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煎糊的蒜煎鲫鱼
绿萝顺着槐树攀附在碧色的枝叶间,雀鸟在巢穴-中萎靡不振的打着瞌睡。
暖阳耀辉洒落在广袤无垠的万物生灵,柔白的云层流淌在郁蓝色的天幕,丝丝缕缕的云脉在春风和煦里时舒时卷,穿花峡蝶在零落遍地芳华的杏林中优雅翩跹。
鎏金色的光束静静迤逦,迤逦出一幅岁月静好,时光安然的画卷。
“阿姨,这道菜是这样做的吗?”一道低磁魅惑的声线蓦然响起。
“是的大少爷,不过您把盐放得太多了,另外鱼也应该翻个面,长时间贴在锅底煎的话,鱼都要糊了……”另一道和蔼沉稳的声线响起,耐心细致的讲解着关于菜肴的烹饪方法,以及各种注意事项。
“啊,那……这回可以了吗?”之前那道低磁魅惑的声线沉默片刻后,再次小心翼翼的柔声问道。
“大少爷……”和蔼沉稳的女声犹豫不决的缓缓开口后,欲言又止的凝滞了一瞬。
“怎么了,王阿姨?”低磁魅惑的声线里流露出难掩的疑惑,伴随着一阵兵乓碰撞的不规则声响,嘈杂纷乱的流淌在厨房内。
“大少爷,鱼糊了……”和蔼沉稳的女声逐渐变的低沉颤抖,淡淡的烟雾自煎糊的鱼肉下升腾缭绕,浸染着焦糊呛人的气息蔓延在厨房内,熏得正在讨论做菜的两人纷纷不由自主的呛咳出声。
暖色的流光透过澄澈的玻璃折射在南浮生的衣角,浅粉色软萌可爱的猫咪围裙整齐的穿戴在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上,精致柔滑的蕾丝边迤逦在围裙边缘,其间还沾染着几点微不可察的淡色油烟。
俊美无俦的容颜上流露出尴尬仓促的神色,南浮生手忙脚乱的将锅中煎糊的鱼铲起,刺鼻的烟雾随着他的动作愈发浓厚:“咳咳,怎么忽然糊出这么大的烟?”他将煎糊的鱼迅速翻面后,眼疾手快的关掉电源。
“唉,大少爷,还是我来做菜吧。”王阿姨无奈的摇了摇头,打开厨房的窗户流动浓重刺鼻的烟雾。
南浮生见况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难掩尴尬的低眸注视着锅中煎糊的鲫鱼:“看来我的手艺只局限于做糕点上,在家常菜这方面实在糟糕。”他握住手中的锅铲将煎糊的鲫鱼盛放在瓷盘里,微不可闻的轻叹口气。
清新的空气流动在烟熏火燎的厨房内,王阿姨有条不紊的处理好迸溅在流理台上的热油后,闻言慈祥和蔼的笑了笑,声线沉缓:
“大少爷不必感到沮丧,回想起我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做菜时,也是和您一样把厨房搞得乱七八糟,甚至还险些将锅里的菜烧成碳灰。大少爷不过是将鱼煎糊了而已,把煎糊的鱼肉刮掉,其余的部分依旧可以吃,而且味道绝对不会差。相比起我这个老妈子,大少爷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王阿姨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长段后,目光柔和慈爱的望向南浮生。
她弯腰俯首整理着遍地狼藉,将盛放在瓷碟里的蒜煎鲤鱼均匀的撒上一层浓稠鲜美的汤汁后,又低眸温柔的撒上了一层绿意清新的香菜佐味。
秀窄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拂过沾染着油烟的袖口,南浮生小心翼翼的拿起盛放着蒜煎鲫鱼的瓷碟后,步履沉稳的缓缓走到餐厅内的长桌前:“醉生还没回来吗?”低眸将瓷碟摆放在主位旁侧的位置上,他低声问道。
“大小姐还没回来呢,不过方才大小姐打电话来说,临时有点急事要去商业街,还说什么要去看一场好戏,若是时间晚了便……”言即此处,南叔低缓有力的声线蓦然停顿,他望向南浮生手中色泽鲜明,香气浓郁的蒜煎鲫鱼,欲言又止的收回了后半句话。
洒落遍地的鎏金色光束点亮了华丽精致的厅堂,精雕细刻的青玉花瓶里插着数枝清芬淡雅的白玫瑰,一瓣柔白色的玫瑰花瓣静谧无声的零落在青玉花瓶的瓶颈处,清雅的瑰香浸染在雕刻青玉外层的缕空楼阁里。
暗香浮动。
斜飞入鬓的修眉浅浅倒影在光洁如镜的桌面上,南浮生摆放瓷碟的手蓦然凝滞一瞬,随即缓缓收回:“若是时间晚了便如何?不回家吃饭了对吗。”低磁魅惑的声线悠然肯定的说道。
他抬眸望向站在身侧的南叔,宛若天人的风华月貌浸染在鎏金色的光束里,目光流转间熠熠生辉:“这个小丫头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在外面玩的连晚饭也顾不上回来吃。”
“大少爷果然最了解大小姐,大小姐的的确确是这样说的。”南叔相貌端正的脸庞流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故作轻咳两声后,他垂首轻缓有力的叙述出南醉生的原话:
