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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距离

江苏词 延午 2613 2021-12-01 13:13

  在张非老大姐熟练车技bug下,四人很快到了目的地,是在西江大桥边一家地方菜菜馆,离苏绥他们小区倒算是近的。

  跟着两位大姐进一间包间房,推门而入就是一群小伙子的欢迎声。

  “哎呦!董姐和易得姐都来了啊,快坐快坐,我们点了几个菜你们看看喜不喜欢,有不喜欢的再加哈!”

  吆喝的是昨天派出所出来那个机灵相男生。

  那男生看到后面的郑禾、苏绥,也没忘记打招呼。

  “是在哥班上的郑禾妹妹、苏绥妹妹吧?来来来,坐坐坐,甭客气哈,在哥的朋友就是咱的朋友,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苏绥挨着郑禾落座,一扫眼,发现主要是江在几个朋友。

  有些像周奇同样穿着附中校服的,也有些像周川看上去有点社会青年的年轻男生。

  江在就坐在两拨人之间,手边挨着一位穿着别的学校校服的女孩子。

  黑色短发,模样干净,弯眉一笑就是甜美的杏眸梨涡,看起来是个乖乖巧巧的正经学生。

  女孩子对江在不时询问一些是否加茶之类的问题,江在大多时候却是随意敷衍过去,不过比对苏绥相当明显的不耐烦还是好一些。

  这让苏绥微感气闷,只能眼不见为净,干脆不看这两个人。

  经主要主持的男生一通介绍,苏绥粗略了解了一下江在的“兄弟圈”。

  这个圈子领导地位的是董是和张非两位大姐大,高中辍学,自营一家发廊店外包化妆,收入还不错。

  以及几位在技校、专科院校就读的年轻人,就有认识的周奇哥哥周川、张非弟弟张鹏。

  她这位弟弟倒比姐姐更适合“张飞”这名字,魁梧高大,人送外号“张大鸟”。

  接着是江在为首的附中男生,包括七班的周奇和那位充当主持人的李参。

  江在边上女孩是周川初中同学,和他们玩得挺好,现在在西城二中读书,叫何婧雯。

  等苏绥几个轮番介绍完,李参就拿筷子煞有介事敲了敲碗,吆喝一声。

  “来来来,接下来就是我们最激动人心的环节,各位,开饭吧!”

  话音刚落,却见几双筷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相当有目的地各取所需。

  看得苏绥脑中飘来四个大字——

  饿狼扑食。

  这群男孩子估计也正是发育期胃口惊人的时候,各个大口吃饭,豪气夹菜。

  不到一刻钟,饭菜已经空了一大片。

  苏绥和郑禾还不敢做些“虎口夺食”的事,只是趁战况稍歇时手脚迅捷夹菜,最后也吃了个八分饱。

  等大家吃到差不多,董是清了清嗓子,就发表了一番感言。

  仍然是就昨晚的派出所“事故”,“董帮主”痛心疾首地表示对他们这群黄毛小子没有脑子、只管面子的痛惜,以及自己管教不力、指导有偏的悔恨。

  在董是一番声泪俱下的慷慨陈词之下,这群年轻人纷纷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深刻悔悟,表示以后干事带脑子,一定尽力发挥脑子除了凑身高以外的其他作用,绝不让“董帮主”蒙羞。

  苏绥已经对这群堪称奇葩的“社会青年”有过了解,而一边的郑禾已经惊呆到五雷轰顶,再次刷新三观。

  小眼睛睁得铜铃大,满满写着几个大字——

  我去!还能这么秀???

  等各位仁兄表忠心表得差不多,几个人开始商量周末去哪里潇洒。

  周川建议可以去前不久刚开张的西江东路上国贸那看电影。

  李参倒建议贴近自然,去没怎么去过的城西山上爬爬山,还可以在半山腰烧个烤什么的。

  最后董姐拍板,周六爬山,周日去看电影。

  苏绥和郑禾答应去周六的爬山,周日看电影先看作业多少,到时再看。

  一餐晚饭结束后,苏绥虽然没有和江在关系有所变化,却意外认识一群性格不错的少年。

  晚饭后苏绥等人和董姐几个分别,先送郑禾进了附近地铁站。

  郑禾走前还和她来了个“泪洒西江”:“苏儿,我......我这就走了!你快点走吧!不要看着我离开,我舍不得你伤心......”

  话没说完,苏绥就推她离开。

  嘴里有些敷衍笑着:“杀青了杀青了,郑巨星快回去吧,小心被狗仔拍到哈。”

  郑禾一脸幽怨欲语还休泪先流哽咽着走了。

  苏绥小区离这不远,沿西江走一刻钟路程就到,便没坐车直接和江在步行回去,当饭后消食。

  江在没意见,临走时叮嘱那位何婧雯回去注意安全,便和苏绥回去。

  西江滚滚江水在黑夜犹如一条乌墨巨龙,低吼着向前卷行,拍打江岸的浪声雄浑有力。

  江岸边宽阔的人行道上,还有几个规模不小的活动广场,形形/色/色的人们与他们擦肩而过,熙熙攘攘。

  唯独他们两人保持并肩,却一路无话。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次又一次也许偶然也许必然与江在的相遇、交往,苏绥意外地感觉到自己和江在相处已经不复最初的尴尬与不自在。

  或许是渐渐见到这个人更多面,或许是更深了解他一些。

  又或许只是对自己定位有了另一重理解,苏绥终于找到几分平静自若。

  不紧不慢的步子,刚好够她毫无边际地想些无所谓的东西。

  她想起泰戈尔说的关于“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很多人以为原句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前不久她才看到有另一种说法,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尽管她似乎都没有在《飞鸟集》里找到这两句话,她只觉得第二种说法更符合她和江在的距离。

  江在或许就是向往远行的飞鸟,而她或许就是偏居一隅的池鱼。

  这真像两条似乎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或是人为,或是天命,他们偶然参与彼此生命,成为一个过客、一段曾经回忆。

  但以此往后,他们将驶向截然相反的方向。

  南辕北辙。

  或许,这也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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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谢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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