太子宫内也没人,再说了,宫殿内又没有风,根本不用担心裙摆会被掀起来。”
“可是南大小姐,您这样……您这样不合规矩的啊!”俏丽明媚的姿容此时此刻忧愁的像朵被雨水敲打的花儿一样,夏晚老气横秋的蔫蔫儿叹了口气。
莹润无瑕的水晶流苏被夏晚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她站在紫檀锦榻的左侧,温柔细致的为南醉生讲解着樱国皇室里的礼仪规矩:“佩戴流苏腰佩压住裙摆,可是樱国皇室里的礼仪规矩,就连皇太子殿下也是要遵循规矩在腰间佩戴龙纹玉佩的。当然,奴婢并不是在提点南大小姐些什么,而是在这皇宫里的每一个人,小到女侍舞姬,大到皇妃帝王,皆是要遵循礼仪规矩的。”
装饰在玉腕上的柔白长纱迤逦拖曳在雪白狐皮上,南醉生闻言停顿住蹦蹦跳跳的撒欢动作,有些闷闷不乐的回到紫檀锦榻上坐好:“规矩规矩……好好的人,都要被这些所谓的规矩给拘束的死板呆滞了。”
裁剪成繁复层叠喇叭袖的柔白袖口若隐若现的流露出南醉生的玉臂,她垂眸解开装饰在手腕上的柔白长纱,言辞间流露出忧郁黯然的情绪:“而且如今正值夏季里最炎热的阶段,不但不能穿短裙短裤,还要按照身份地位穿戴长裙,哪怕最轻薄凉爽的柔纱,亦是必须遵循迤逦委地的裙摆设计。”
柔白长纱被南醉生层叠迤逦在紫檀锦榻的边缘,她垂下华丽宛若凤尾蝶翼的长睫,轻声抱怨道:“若是在轩国,我早就穿上连衣裙或者短裤了,不成想在樱国内如此炎热的夏季也要穿戴长裙,真是闷热繁琐。”
珍珠耳坠流淌着陈旧黯然的光影,夏晚拿起那两条被南醉生从手腕上解下的柔白长纱,垂眸仔细折叠好后摆放在莲花紫檀的鎏金矮几上:“奴婢知道南大小姐不习惯,但是樱国的皇室贵族以崇尚古礼为荣,所以这才依旧遵循着古代穿衣打扮的风格,不论是在衣物首饰,还是宫殿摆设上,皆是雍容典雅。”
“雍容典雅……”墨羽长发流淌着点点清光碎影迤逦垂落在紫檀锦榻上,南醉生举止不甚优雅的挽起飘逸繁复的喇叭袖,展露出莹润无瑕的玉臂。
淡粉色的水晶樱花簪子被她从墨羽长发间拔下来,随手搁置在锦榻上的玫瑰花瓣软枕旁:“说好听点是雍容典雅,说不好听点分明就是自找罪受。”
琉璃宫灯璀璨华丽的光芒流淌在夏晚的容颜上,她紧忙竖起食指放在淡红色的唇瓣中间,示意南醉生切莫再言:“南大小姐,这些话可千万说不得啊!不管怎样,樱国皇室终究是不同于平民百姓的,更不同于南大小姐所在的轩国。”
墨羽长发丝丝缕缕的自指间滑落,夏晚取出一条淡金色的绸带,垂眸将南醉生迤逦散落的鸦色长发尽数拢到身后,流露出靡丽惊艳的眉目:“况且皇室里本就规矩礼仪繁多,且尤为注重尊荣体面,奴婢请南大小姐再忍一忍,横竖这些衣物首饰您穿戴上后,愈发美若天仙,怎么算南大小姐您都是不吃亏的。”
南醉生仙姿玉色的容颜浸染在琉璃宫灯下,宛若一株徐徐盛开的幽昙花般流淌着清丽淡雅的风华:“那是因为我的身份地位是别国而来的贵宾,所以无需穿戴的过于繁琐。今天我在玫瑰花园内看见皇贵妃时,心里特别同情她。”
澄澈潋滟的墨眸里清晰倒映出精雕细刻的玉石樱花盆景,南醉生抬眸凝视着莹润流光的玉石樱花花瓣,声线清泠柔婉:“皇贵妃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要佩戴着沉重的孔雀金冠,以及穿戴着繁琐拖曳的华丽宫裙,我单单是看着便感觉全身闷热,就连脖子都替皇贵妃感到僵硬酸痛。”
