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挨了一瓶子之后也再没看到过老板易森。
那天她从胖子那里打听到老板的名字后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和易泽有什么关系,还特意找峰队查了查。
居然底子是干净的。
李白白却不太相信,从他刚刚那种打人不眨眼的神情就看的出来。
这狗老板绝对有故事。
今天李白白倒是没见到陈列斯了,这让她心情好了很多,那个人的眼神太他妈吓人了,她要是再看到他估计晚上更要做噩梦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音姐又把二—B区的姑娘们训了一顿,特别是李白白。
典型的活干的少,饭还吃的多的那种。
训完了后胖子提醒李白白,她这业绩估计月底被开除没跑了。
李白白又焦虑了,甚至还给峰队发消息问怎么提升业绩好留下来。
峰队连夜跟组里的队员开了个视频会议,还是没有得出结论。
吴何为忽然发言说打毛衣算不算,要不教李白白打毛衣或十字绣?这也算个很女人味的特长么。
一分钟后吴何为被踢出了群聊队伍。
李白白感概这年头卧底是越来越难做了。
竞争太激烈了。
特别是像她这种没什么艺术特长的。
备受歧视。
每次上班久了没人选她好像就真的是那种空有一副脸蛋儿的那种女人。
客人每天选人前会看她们的资料。
人家的特长都是标的什么唱歌跳舞琴棋书画。
他妈的她的特长刀仔给她打的是:搞笑。
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
晚上回家的路上李白白有些饿,去全家买了些零食,提着就慢悠悠的往家走。
公寓的保安打着瞌睡,对这么晚回家的李白白已经见惯不惯了,帽子搭在脸上,有一眼没一眼的瞥了她一下。
李白白猜他肯定很不屑一顾,这个点了还像她这么晚回家又穿得花枝招展一脸浓妆艳抹的女生在普通人眼里一般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她也无法去改变这些人的看法,她确实现在从事的职业不是那么阳光。
进电梯后她按了两层楼层,这是她多年卧底工作留下的习惯,一是怕被流氓跟踪,而是防止房号泄漏。
电梯到了后,她手机忽然响了,手里提的东西不好拿,她低着头翻了好半天,上面是没有号码显示的来电。
李白白觉得奇怪,还是接了。
走廊的灯又坏了,她记得昨天才明明找物业来修过。
她“喂”了一声,等了几秒没人说话,往电梯外走去,忽然耳边和身边同时响起一声男人的笑声:“白久儿小姐。”
李白白被吓得猛然抬头,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近在咫尺,下一秒他猛地伸手朝她面部和眼睛喷了大量的不明液体。
不好,中招!
李白白闻到这个味道就感觉不妙,
李白白擦着脸上的东西马上后退一步紧贴着墙,眼睛被刺的睁不开。
手里的刀也拿了出来,整个人呈防御姿势。
可是已经晚了。
她已经吸入了大量的乙醚。
手脚都失去了力量,李白白软软的靠着墙壁滑倒。
意识模糊中她看到这个男的轻轻松松的拿走了她手里的刀。
这次算是栽了。
李白白彻底失去意识前脑海里最后的念头是。
这下回警队可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她一个超精英技术流警队之光居然栽在一个尾随的变态手上。
这就是所谓的常走夜路必撞鬼?
她不正就是撞到了一个恶鬼。
李白白醒来的时候被绑得严严实实,嘴里塞着一个泡沫球,她打量了下四周。
四周都是水泥墙,目测像是哪里的地下室,李白白估摸自己应该昏迷了三个小时,乙醚的作用不会这么久,很可能中途又给她注射药物了。
李白白感觉自己应该碰上了个大案子。
她醒来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虽然她不是法医,但她记得一些皮毛。
这个血腥气味像是死了一车厢人的味道。
有陈旧的腐臭的味道还有新鲜的血肉的气息。
她努力朝旁边挪了挪,可视范围内的东西不多,她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专门用来关人的。
她只能看到门口外面天花板上森白冷萧的灯光。
天应该亮了,可室内还开着这么多灯,足以说明这里的空间几乎完全密闭。
她正想着如何脱身,绑她的人自己就进来了。
陈列斯拿出了她嘴里的泡沫球。
李白白活动了下酸痛麻木的口腔,半天才开口说话。
“陈先生。”李白白昏迷前就从男人的眼睛看出来这个人是陈列斯,“你想对我做什么?”
