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卿慢慢的抬头,看着他好看的侧脸,手指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
洛擎宸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染上了一丝笑意,“说起来我们的缘分不止于此。你妈妈认识我母亲,当年我们差点被定了娃娃亲。”
傅卿卿微微的张了张嘴,所有的疑问窜上了嗓子眼,却又被狠狠地压了回去。
他看她一脸的惊讶,面部表情生动而鲜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母亲没告诉过你吗?你妈妈对我母子有救命之恩。你父母也是通过我妈妈认识的。”
提到傅哲言,洛擎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傅卿卿,看她一直保持着惊讶的模样,胖胖的小圆脸上的一双大眼睛圆鼓鼓的,小唇微张,可爱的让人想捏一把。
他终究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微微的叹了口气道:“不提他也罢。”
她这么小,对于以前的事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怎么都改变不了。
“先去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
“你说我妈妈救过你和你妈妈的命?”她刚反应过来,太多疑问涌上心头,她总觉得很多事情有问题,却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在哪里,就像一团乱麻,她怎么都找不到头绪。
“对,你妈妈救过我们母子的命。”
洛擎宸看傅卿卿低下了头,斜长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眸,把她所有的情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他又细心问了一遍,“想吃什么?”
傅卿卿微微的摇了摇头,她哪还有心思吃什么,他的话就像一个浪打了过来,把她之前所有的认知都打碎了。
她抬头,盯着洛擎宸,认真的问,“我有话要问你,你能不能不骗我?按实回答我?”
“吃完饭再说,你想吃什么?”
傅卿卿看他一副不吃饭就不说话的样子,妥协的应了句,“怎么都好。”
今天开车的是洛家的司机,车技很好,开的很稳。
一路上,傅卿卿的都侧着头看着窗外,发着呆。
好像要想的事情太多了,反而没什么好想的。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的停在一家私房菜餐厅前。
车门打开,傅卿卿下了车,看着眼前的两层的古色古香的建筑再一次愣住了,是永都私房菜,据说这里的厨子是从皇宫里出来的,是御厨,所以巨贵还不一定能吃的上。
三年过去了,她还记得他们一家三口吃的最后一顿饭就是在这里,那天,妈妈一大早就起来了,穿着她最喜欢的那条浅蓝色的旗袍,化了妆,给她穿上了粉色的公主裙。
她就在现在站的地方看到了爸爸,虽然爸爸不要她了,她很伤心,但见到爸爸还是很开心的。她想跑过去让爸爸抱,可他并没有抱自己,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就转身往里走去。
那顿饭吃的很是尴尬,明明景色优美,食物诱人,却硬生生的像是在监狱里吃牢饭。
回去的时候,妈妈说,那是散伙饭。当年她和爸爸的第一顿饭就是在这里吃的,现在最后一顿饭也在这里,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妈妈还说,你看呀卿卿,这就是两口子最最可悲的模样,只能沉默,也只剩下了沉默。
后来,傅卿卿才懂,这岂止是两口子最可悲的模样,也是他们父女最可悲的模样呀,她的亲生父亲,宁愿花好几万吃顿饭,却也不愿意拿出十万块钱给她做手术。
此后,妈妈就变得很沉默了,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就连偶尔对自己的温柔和关心,都带着勉强的成分。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在来这里了,却没想到,又来了。
傅卿卿沉默的跟着洛擎宸走了进去。
洛擎宸的身份在那里,一看他来了,店主亲自来迎接了。
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慈眉目山的弓着腰迎着十多岁的洛擎宸上了二楼。
洛擎宸颔首点了点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时不时的回答两句,明明才十多岁的孩子,态度既不傲居,也算不上随和,保持的刚刚好。
最大最好的包房里,傅卿卿和洛擎宸相对而坐。她握着手里的白瓷杯,看着洛擎宸摘下了帽子,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司机大叔接过,站到一边,不言不语的,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包房外面就是一大片的湖,湖上长着漂亮的莲花,长廊石桥,美的像一幅画。微风吹过,万物随风而动,画,活了。
只可惜,这样的雅致傅卿卿不懂,也没有心思懂。
她看着洛擎宸优雅的喝完了水,点完了菜,握住拳头,强迫自己开口道:“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我把你当宋元了,真的对不起。”
她的歉意是真的,这几年,她无时无刻都想当着他的面,向他赔礼道歉。既然碰到了,无论他要杀要剐,这句迟了三年的对不起,她必须要说。
宋元比宋歌大两岁,又是宋家的嫡子嫡孙,身份自然比宋歌尊贵。所以他也不把宋歌放在眼里,不时的挖苦几句,甚至不顺心的时候还会推宋歌两下。特别是宋歌的父母离婚后,他越发的变本加厉。
之前她就带着人揍过宋元,却反而激怒了他,让他变本加厉的欺负宋歌。
那次生日宴也是,她领着小朋友真心实意的给他过生日,他却当着众人的面砸碎了宋歌送他的礼物,还把蛋糕涂了宋歌一脸。
她气不过,出了个损招,趁着他从卫生间出来,用黑色垃圾袋套了他的头,打了他一顿,警告完就跑了。
却没想到,套的人不是宋元而是洛擎宸,更没想到,洛擎宸那个时候心脏病发了,要不是后来佣人看见了,没准就没命了。
洛擎宸愣了愣,这才想起她说的是什么事。看着她满脸歉疚的样子,他的手指顺着水杯划了划,眼眸里的笑意更深了,却又带着她猜不透的晦涩,“当初我差点死了。多亏我常用的医生就在身边,不然就没命了。”
他的语气很轻很淡,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越这样,傅卿卿就越害怕。
像极了小说里霸总的那句,天凉了,某个总该破产了!
傅卿卿的整个身体都因为过于紧张而酸麻了,她僵硬的动了动,控制着自己随时都要栽倒在桌子上的身体。。
“说起来,你确实欠了我一条命。”他越发轻飘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