浅金色绸带绕着手中的墨羽长发缠绕了几圈后,被夏晚别出心裁的系出了一个双蝴蝶扣,余下的绸带则是飘逸灵动的垂落在南醉生的身后:“皇贵妃殿下的品阶那样尊贵,自然是要按照品阶规制穿戴衣物首饰的。”
佩戴在锦缎束腰下的金牌流苏微微摇曳着几缕冰丝,夏晚整理好南醉生迤逦散落的墨羽长发后,从外殿女侍的手中接过盛放着芙蓉花露的金色托盘:“而且为了彰显皇贵妃的尊贵殊荣,华裳处的绣娘们皆是选用最华丽最精致的丝绸以及锦缎,然后在上面刺绣花纹,还要镶宝嵌玉,自然不会轻薄。”
氤氲着浅淡粉色的芙蓉花露盛放在莹润无瑕的白玉盏中,南醉生垂眸轻轻抿了半口,凝视着倒映在芙蓉花露上的光影:“不过旁的倒也罢了,那顶孔雀金冠浮光耀目,镶嵌在赤金上的碧彩青绿宝石,每一颗都是莹润无瑕的上等品。”
氤氲幽暗的光影微微荡漾在白玉盏内,随着南醉生摇晃白玉盏的动作渐渐破碎在芙蓉花露上,唯余下依旧清芬淡雅的香气浸染在宫殿内:“那顶孔雀金冠的模样,竟是和昨天夜里在宫中领事处见到的那尊错彩镂金的孔雀摆设一模一样。同样都是以赤金为底,并镶嵌着碧彩青绿的宝石作为孔雀华美的雀翎点缀。”
镶宝嵌玉的金碟里摆放着精致软糯的糕点,夏晚弯腰俯首将几样点心摆放在紫檀莲花的鎏金矮几上,闻言不假思索的答复道:“那尊金孔雀的摆设可是陛下准备赠予给皇贵妃殿下生辰宴上的压轴礼物,同孔雀金冠的意义一样,彰显出陛下对皇贵妃殿下的偏爱与恩宠。”
佩戴在锦缎束腰下的金牌流苏迤逦摇曳在半空中,夏晚将金色托盘里的精致糕点尽数摆放在紫檀矮几上后,执起一碟晚膳前开胃的山楂糕,举止轻柔的递往南醉生的面前:“而且那顶孔雀金冠价值不菲,可是陛下命令珍宝处的工匠们连夜加工打造出来的,为的就是在当年册封舞贵妃为皇贵妃殿下时,陛下能亲手赠予给皇贵妃殿下这顶孔雀金冠,以彰显帝王的宠爱与殊荣。”
“原来如此……没想到那顶孔雀金冠里居然蕴含着这样的深意。”繁复层叠的柔纱喇叭袖散落下半边,南醉生漫不经心的重新挽好衣袖后,随即拈起一枚色泽诱人的山楂糕,山楂糕酸甜可口的味道浸染在唇齿间。
宛若水墨画般精心勾勒的眉目迤逦在琉璃宫灯下,南醉生品尝了半块山楂糕后,疑惑不解的抬眸望向身前的夏晚:“不过孔雀金冠虽然华美贵重,但是天天这样戴在头上,皇贵妃不怕压迫肩颈神经,从而患上颈椎病吗?”
夏晚:……
颈椎病什么的,皇贵妃殿下应该不会得吧……此时此刻,夏晚忽然感到十分忧愁。南大小姐如此突如其来的问题,实在令她防不胜防。
正当夏晚无语凝噎间,一道低柔磁性的声线蓦然从殿外传来:“哈哈哈,你放心,皇贵妃是不会患上颈椎病的。”
晶莹澄澈的芙蓉花露微微荡漾在白玉盏内,倒映出南醉生国色天香的靡颜腻理,幽暗氤氲的光影流淌在南醉生的眼底,她闻声越过夏晚遥遥望向正准备迈入内殿的许深,语调悠然娴雅至极:“太子殿下。”
淡紫色的裙摆宛若盛开的花朵般层叠散落在地,夏晚身姿优雅的屈膝行礼,敛眉垂首的轻声说道:“奴婢参见皇太子殿下。”
华丽耀目的容颜缓缓展露在琉璃宫灯下,许深依旧穿戴着那身雍容典雅的太子服饰,佩戴在束腰下的龙纹玉佩随着他优雅沉稳的步履,微微摇曳在金色丝绸长袍上:“起来吧,不用多礼。对了,方才我没有听错吧,好像有人在殿内说---皇贵妃总戴着孔雀金冠,会不会压迫肩颈神经患上颈椎病这句话。哈哈,真是逗死我了,这个奇葩问题,恐怕也只有你南大小姐能想到。”
柔白纱裙迤逦拖曳在雪色狐皮上,南醉生凝眸望向许深精致华丽的容颜,面无表情的问道:“……太子殿下,这句话有那么好笑吗?”