陈列斯取下口罩,李白白看到他因为看到猎物兴奋而颤栗又微微收缩的瞳孔,又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变态本人了。
陈列斯说:“你的反应倒是超出我的预期,警惕心强,镇定,从我跟踪你这一周来看,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个警察吧。”
这人太聪明了。
变态容易对付,可聪明的变态就不容易对付了。
他的反侦察能力就不说了,她身为一个警察连被人咬了尾巴都没察觉到,再加上他对她的下班时间,如何避开监控都这么了如指掌。
高智商犯罪。
他把她从头到脚又重新审视了一遍,脸上又浮现起那种菜市场挑了一上午才挑到满意猪肉的表情。
李白白:“……”
“你应该会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之一。”陈列斯伸出手滑过李白白的脸,“想看我的作品吗?”
她被抱上了一辆轮椅,陈列斯推着她慢慢朝外面走。
刚一推出房间,李白白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两具黄金比例身材的女尸赤身裸体的被悬在半空中,手脚关节都吊着钢丝线,摆出了各种诡异而扭曲的姿势,她们的眼睛都睁的大大的,像是被人用线缝上了眼皮,嘴唇上也涂着艳丽的口红,画着精致的妆容,看上去就如栩栩如生的的玩偶。
陈列斯很满意李白白脸上的表情,他得意的走到楼梯上面,操纵着手里的东西,女尸便像活过来一般挥动着四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李白白脸色惨白,紧紧闭上眼睛。
这个人……
让她想起了两个月前的女孩失踪案,一年内连续失踪了四个女生,这起案子是归其他组管的,因为当时出动了大量警力找人,一个女孩的踪迹都没找到,连尸体也没找到,暂时被定性是人口拐卖案。
现在看到眼前的尸体她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找了那么久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根本都没有弃尸。
李白白问他:“其他两个女生呢?”
“哦?你说爱玛和朱蒂?”陈列斯吹了个口哨,从李白白对面的小房间里出来两个手脚并用爬行的人,她们脖子上都戴着锁链,锁链连着房间里面,她们爬到门口就再也动不了了。
“她们很乖,暂时我不会把她们做成娃娃。”陈列斯托着下巴痴迷的盯着地上爬着的两个女孩。
“不过你就不一定了,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听话,而且其实我很期待把你做成娃娃的样子。”
李白白打了个寒战,很怂的说了句:“我会很听话的。”
陈列斯笑了笑,看了下手表:“唔,早餐时间到了,今天谁想陪我吃早餐?”
地上爬着的一动不动的两个女孩突然“呜呜呜”抬起头叫了起来,李白白的心脏和瞳孔都剧烈收缩着。
李白白意识到她这次可能真的陷入了可怕的危机。
从易泽的案子结束后她就摘除了体内的定位器和心率监测器,因为这个案子来的太急还没来得及重新安装。
也就是说如果陈列斯现在就动手杀了她可能破案之前都没人能知道她在哪儿。
没人能救她了。
陈列斯选了那个“爱玛”去陪她吃早饭,确定人选的时候,“爱玛”在李白白再次惊掉下巴的眼神中,自己又爬回房间拿了钥匙出来,解了脖子上和手脚上的锁链,然后再慢慢站起来往楼梯上走去。
门关上后。
李白白再次观察了下周围的地形和摆设。
吊着的女尸实在是影响心情,她没敢多看,试着活动了下手脚。
手上打的绳结很专业,行事手段不拖泥带水,冷血,甚至有洁癖,周围的环境没有那种肮脏不堪的污秽血垢,尸体的处理手段也极为专业和高级。另外两个还活着的女孩身上也没有一丝伤痕,身上干净整洁,似乎生活的不错。
这个人很可能从事医生或者拥有一定专业技能的工作。
而且家庭殷实。
这地下室装修的十分豪华,装饰风格都很有艺术气息,李白白估计这是在他自己的家。
她看了下缩回自己房间的“朱蒂”,开口问她:“你叫‘朱蒂’?你是什么时候被抓的?”
“朱蒂”的房间半天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当李白白准备放弃跟她交流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我叫李冰,三个月前被抓的。”她嗓子干哑的厉害,似乎很久都没开口讲过话了。
李白白安静的听她继续说话。
“楼上那个女的,你别跟她讲话,她已经被洗脑了,那个疯子女人,居然爱上他了。”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他性侵过你们了?”
“没有。”她说。
“你能救我出去吗?”李冰问她,李白白沉默了一下。
“我不知道,现在我自身难保。”
她说的是实话,现在她连自己的命保不保得住都是未知数。
李白白又看了眼李冰的房间,关她的房间里暗淡无光,阴影下的女人披散着头发,一脸憔悴,似乎孤立无援惹人怜惜。
李白白眯了眯眼。
这个女人。
她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