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用不太舒服这个理由,把自己“离奇出现”的局圆了过去。凌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下一刻竟然脱口问道:“你呢,为什么提前交卷离场?我觉得,你好像心情不太好,状态有些不对……”
楚炀似乎也没料到她会反问回去,沉默了片刻,才说:“嗯,我有点心事,不想闷在教室里,想要出来发泄一下。”
凌夏这才意识到不经意戳到他的痛处了,后悔地想给自己来两个大嘴巴,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楚炀摇摇头,语气很真诚,的确没有丝毫责备的意味,“我跟你一样,在考场里待的闷了,坐不住。出来透透气,现在好很多了。刚才跑了很多圈,体力极大地透支,心里反倒轻松了。”
凌夏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傻笑着挠了挠头。
楚炀却说:“谢谢你陪我聊天,跟你说话挺舒服的。”
凌夏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说,也不太明白“和我说话很舒服”应该如何理解,不过这句话让她挺高兴的。至少楚炀对她不反感,他们多少也算是认识了。比着不久前,只能远远地观望楚炀,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这实在是个质的飞跃。
过了一会,陆续有学生交卷,三三两两地经过。楚炀看了看时间,说:“差不多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凌夏点头附和,和楚炀一起离开体育场。
临别的时候,楚炀说:“我叫楚炀,在你们楼下的七班。”说着,他掏出纸笔,迅速写下一串数字,把纸条给凌夏,“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能把你的手机号也给我吗?等我洗好了手帕,会提前联系你的。”
凌夏急忙把自己的手机号写下来给他,心里开始期待日后的联系。不过,她还是客套地对他说:“其实我不着急的,什么时候都好。要是你不方便,也可以让虞朔转交给我,没问题的。”
“借了东西,还是当面归还的好。”楚炀收好纸条,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带着些许的落寞,不过依旧好看。楚炀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朝凌夏摆了摆手说:“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楚炀走了以后,凌夏整个人怔在原地,过了好半天,才接受了她和楚炀“相识”的这一事实。嘴角忍不住就向上翘起,笑容怎么也收不住。从元旦第一次见到楚炀开始,到今天第一次说话,中间整整隔了175天。那些偷偷跟在他身后,只为看他一眼的日子里,凌夏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楚炀面前。
手里还握着写有楚炀手机号码的纸条。不过是一串数字,此刻在凌夏看来,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的乐府,跳动、翻飞,十分可爱。
当凌夏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严冬之后,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口中不禁啧啧称奇:“行啊,凌夏,没看出来你挺有胆识的。都说狗血来源于生活,这可真是至理名言。你们俩相遇的过程,简直比老娘的ABCD计划还要异想天开!我怎么着也不会想到,你竟然这么勇敢,能从结业会考的考场上头脑一热追出去,简直就是女英雄啊!”
说着,她一抱拳,像个江湖侠客一样:“敬你是条女汉子,老娘佩服、佩服!”
凌夏白了她一眼:“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觉得很自然啊。就是、就是看到他离开,不放心才出去看看,这也没什么吧。再说了,你的四大计划都太过牵强了,远不如现实来的这么水到渠成!”
严冬拍了拍她的肩,认真问:“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之前楚炀不认识你,你完全在演独角戏,所以我不看好。现在你们互相认识了,开场也很不错。这么看你俩算是有缘之人啊,老天爷都在给你创造机会,你要不要主动出击?”
“这个……”凌夏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太主动了,顺其自然就好。楚炀才刚失恋,应该没心思想这些事了。而且,我们也仅仅是认识了而已。如果我立即展开攻势,或许会引起楚炀的反感吧。”
严冬相当失望地直摇头:“刚夸你有胆识,立马就怂了。唉,孽缘啊,孽缘!”
三天之后,楚炀发来一条信息:凌夏,我是楚炀。你的手帕我已经洗好了,今天晚自习课间的时候拿给你,不知道你方便吗?
凌夏哆嗦着手,急忙回复他:方便方便,你直接来班里找我就可以了。
那么晚上见。楚炀礼貌地回复。
凌夏满怀期待地也回了他一句“晚上见”,心里如同塞满了蜜。抱着手机来来回回翻看信息,虽然一来一去只有四条对话内容,却让她足足看了十多遍!
严冬瞥了凌夏一眼,叹气:“疯了,真是疯了!好好一个大姑娘,就这么被几条短信折腾疯了。楚炀这祸水害人不浅呢!”
“哪有啦!”凌夏本想骂严冬几句,没想到一开口竟成了撒娇一般的语气。
严冬狠狠地打了个机灵,表情活像是面对一堆呕吐物:“少女怀春,果然很可怕!你一下午压根什么也没学进去吧,只顾着憧憬晚上和楚炀见面的场景了。”
凌夏有点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两声:“你怎么知道的?别说,自从楚炀给我发来信息说晚上过来,我就什么都看不进去了。”说着,她拿起自己蹂躏了一下午,此刻已经皱皱巴巴的试卷,“你瞧,一下午了,我就做了两道题。”
“凌夏,你可得长点心吧!”严冬看看她的状态,忍不住提醒,“现在多少人盯着你第三名的位置,虎视眈眈呢。离期末考试还剩下一周的时间了,你别总是心不在焉。会考你可以任性的跟着楚炀跑出去,但其他的考试,可不一样了!”
“知道了,知道了!”凌夏使劲拍了拍严冬的肩膀,保证道,“放心吧首长,凭咱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在关键时刻捅过篓子?”
严冬见她如此信誓旦旦,半信半疑地打量了一会,二话没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