“有,当然有。”许深答复的不假思索,痛快极了。
“哪里好笑?”南醉生依旧面无表情的询问道。
“哪里都好笑。”许深勾起淡红色的薄唇,笑的优雅无匹。
南醉生:……
金线刺绣的腾龙流云熠熠生辉的迤逦在袍角,许深步履优雅的缓缓行至紫檀锦榻左侧,垂眸笑意清浅的打量着南醉生此时此刻的模样:“我原以为南大小姐天生便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无时无刻都流露出矜贵优雅的风范,没成想今日在殿内,我居然能有幸看到南大小姐---如此‘豪放不羁’的一面。”
挽在臂弯处的繁丽柔纱喇叭袖被南醉生面无表情的放下,她凝眸望向许深隐含笑意的目光,态度认真的纠正道:“那叫‘随心所欲’,不叫‘豪放不羁’。”
“都一样。”许深修眉微扬,笑容既优雅又欠扁。
南醉生:……
镶宝嵌玉的金碟内摆放着精致软糯的糕点,许深敛下华丽精致的眉目,目光清浅如水般缓缓流淌过莲花紫檀的鎏金矮几上:“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用膳?南大小姐,如今您的身体可是娇贵脆弱的很,若是再不好好调理滋补的话……我可是担心做手术时您会坚持不下去。”
淡粉色的水晶樱花发簪摇曳着清光流转的花瓣流苏,南醉生垂下纤浓睫羽,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指间的簪子:“太子殿下放心,我是不会苛待自己的,只不过今日在玫瑰花园内同皇贵妃聊得晚了些,这才耽误了用膳的时辰。”
璀璨的星眸里清晰倒映出南醉生国色天香的容颜,许深下颚轻点,随即越过莲花紫檀的鎏金矮几,饶有兴致的凝视着南醉生半边如画的侧颜低声问道:“我知道,据说你和皇贵妃之间,貌似聊的很投机?”
“投机?”南醉生闻言错愕了一瞬,随即疑惑不解的望向许深。
精致华丽的容颜浸染在琉璃宫灯下,许深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轻抚过精雕细刻的玉石樱花盆景,声线低柔磁性:“是啊,俗话说得好,话不投机半句多,若是你和皇贵妃话不投机,又怎么会一直聊到落日余晖的时候呢。”
一缕墨色长发环绕在南醉生莹白无瑕的玉臂上,她一边拂开那缕缠人的墨发,一边恨恨的说道:“那位皇贵妃殿下岂止是和我聊得很投机,应该是聊得暗藏杀机才对。”
“暗藏杀机?”许深修眉微挑,指尖停留在樱花花蕊里,像是要采撷花露一样。
浸染着璀璨华光的纤浓睫羽在眼睑处投下幽深的暗影,南醉生难掩愤恨的咬紧唇瓣,淡红色的唇瓣在贝齿蹂躏下逐渐变幻为娇艳欲滴的嫣红:“没错,暗藏杀机。皇贵妃的每一句言辞里都蕴含着嘲讽贬低的意味,且明里暗里的给我下套,又旁敲侧击的探查着我来到樱国的目的,和她说话,当真是累得慌。”
“的确,宫内的女人说话,总是弯弯绕绕的。”莹润微凉的玉石樱花盛开的繁丽极了,许深垂眸漫不经心的欣赏了片刻,随即身姿优雅的坐在锦榻上。
铺设在紫檀锦榻下的雪色狐皮浸染着琉璃宫灯的华光,许深凝眸注视着南醉生国色天香的容颜,勾唇微微一笑:“不过也难怪皇贵妃旁敲侧击的探查着你来到樱国的目的,毕竟像南大小姐这般仙姿佚貌的美人,可是世间少有。”
岂止是少有,应该是举世无双才对。
只是这样仙姿国色的美人,居然白白便宜给了南浮生,当真是令人不甘心啊。
修剪的错落有致的短发垂落在许深的额头,他微微敛下精致华丽的眉目,言辞间流露出一种微妙诡异的情绪:“皇贵妃依仗的无非就是帝王的宠爱,你的出现,在她眼里不亚于一场即将到来的危机,她自然会旁敲侧击的探查你的目的。”
垂落着花瓣晶石流苏的樱花发簪被南醉生毫不怜惜的掷落在紫檀锦榻上,她黛眉微蹙,声线逐渐低沉下去:“很可惜,我还真没什么目的,樱国皇宫虽然金碧辉煌,锦衣玉食,但是规矩礼仪实在过于繁琐,让人喜欢不起来。”
