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保真的是要哭出来了。
他就犹豫了一下没接起这个电话,一分钟短信也来了。
“分手吧。—西西”
再打过去就打不通了,明显被拉入黑名单了。
他连解释都没机会就被甩了。
现在的陶西已经红的发紫,身边的保镖助理都多到能组成一个团。
她要是拉黑他,他可能就真的见不到她人了。
于保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间,坐在洛城陪伴,安静如鸡。
两个被女朋友甩了的男人,在这漫长的夜里,显得尤为孤独和凄凉。
李白白坐在易森的车上,易森开车送她回去。
“我可以不用住你这儿了,反正你和案子没什么关联。”李白白抬手拢了下被夜风吹乱的耳发,她满脑子都是洛城最后的样子。
他的心有多痛她就有多痛。
易森看了眼李白白:“想哭别绷着,我知道你们分了。”
“你还有听墙角的爱好?”她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树影。
“别误会,胖子听到的。”
“……”她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易森觉得车子里实在是太安静,又准备开口。
却听到一声极低极小的吸鼻子的声音,小到几乎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向她。
恰好看到她的一滴泪重重砸下来,砸在她的衣服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接着是越来越多,她擦也擦不完的眼泪。
然后就是小声的呜咽声。
易森皱了一下眉,这听起来太像无家可归小动物的声音,让他心里难受的紧。
再加上一想到她是为别人而哭,他心里就升起一股燥意:“好了,别哭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哇哇!”
然而她哭得更大声了。
易森把车慢慢减速,停靠在路边。
他看到一张哭得稀里哗啦满是鼻涕眼泪的脸转过来对着他抽抽嗒嗒:“你…有…病?你让哭的…又不让我哭……”
易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递给她纸巾。
李白白抽了张巾,大声的擤着鼻涕,“我后悔了!其实我刚说完分手的时候就后悔了!我那么喜欢他,我喜欢他六年了……”
易森其实是不想听的,有哪个头脑正常的男人会听喜欢的女生聊自己的男朋友?可他又拒绝不了,他又觉得这样的李白白难得与他聊心事,还离他那么近,近到似乎触手可得。
妈的。
他在心里暗骂了句。
她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魅力?
从那次她受伤后,她就像是块磁铁一般牢牢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是喜欢女人,但他从不沉迷于女色。
他一直都记得易泽的教训。
女人是化骨柔,亦是杯中鸩。
可他怎么还是栽了,栽在这个不是那么很温柔,也不是那么很有女人味的姑娘身上。
她就像是那冷冽如水的月光,悄悄轻轻的不知不觉就占满了他的心神。
“喜欢干嘛还分手。”易森下车靠着车窗点了根烟,四周静谧无声,他却觉得脑子里都是喧哗声和嘈杂。
他听见她抽抽嗒嗒的说:“我陪伴不了他啊,我连正常女孩的恋爱都谈不了。我要是真的跟他生活一辈子,那他该有多寂寞啊……”
连分手都是为了让他幸福?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他妒忌那个叫洛城的男人。
怪不得易泽这样恨他。
是挺招人恨的。
易森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才不可能去劝他们重归于好,即使这个洛城的确算是个优秀的男人,他看上的姑娘,凭什么要拱手让人。
易森弯下腰,一手搭在车顶,冲着里面的李白白灿烂一笑:“要不,咱们俩试试?”
李白白又用力擤出一坨鼻涕,看都不想看他:“滚吧。”
她在车里安静了一会儿,等情绪恢复后了后,她问易森:“你知道‘迷雾’肯定跟天云飞圩脱不了干系是吗?”
易森看她眼眶还红红的,明明就是个软萌的小妹妹,却又在短时间里这么快恢复到工作状态。
他低笑一声,扔了烟头上车。
“是从我们会所流出去的,可最新的那个,是从分店流出去的。”
“分店?”李白白暗惊,他们的方向一直放在总店的头上,分店的注意力被分散了。
“确认是你的人?”
易森在思考。
跟他来大陆的兄弟们一个个都是过命的交情,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个被警察抓走。
可人命关天,他护不了短了。
“再查查吧,分店和总店的员工流动性太大,现在确定不了范围。”
“你有怀疑对象么?”李白白有些不太信任易森,易森这种江湖上出来的人,几乎是以兄弟为命的,让他做到大义灭亲不太可能。
“没有。”他一轰油门,车子快速向前行驶。
李白白:“……”
这人在撒谎吧?