“南叔,我和余生,常笑她们两个约定好今天去商业街游玩,但是临时有急事,一时半会儿可能抽不开身。如果时间来不及的话我就不回家吃饭了,麻烦您帮我转告哥哥一声,我先去和朋友们看好戏去啦,拜拜。”
直至末尾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逐渐消逝在唇齿间,南叔才缓缓抬眸望向沉默不语的南浮生:“大少爷,如今已经快要五点钟了,您看……”目光在触及到摆放餐桌上的瓷碟时,南叔识趣的停顿住话语,垂首缄口不言。
风华月貌的容色在逐渐黯淡的夕光下徐徐展露,南浮生微扬起斜飞入鬓的修眉,波光潋滟的凤眸里浸染着点点清光碎影,灿若朝华。
“备车,去商业街。”高大挺拔的男人微勾起唇角,凤眸危险性的眯起,饶有兴味的笑意晕染在俊美无俦的眉目,即便白衬衫的袖口上沾染着油腻的污痕,也丝毫不能有损南浮生与生俱来的雍容典雅,以及俊逸尊华。
南叔闻言意料之中的轻点下颚,正当他转过身准备去备车时,蓦然停顿住即将迈出的脚步:“大少爷,那这些菜……”
他欲言又止的望向南浮生,内心暗自盘算着该怎样吩咐人将这些菜重新调改一下口味。虽然那道蒜煎鲫鱼看着色香味俱全,但是其中却隐隐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烟熏味道。
尽管那种烟熏味道若有似无,但是若吃在口中……怕是就不那么美妙了。南叔砸了咂嘴,仿佛凭空就能感受到那种苦涩呛口的味道。
南浮生闻言笑意不减,目光流转间,他伸出手指向盛放在瓷碟里的蒜煎鲫鱼,声线依旧低磁魅惑,但神色却不怀好意的吩咐道:“将我亲手做的那道菜仔细打包好,既然小丫头不愿意回家吃饭,那我就亲自给她送过去---好好品尝。”他刻意在语末处着重声线,凤眸里流淌着兴致盎然的意味。
“……我这就去通知厨房。”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后,南叔面色恭谨的微微俯身,内心却在为南醉生默默哀悼。
柔和优美的钢琴曲在此刻流淌而出,南浮生拿起放在衣兜内的手机,目光在触及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原本噙在唇畔处的兴味笑意瞬间淡去些许。
静默片刻后,他划过绿色的通话图标,微眯起幽深华丽的凤眸望向落地窗外层峦叠翠的景色:“找我有什么事吗?”
低磁的声线里浸染着毫不掩饰的冰冽,南浮生目光森寒的凝视着天幕的浮云,夕光浓艳宛若流火的坠星:“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父子两人可是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说过话,碰过面了。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父亲今日打通这番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商讨?”
修长挺拔的身姿玉立在落地窗前,南浮生凝眸容色冰冷的遥望着远方。
浓艳的夕云在天边的地平线上灼灼燃烧。孤雁的幽影在满目流火间飞掠而去,唯余下倒映在半轮夕阳中的疏影横斜,以及错落有致的楼阁人家。
“你是说……想和我谈谈关于东梦生的事情吗?”低磁的声线轻缓有力的流淌在厅堂内,攥握着手机的手指蓦然收紧,南浮生目光憎恶的凝视着虚无空气里的缥缈光影:“那么我反问一句,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论这件事?”
言即此处,俊美无俦的容颜逐渐舒展开来,冰冷讽刺的笑意浸染在古雕刻画的眉目间:“父亲,你有什么好动怒的呢?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个替你小儿子遮风挡雨的挡箭牌罢了,我这个大儿子在你眼里,怕是还没有一沓钞票来的重要,不是吗?”
青白之色浸染在指间的骨节,南浮生紧紧攥握着掌心里的手机,只感觉原本火热的心瞬间冰冷一片。
“够了!”
斜飞入鬓的修眉紧蹙,宛若水墨画般精心勾勒出的风华月貌,逐渐流露出丝丝缕缕痛彻心扉般的情绪:“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至于东梦生,您应该庆幸他现在还活着,但---仅此而已。”
碧色的树叶随着和煦的春风悠然零落,栽种在花圃中的玫瑰娇艳靡丽的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