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妖王木那吃下第一口烤肋排的的时候,心情愉悦,状态良好,灵力灯的光线柔软又均匀,令它觉得十分舒服。
熊妖王木那喝下第一口用蜂蜜调制的烈酒的时候,外面的火苗已经开始有了些许的慌乱。
熊妖王木那捡起一颗山果丢进嘴巴里的时候,洞口传来了一声闷响。
声音闷闷的,但又颇大。
木那生气了,因为,洞顶竟然落了灰,还落到了它的餐盘上,入了它的口腔鼻腔,还入了它的眼它的心。
“怎么回事?”一声断喝,几个门卫屁滚尿流的跑出去问了。吃饭和睡觉的时候被打扰,是会令所有的生物感到暴躁的。
巧了,熊妖王木那本身就十分的暴躁。
轰隆轰隆的声音接连传来,木那就更暴躁了。
因为它听出来了声音的出处。
是自己留下保护自己的弹熊团在凿山。
十字熊有一种奇妙的种族能力,那就是有的熊妖可以利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硬化之后当作灵器或者武器使用。熊妖们把这种异能称为,熊弹。
至于利用什么东西,当然是最没有用处的,粪便。
毕竟,谁也不能否认,粪便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且一定没什么用处。
能发熊弹的十字熊就是弹熊。
弹熊是十字熊之中的姣姣者,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木那就专门把它们全部集中了起来,当作守卫自己的近卫。
种族技能的施展,快速,迅捷,无声,当然是很厉害的。
也不是熊妖王木那对这种状态有多么熟悉,而是,它闻到味了。
当然是粪便的臭味。
既然粪便是武器,那么弹熊们的食物之中便刻意加入了催便的材料,那个味道略酸,更臭,更冲。
而且,这个味道对于食欲的伤害委实也有点大。
好端端的,这些弹熊难道是疯了么?凿山干什么?有路不走,难道还要开侧门不成?
熊妖王木那的智慧一下子被激活了。
事出反常,一定有鬼。
至于叛变,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是这个,就一定是别的。
比如,山洞口塌下来了?木那只想了一下,就把这个愚蠢的念头从脑子里剔了出去。
笑话,这个府邸原本是妖修们的圣地,被兽修灭掉原来这里的部落之后便占了下来。
这个洞府设计的极其精巧,洞口及各关键位置均有阵法和禁制的双重加持,若不是被熊妖王自己胡折腾,把现在的这个大厅的禁制给破坏掉了,方才的震动都不可能影响到这里的环境的。
更不会落灰。
刚刚派出去的卫士一点音讯都没有传回来。这件事情本身令熊妖王有点不安。
因有山风刮过,山洞通风良好,却也有声音的困扰,于是也有专用的消音设计。以前这个设定让熊妖王十分的舒适,现在,它本能的有点讨厌这该死的静谧。
“不会是敌袭吧?”它喃喃自语道。没有声音,那就自己制造点声音出来。
咣的一声,大厅的木门被灵力炸碎了。
来者是一名女修,没有翅膀,却既不是那个本来有翅膀的白盐儿,也不是那个一直没翅膀的王妍儿。
门都被炸开了,就算是看不到他们滴血的刀剑,熊妖王也知道他们一定不是来观光旅游买土产的。
是敌非友,还到了这里。
熊妖王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你们一进来,就弄塌了洞口?”
木那还想说什么的,不过它的视线诡异的转到了背后,天地好像调了一个方向,“年轻人真没礼貌,砍老人家的头,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这是熊妖王此生最后的一个念头。
“看到了没有,如果敌人比你强,他想要说点废话那就由着他说。没准还能找到他的破绽,反败为胜。如果你比敌修厉害,千万别废话,先宰了再说!”噬月把自己沾满血的手在木那的衣服上蹭了蹭,满意的拈起一颗没有被血渍溅到的山果,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你一只十字熊,穿什么衣服嘛!真是的!”她顺便又嘀咕了一句。
“我可是有洁癖的。”噬月看大家都在盯着自己,于是又解释道, “唯有吃的和任务不可辜负嘛!”
所有人都露出一个鄙夷的神情。
“你们吃个东西还要洗手,这是什么坏毛病!战场之上,敌人会因为你手洗的干净就放你一马吗?
只要是还能吃的东西,就算是从地上捡起来的,你们也全给老娘吃到肚子里去!
老娘不需要干净,老娘需要的,只有胜利!胜利!懂吗??”