他这人阴晴不定,行事也总在她意料之外,她摸不透他。
不过她也不是百分之百信任他,他和易泽,毕竟是一家人。
“你来这里,是来救易泽的?”李白白问的直接。
他也答的直接:“对。”
李白白一凛,这狗老板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啊,他要是真有这种打算,那不好意思了,她要执行公务得把他抓起来。
易森看她一副恨不得马上铐了他直接上交国家的嘴脸,他笑到前仰后合停不下来。
“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哼,算你识相。”李白白有些难过。
嗯,额外的奖金飞走了。
“明天我带你去分店。”
“好啊。”李白白又激动了,有天云飞圩的加持相助那她的调查显然会顺利许多,说不定运气好马上就能破案。
易森又加了句:“嗯,B市的分店目前有十二家了。”
她……可以骂人吗……
一气儿说完要死吗?
她没了说话的劲儿了。男朋友也没有了,工作也不顺利,她又想哭了……
“啊呜呜呜呜呜呜~~”
易森手里的方向盘差点被这声嚎哭吓得飞出去,“喂……别哭了啊,再哭我亲你了啊!”
声音果然变小了,易森侧过头去看她,只见李白白一只手死命捂住了嘴巴,眼睛下还挂着泪珠子,另一只手冲他缓缓比了个中指。
易森却觉得她简直可爱炸了。
啊……好想亲她怎么办?
他知道这亲下去可能跟她连朋友都没得做,说不定还会被她厌恶。
唉……他觉得身体又开始莫名的燥了。
他以前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君子,跟他上过床的女人也不算少,可那也就是单纯的生理需求而已。
他从未有过现在这么尴尬的状态,动了心动了情却不能碰。
她跟他们这种人不一样。她心里没有他,他要是碰了她,说不定这辈子跟她都没戏了。
到家后李白白因为情绪过于低丧,招呼也不打低头下了车就走了。
易森:“……”
他也有心甘情愿给人当司机被忽视掉还乐此不疲的一天。
他以前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红颜知己数不清,床伴也没重复过。
之前东城的万二少每次约他和朋友们出来玩的时候说他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还真给他说准了。
他这是不是就要开始还债了?
这个心里有其他人只把他当个狗老板的女孩儿,他怎么就这么想宠她呢?
第二天凌晨。
影城里的拍摄却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各大部门连夜赶工拍摄,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工作人员都有些扛不住了。
陶西拍完一场戏正要补妆,等了几分钟没动静,左右看了下,化妆师都累得不行靠在角落里打起了盹儿。
她没有喊醒她,自己拿粉盖了下黑眼圈,喝了点抗疲劳的饮料,继续过去拍戏。
她这黑眼圈却不是拍戏熬出来的,她昨天哭了整整两个小时,就在给于保发了那条分手短信后。
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她连违约赔偿都不怕,她是打定主意要跟他一起了。
可他居然去那种地方。
她受不了。
她出道到现在也不说还是跟当年一样那么单纯无知,她只是想保持初心而已,那种地方她也不是没去过。
她知道那种会所有多乱。
黄京儿给她打电话时也就是开玩笑说了句,说让她管管于保,别成天有的没的到处乱跑。
结果她随口问了个片场的小姐妹,小姐妹是十八线小艺人,也当过外围,一听天云飞圩就炸了。
“哇,那个地方想进去上班都难啊,里面的女孩个个比明星都漂亮,学历背景都好,里头的客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大老板,诶,听说想去那里头玩儿人家还挑客人呢!”
小姐妹说的眉飞色舞的,一副艳羡之极的表情,像是能去那个地方上班都是很开心的事。
好吧,价值观不同而已。
那种地方就是那种地方,包装的再天花乱坠金碧辉煌也是会所。
她想都不敢想,于保身边坐着个怎么样的女孩,跟他打得火热,甚至可能贴得越来越近……
她打过去电话,电话居然没接……
于是她崩溃了……
她从来没想到过原来她是这么一个脆弱敏感的人。
这场戏拍完后总算是休息了,陶西觉得大家实在是太辛苦,吩咐助理下去买宵夜饮料。
“西姐。”另一个助理抱了一大束黄玫瑰过来,助理个子小,这束花大的几乎抱不下,“不知道哪个粉丝送的。”
陶西看了下卡片,上面熟悉的签名:宝宝。
她笑了一下,眼里有泪水,“扔了吧。”
对不起,于保,还是不能接受你的道歉,她想要的丈夫是从身体到心里都属于她,别人不能染指半分的。
她在这个复杂如洪流的娱乐圈里挣扎着坚持原则,为什么他就不能呢?
“西姐,于副总想见你。”
“就说我赶行程去了,别告诉他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