龙纹玉佩顺着华贵典雅的太子服饰迤逦垂落在紫檀锦榻的边缘,许深闻言笑意稍淡,随即再次加深了笑容:“樱国皇宫里自然规矩礼仪繁多,南大小姐习惯就好了。”
“可是许深,若是我不想习惯呢?”南醉生抬眸认真的凝视着许深璀璨的星眸,她望着许深华丽精致的眉目,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缓缓问道:“若是我不想习惯的话,你会怎么做?”
这可真是一个两相为难的问题。
璀璨的星眸里宛若流淌着日月星辰,许深凝眸望着南醉生仙姿国色的容颜,思虑片刻后方才柔声答道:“若是你不想习惯的话,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前提是你喜欢被人议论围观的话,其余的我都不会阻止你。”
墨羽长发丝丝缕缕的迤逦倾泻在紫檀锦榻上,南醉生没好气的瞪了许深一眼,伸出爪子挠了挠铺设锦榻上的云纹锦缎:“你这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么?”
“没区别。”许深笑着握住南醉生抓挠云纹锦缎的小爪子,一本正经的答复道。虽然他现在这副笑意清浅的模样,实在和‘一本正经’搭不上边儿。
南醉生:……
柔白纱裙层叠迤逦在雪色狐皮上,南醉生将自己的小爪子从许深的掌心里抽出来,随即她一边吭哧吭哧的拽出被许深不小心踩在脚下的柔纱裙摆,一边疑惑不解的询问道:“话说回来,皇贵妃有什么可担心的?据说她可是数年荣宠不衰,难不成你的父皇还会对我一见钟情不成?别忘记,我可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樱国的皇帝陛下应该还没到这种‘饥不择食’的地步吧?”
“饥不择食……这个措辞形容的当真好极了。”许深弯腰俯首,将被自己不小心踩住的柔纱裙摆仔细拂去灰尘后,这才举止轻柔的递给南醉生。
金线刺绣的腾龙流云熠熠生辉,许深凝眸注视着南醉生整理裙摆的优雅身姿,璀璨的星眸在提及樱国的皇帝陛下时,蓦然划过一道锋锐的暗芒:“我的父皇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反正依我之见,他确实挺饥不择食的。”
“……你可真是你父皇的好儿子。”南醉生颇为无语的评价道。
“听你这样说,我感到荣幸至极。”许深不以为意的勾起唇角。
仙姿国色的容颜宛若一株徐徐盛开的牡丹花般靡丽惊艳,南醉生凝视着许深璀璨迷人的星眸,十分直白的说道:“我发现只要一提及樱国的皇帝陛下,你脸上的笑容就会变得十分虚伪,让人看着瘆得慌。”
“……有吗?”许深闻言错愕了一瞬,原本浸染在唇畔处的笑意都僵硬了些许。
澄澈潋滟的墨眸里流淌着琉璃宫灯的华美璀璨,南醉生垂下华丽宛若凤尾蝶翼的长睫,声线如同潺潺流水般清灵柔婉:“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次提到你的父皇时,你的眼睛里都会流露出……嗯,微不可察的厌恶情绪。你为了掩饰对皇帝陛下的厌恶,便只好用笑容来遮掩心底深处的真正情绪。”
“你想多了。”许深勾起淡红色的薄唇,笑意优雅无匹,却也虚伪至极。
仿若梨花堆砌的肌肤在琉璃宫灯下流转着莹润无瑕的辉泽,南醉生抬眸凝视着许深虚伪淡漠的笑容,轻声否定道:“不,我没有想多,事实就是如此。你看,我方才只不过是提及了皇帝陛下,你便流露出不开心的情绪来。”
秀窄修长的玉指轻柔抚过铺设在紫檀锦榻上的云纹锦缎,南醉生疑惑不解的望着许深,柔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父皇呢?”
