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说道:“爱,是个深沉的词。它有时如那蓝得发黑的夜晚,轻轻地将你笼罩,你可以选择不在乎它,可偶尔闪烁其中的星辰告诉你,它一直都在。我们的一生由爱开始,也由爱维系。
它可以不是话语,不是文字,而只是一个眼神,一种关切。
天鹅湖的童话永远是新鲜如初,据说天鹅一生只选择和一个伴侣厮守,它们结伴优雅地游在湖面,形影不离,美得如同很久以前的传说。扑打扑打翅膀,是它们在传达着爱,它们爱得如此简单,又如此深沉。
爱,是个温柔的词。它可以是地球这头到地球那头的讯息,是一种柔软得如云朵的情感。当你遍身创伤,当你孤单绝望,爱,是“仙丹”,是“妙药”,它让血泪悄悄风干,它让疤痕慢慢褪去,它让一颗惶惶不安的心渐渐平静。
爱,可以很大很大,一如雄鹰之于苍穹,流浪者之于故乡;爱,可以很小很小,一如蝴蝶之于花朵,一个人之于另一个人。
爱,可以很坚强,那是灾难中父母为孩子撑起的天空,是战士为民族赴死时眼里的毅然;爱,也可以很脆弱,时间,空间,有些爱无法穿越,就只能埋藏在岁月的尘埃里,狂风卷起的时候,它夹在黄沙里辨不清,却清澈了那些还放不开的人的泪眼。
爱,最怕考验,最怕没有回应,最怕不被珍惜,就像被春天拒绝的花儿,只能死在皑皑白雪中,在还没有开放的时候。酸楚和哀伤轻轻扯着命运的衣角。
爱,要付出,要回报。
爱,是一个温暖的字眼,有爱在身边,我们感到幸福。
与爱背道而驰的是伤害。我想,很多人断然不会把爱和伤害这两个差别甚远的词相提并论。可我却固执的认为,爱和伤害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我说不清楚的联系。
父母和子女之间的爱,叫亲情。人们都说,亲情向来是单向传递的,每位父母都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爱传给子女,却不要求子女的回报。现在的我们,在家中是宝,可谓“万千宠爱集一身”,于是爱泛滥就成了碍。
我知道,每位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在人生的道路上能走得远走的顺畅,他们为了我们宁愿做一块铺路石。
可是他们不曾注意,如果小树一直在大树的荫蔽下生长,那么它永远也长不成参天的大树。当那些备受父母溺爱的孩子不能独立面对生活的时候,我们便会发现,此时此刻爱不再是爱,而是伤害。对于父母这种过分的爱,我们无法评论,于是面对这种爱带来的伤害,我们痛并无奈着。
朋友之间的爱,叫友情。朋友不难得,难得的是好朋友。我无法给“好朋友”下一个明确的定义,只是觉得他们是我们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如果有一天,因为某种原因,你的朋友只对你说好听的话,一切事情都按照你的意思办,我们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不安?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这不是爱,而是一种伤害。从此,朋友之间心灵的桥梁不再相通,最后的结局必定是分道扬镳。这种伤害,一开始往往披着爱的外衣,直到它原形毕露,我们才感到痛彻心扉。
面对这种爱带来的伤害,我们痛并伤感着。
恋人之间的爱,叫爱情。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茫茫人海中,你遇见了我,我邂逅了你,从此谱写关于我们两的童话。热恋时那海誓山盟惊动天地,然而,就像中写的那样,男主人公被告之得了绝症,在痛苦中挣扎后决定对女主人公隐瞒真相并与其分手,随后两人都陷入了撕心裂肺般痛苦的深渊中。
观众被男主人公的行为感动的泪眼婆娑,更是对他大加称赞,认为他的行为是因为爱。可我却认为他的行为不是爱,而是伤害。因为他只知道有一种爱叫放手,却不知晓还有一种爱叫生死与共。面对这种爱给我们带来的伤害,我们痛并叹息着。
亲情,友情,爱情中,有爱,有伤害,这中间似乎有什么规律。突然发现,伤害是一个阴谋家,它与爱相伴而来,用爱的光芒做掩护悄悄潜伏在我们身边,某一时刻,趁我们不注意,暗中猛刺我们一刀,只留下伤痛和我们紧紧相拥,也许这是我们要为爱过而付出的代价。
我想,我终于知道了爱与伤害之间那种曾让我说不清楚的关系。
原来,世界上最大的伤害往往是以爱的名义。
请告诉我,我该如何爱你?随着果实的成熟,花朵逐瓣凋敝了颜色;随着我年龄的增长,你逐渐颓失了朱颜。你见证着我的成长,而我却只能见证你的衰老。每念及此,便是心头一捶闷痛。我们,从一开始便是不公平的啊,仿佛是注定了一个悲剧的结局。我该如何爱你,才可以对你稍稍有那么一点安慰,才可以稍稍接近公平一点点?
请告诉我,我如何才能让你满意?十七岁与四十七岁的时代碰撞,擦出的星火分别落在了青春期和更年期的草堆上,一点就燃。我努力着想对你好啊,想让你笑啊,却往往任性激情,为一个悲剧的结局暗暗铺下了一条道路。我该如何做,才可以让你不再紧锁着眉头絮絮叨叨着琐事?
请告诉我,你是否会为我感到骄傲?考过第一的是我,考过不及格的也是我;有时候迎难而上的是我,有时候装病当逃兵的也是我——我忙着扮演我自己,却从没有过头来问一问你,这样做对不对。当你见到软弱颓废的我时,一定也是心痛而暗恨的吧,我知道你忍受着平凡生活的折磨,我更知道在折磨之中,你却未曾放弃过我。我该如何成长,才不会偏离你对我的期望?
妈妈啊,当爱已成定言,真正使我慌张的是我该如何,做。如此深的爱注定带来如此深的纠结。我怎么能满足于岁月的施舍呢?我期许可以将自己的青春年华分给你一半,我期许能够用双手把你的白发抹黑,我期许每时每刻都能让你感到自豪。可是,这些,我都做不到啊。
我目睹着自己如花一般绽放,想象着曾经的你一定也是如此的光彩照人。谁的十七岁不一样呢?只是因为我们是母女,我们的十七岁便更加接近罢了吧。
你的神情举止落在我的眼里变成了我的习惯,你的世界观影响着我的价值判断,我青春中的许多色彩,何尝不是来自于你那青春的彩虹呢?这是多么令人欢喜的一点,亦或许是我的青春,注定要沾染上你的红尘吧。
徐志摩说过,我如果没有愁过你的愁,没有思虑过你的思虑,我就不配说我爱你。这不仅仅是对情人,对你我也是一样的。因为我是以自己的方式在爱你啊,妈妈,所以我愿意在青春中多多汲取你的经验。
因为我是以自己的方式在爱你啊,妈妈,所以我不愿再提什么“从小事做起,关爱妈妈”,做小事做一天简单,而我知道我们的默契不需要打这样的强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