……
噬月大人当初骂我们的话,难道就这样忘了?
还好,没有人傻到把这句话问出来。
不然的话,噬月就会把自己的选择性遗望症变成非·典型性狂躁症,然后统统发泄到问话的人头上。
一路杀来,竟然连一个报信的活口都没能逃脱,噬月的战术可谓是出神入化了。
浑身浴血的白盐儿和白水儿只是静静的看着熊妖王的熊头,她们心里都明显的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属于过去的那个时代,真的是过去了。
又是一阵轰鸣之声传来,整个山洞顿时变得嘈杂起来,看来是弹熊团打通了被她们专门堵塞的通路。
“整整填埋了三十丈,竟然这样快就被打通了??”白硫一脸的惊讶。
“机会过去了,家伙大又有什么用?哈哈哈哈。”噬月得意的笑了笑。
“看,王妍儿凭记忆画下的山洞图多么精准!她若是从军,一定会是仙界最佳幕僚!咱们就顺着那个暗河逃出去就好了!顺流而下就是虎妖们的老领地,王妍儿在那里等着我们,凯旋!”
噬月随便指了一头鬃毛都被血浆打的僵硬了的骨刺猪妖,“你,把那个熊妖王的头给叼上。别掉了。”
一群修士就这样迈过了熊妖王的无头尸体,把急匆匆追击而来的弹熊团和过往的风烟,一律都甩在了身后。
属于这一片土地的时光,兜兜转转,轮回往复,终于甩开了最后的一缕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桎梏,迈向了那一片未知的未来。
临江风住处,玉面着白裘。
王妍儿一袭雪白的裘毛,宽松的缝制,一点也不显得臃肿,柔软的细裘毛在风拂中微颤,打的美人的睫毛也颤颤巍巍的。
苏梓这个粗坯都能想到一个词牌,临江仙,江水酹酹,浪涌白花,星眸似水,玉面粉红,红唇微抿,自己的爱妻真的就是一个字,美。
“哥!嫂嫂还有身孕,外面风凉,站久了不好,你也不管管她!”苏晓对着苏梓直跺脚。她觉得家里的男仙怎么一个个的都是木头,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这都站了几个时辰了?
苏梓只是走过去,把爱妻搂了搂,吻了吻。
好像完全没啥效果的样子。
苏晓完全落败,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恒。
王恒在被她瞪之前就很自觉的溜掉了。
在大圆满的未婚妻手里想溜是不可能的。
苏晓一口气分出了十个分身,什么也不干,就只是瞪着他。
王恒没有办法,被活活瞪了回来。
“你还敢跑?去!把你姐劝回来坐坐或者躺会儿啊!”苏晓拈起王恒的耳朵,命令道。
王恒耷拉着脑袋去了。
去了之后只是把王妍儿抱了抱。
叛徒!
苏晓气的鼻子都歪了。
于是她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王妍儿是一个温柔的性子,而她对自己坚持的事情,也是用一个温柔的方式执行着自己的执拗,让人无法拒绝,教人无从反对,惹人无从生气。
“再这样坚持,以后就家暴了你!”苏梓恶狠狠的说着,一边把她耳畔的碎发给理了一下。
“家暴就家暴吧。反正我不怕。”姑娘吃吃的笑着。
“不是你的错,他们迟早会有这样一天。我知道你一直避免这一刻,所以你制定的计划,执行的都没有那么迅速。拖了许久。”苏梓说。
“因我而起,终是不能免俗的要置身事内。谢谢哥支持我的执拗。”王妍儿把头靠在苏梓的胸膛上,满足的吸了吸鼻子。
“嫂嫂不是因为紧张和害怕失败才站在这里等待的么?”苏晓仰起脸奇怪的问,一边嫌恶的把王恒扒拉到一旁,自己则霸占了娇小的女仙的怀抱。
“噗嗤。”两个笑声从两个男仙的口中同时响起,苏晓从中听出来了一点不尊重自己智慧的味道,这个味道让她十分的不爽。
王妍儿只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苏晓从来不吃这一套,但是也有例外,那就是除了王妍儿的这一套之外。
她舒服的在姑娘的胸前蹭了蹭脑袋。
“这个行动,只要按计划进行,就不可能失败。”王妍儿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亲眼看看,改变这个地方的决定性一击,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从此以后,这里将会暴露在仙魔高层的视线之中,将会有无尽的财富涌入,无数的视线窥探,无数的机遇挑战,更会有无数的算计和征讨。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也许,之前可能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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