“难道你很喜欢自己的父亲么?”许深修眉微蹙,浸染在唇畔处的笑意逐渐冰冷淡薄下去。话音未落,他便发觉自己方才问了一个极端愚蠢的问题。
果不其然,南醉生闻言惊讶的望着许深,浸染在眉目间的疑惑不解愈发沉重了:“我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呢?他可是一个温柔强大的好父亲,从小到大若是我受到什么委屈了,父亲总会撸胳膊挽袖子的想要将欺负我的人揍一顿。”
撸胳膊挽袖子……
南大小姐您形容的当真是有画面极了。
许深轻咳一声,缓缓问道:“撸胳膊挽袖子……南上将看起来不像你形容的那样……那样暴躁啊。”
“哎呀,他那都是装出来的。”南醉生鼓起脸颊,软嫩嫩的脸颊像刚蒸出锅的小包子一样,嫩呼呼的,看的许深手痒难耐,十分想上去捏捏揉揉,体验一下到底是不是和包子一样软嫩可口的手感/口感。
精致华丽的容颜半遮半掩在璀璨夺目的琉璃宫灯下,许深的目光久久停落在南醉生鼓起的软嫩双颊上,声线低柔的宛若夏季荷塘里凝结莲叶上的露珠:“那南上将平日里,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父亲平日里,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南醉生眨了眨澄澈潋滟的墨眸,凝视着许深的容颜十分认真的说道。
许深:……
方才还将南上将形容的威武霸气,愤怒暴躁,怎么如今就变成‘十分温柔’的人了?
许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听力。
但是事实证明,他方才听到的果然没错。
墨羽长发流淌着点点清光碎影迤逦垂落在紫檀锦榻上,南醉生抬眸望向殿内落地窗外静谧绚丽的星河,声线逐渐变幻的柔和缥缈,仿若爱丽丝梦境里同样缥缈缭绕的仙雾:“但他只在我和妈妈的面前温柔体贴,若是他穿上军装,父亲就好像瞬间变了个人一样,变得不苟言笑,沉稳冰冷。有些时候我自己都忍不住怀疑,父亲的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两个人?一个温柔体贴,一个威武霸气。”
少女惊心动魄的靡颜腻理倒映在许深璀璨的星眸里,他凝眸注视着南醉生澄澈潋滟的墨眸,笑意真挚温柔许多:“可能……南上将的身体里真的住着两个人吧,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是那个保护着你,深爱着你的好父亲。”
“嗯,再过个几十年,他便是我的老父亲了。”南醉生下颚轻点,宛若远山黛烟般的长眉微蹙,笼罩着淡淡的忧愁。
许深闻言哑然失笑。
华贵典雅的太子服饰浸染在琉璃宫灯下熠熠生辉,许深垂眸凝视着南醉生半边如画的侧颜,思虑片刻后方才缓缓说道:“嗯……老父亲,是人都会老的,不过你为什么忽然这样感慨?毕竟南上将离衰老的年纪,还有着较远的一段距离,更何况你还没有长大,南上将又岂敢轻易变老?”
“我还没有长大,父亲岂敢变老……?”南醉生懵懂的眨着澄澈水润的墨眸,凝视着许深的目光简直要将对方化成水一般。
“是啊。”许深明显受不了南醉生这种柔软懵懂如同小动物一般的眼神,于是他伸出手遮挡住南醉生的墨眸。
精致华丽的容颜展露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内,许深抬腕凝眸间皆是流露出与生俱来的尊贵优雅,他垂下眼睫凝视着南醉生淡红色的唇瓣,声线低柔磁性:“你可是南氏世族里唯一一名嫡出的大小姐,虽然你的哥哥常年随着南上将居住在军部里部署指挥,很少有时间陪伴你,但是你在家族里受到的宠爱只多不少,有增无减。”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族里受到的宠爱只多不少,有增无减呢?”南醉生眨了眨眼睛,纤浓睫羽翩飞起落间在许深的掌心里留下酥麻的触感。
许深感受着掌心内酥麻的触感,他目光微动,不自在的别开注视着南醉生唇瓣的目光:“还记得前几天我在轩国时,到莲鲤轩内拜访你的场景吗?”
“嗯?”南醉生再次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少女莹润无瑕的肌肤在许深的掌心里留下细腻温润的触感,他抬眸望向身侧的莲花紫檀鎏金矮几,声线轻柔:“记得我初次到莲鲤轩内拜访你时,南浮生在你的身边安插了数不胜数的保镖,当时我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你带到樱国。”
眼前一片漆黑的南醉生乖巧安静的坐在紫檀锦榻上,她闻言疑惑的微蹙黛眉,思虑片刻后方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嗯……这些我是知道的,不过这和我受到家族宠爱的话题……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许深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目光流转间,他望向南醉生小巧精致的脸蛋,暗暗在心中感慨世间怎么会有像南醉生这样晶莹剔透的人儿存在。虽然聪慧敏锐,但也单纯懵懂的很,真是复杂可爱极了。
“嗯?”南醉生只感觉满脑袋的问号。
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南醉生靡丽惊艳的眉目,许深勾起淡红色的薄唇,笑意优雅温柔至极:“呵呵……难怪南浮生如此喜爱你,像南大小姐这样……澄澈空灵的美人,确实世间少有,且独一无二。”
夏晚:……
说实话,夏晚已经盯着许深很久了。
虽然皇太子殿下的言辞并无任何轻佻浪荡之意,但是他抚摸着南大小姐眉目的动作实在是……实在是让她感到脸红心跳!
不行,南大小姐还未成年,可不能就让皇太子殿下白白占了便宜。虽然南大小姐年纪尚轻,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但是她懂啊!她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太子殿下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戏’南大小姐,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思虑至此,正当夏晚准备出言提醒两人该准备用晚膳了时,南醉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她错愕了一瞬,随即南醉生接下来的几句话更是令她当场呆滞在原地,让夏晚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将俏丽明媚的脸蛋憋笑至扭曲。
缠绕着浅金色绸带的墨羽长发迤逦垂落在紫檀锦榻上,南醉生抬起小爪子软软的扒拉了一下许深覆盖住自己双眼的手臂,声线清泠柔婉:“嗯,谢谢你的夸奖,不过许深,你先把手拿开好不好。”
“怎么了?弄痛你哪里了吗?”许深闻言立刻放下手臂,他敛眉垂首,认真打量着南醉生澄澈潋滟的墨眸,难掩担忧的询问道。
“那倒没有,只不过你洗手了吗?”南醉生轻轻摇头,她眨了眨水润清澈的美眸,凝视着许深精致华丽的容颜十分认真且严肃的问道。
许深:……
堂堂一国的皇太子殿下就这样被一名还未成年的小姑娘给嫌弃了。
夏晚看着眼前这一幕,暗自在心底给南醉生竖了一个大拇指,尽管她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还没洗。”许深吐字十分艰难的缓缓说道。
柔白纱裙迤逦着琉璃宫灯的璀璨浮光,层叠拖曳在铺设紫檀锦榻下的雪色狐皮上,南醉生抬眸凝视着许深的眼睛,十分认真严肃的教学道:“没洗手是不可以乱接触眼睛的,当然洗完手后依旧不可以随便接触眼睛,因为手上很脏,有很多细菌,细菌若是进入到眼睛里,会引起发炎红肿的。”
“……我知道了。”许深微微抽搐着唇角,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真的知道了吗?”南醉生犹疑不定的看着许深,显然不相信对方的说辞。
“……真的知道了。”许深无奈扶额,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你骗人!”南醉生睁大澄澈潋滟的墨眸,气势汹汹的扬声说道。
“我哪里骗人?”许深被少女骤然拔高的声线吓了一跳,他抬眸望向南醉生国色天香的容颜,眉目间难掩疑惑不解。
宛若水墨画般精心勾勒的眉目间迤逦着宫殿的辉宏华丽,淡金碎光浸染在南醉生仙姿玉色的容颜上,愈发衬托的她靡颜腻理,惊为天人:“你若是真的知道了,应该现在就去洗手才对,可你到现在也没有起身去洗手的意思,证明你根本不知道乱用手触碰眼睛的危害!”
许深:……
夏晚:说得好!
“我就去洗手……”许深身姿优雅的缓缓起身。
“嗯,乖。”南醉生见况满意的点头。
乖?
许深闻言顿时不淡定了。
“小家伙,你方才说什么?”他蓦然转过身,两只手同时落在南醉生莹润无瑕的脸蛋上,许深难掩恶趣味的揉捏着南醉生鼓起的脸颊,只感觉果真如同他想象的那般,软嫩嫩的,像极了刚蒸出锅的包子。
“别捏我的脸,你都没有洗手,会让我起痘痘的!”南醉生瞬间炸毛,她抬起小爪子拼尽全力的扒拉着许深的手,想将自己的脸蛋从对方的手里解救出来。奈何男女之间力气悬殊,直到她累的气喘吁吁也没能将脸蛋儿从许深的手里解救出来。
浅淡晕红的痕迹浸染在南醉生莹润无暇的肌肤上,许深左看右看,直到两边脸颊皆是对称的印上晕红痕迹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了自己蹂躏‘包子’的罪恶之手:“嗯,手感不错。”末了,他这样评价道。
南醉生:……
请问她可以咬人吗?
夏晚:可怜的南大小姐。
请问她可以揍人吗?
主仆两人纷纷暗自在心中想到。
刺绣着腾龙流云的金色丝绸长袍微微掀起一角,许深摘下佩戴在束腰下的龙纹玉佩,效仿南醉生的动作同样掷落到紫檀锦榻之上:“我先去洗手了。另外南大小姐,这些糕点尽量少吃,否则待会儿晚膳到了,你该吃不下去东西了。”
“我知道了。”才不听你的!
“嗯,乖。”许深见况满意的轻点下颚,随即他抬起手,如同一个慈祥和蔼的长辈一般,轻轻拍了拍南醉生温暖柔滑的头顶。
看着许深优雅修长的背影,南醉生忽然感觉牙龈发痒。
刺绣着瓣瓣玉兰花的淡紫色宫裙流淌着一层璀璨夺目的琉璃华光,夏晚弯腰俯首,将摆放在莲花紫檀鎏金矮几上的几碟糕点纷纷搁置在金色托盘内,柔声说道:“咳……南大小姐,这些糕点奴婢就先撤下去了,算算时间晚膳待会儿就到了,为了避免您用不下晚膳,奴婢只好……”将这些糕点据为己有。
主子们吃剩下或者不吃的美味佳肴,皆由侍奉身侧的一等女侍们负责处理掉。
这就是一等金牌女侍的权利。
真是想一想都感觉好幸福/好刺激。
思虑至此,夏晚感到美滋滋。
“等一下。”南醉生盯着那几碟被夏晚搁置在金色托盘上的软糯糕点,忽然开口说道。
吓?!
夏晚捧着金色托盘的手蓦然一抖,她抬眸望向面无表情的南醉生,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怎么了南大小姐?”
南醉生紧盯着金色托盘内的精致糕点,沉默良久后方才缓缓说道:“……山楂卷留下。”
心惊胆战的夏晚:……
俏丽明媚的姿容浸染在琉璃宫灯的浮光掠影下,陈旧黯淡的珍珠耳坠摇曳在夏晚的脸侧,她抬眸凝视着南醉生仙姿玉色的容颜,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劝慰道:“可是南大小姐,皇太子殿下方才也说了,这些糕点虽然精致软糯,但是吃太多的话会导致您用不下晚膳的,所以为了您的身体健康着想,奴婢是不会将山楂卷给您留下的。”
言即此处,夏晚看着南醉生愈发‘面无表情’的神色,紧忙声线轻柔的接着劝慰道:“但是奴婢向您保证,晚膳的菜肴可比这些糕点美味精致多了,而且还能滋补养生,最适合南大小姐您了。”
所以这些开胃甜点什么的,还是交给她来搁置处理/大快朵颐掉吧!
淡金色绸带迤逦垂落在柔白纱裙上,南醉生凝视着夏晚,澄澈潋滟的墨眸里流淌着落地窗外的漫天星河:“山楂卷留下。”她朱唇微启,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