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圆凝视了窗外好半天,发现女孩子开始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和楚炀的广告牌合影。她突然说:“感觉好奇怪啊,我竟然和你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吃饭,看着这些喜欢楚炀的女孩子们。要是放在以前,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凌夏被她这句感慨逗乐了:“的确,你曾经和那些喜欢他的人,简直势同水火。按照你以前的脾性,这会儿该去跟她们厮杀了才对。”
“哎哟,瞧你这一张嘴,真是够欠的!”岳圆被她说的竟有一丝不好意思了,想想自己年少轻狂时做的那些事,都觉得好笑,“我那时候真是好蠢一女的,太丢人了。”
“你那个时候,真像韩剧里面的恶毒女二。”凌夏笑得合不拢嘴,打趣,“特别是你那会儿去教室门口堵我、放狠话,后来又让我当间谍什么的……哎,我现在跟你说句心里话,我当时觉得你特SB。”
岳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嗔怪她:“别说脏话,不利于我的胎教!我可不能让我的娃听到过去那些傻事,会不利于我将来维持光辉形象的。”
两人笑了好一阵,那些年少时光里发生的事,无论多愚蠢、多幼稚,总是让人难忘的。
岳圆似乎颇有感触,又说:“你看那些小姑娘,疯狂地迷恋着他,像不像当年的我们?”
凌夏微微一笑,眼神有些缥缈,似乎透过楼下的小姑娘们,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确。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光彩熠熠,轻易就让人着迷。”
岳圆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他还是那么耀眼,我们还是那么平凡。”
“可我们都变了。”凌夏说,“你不再满心满眼地都是他,为他做尽傻事。我也不再是一心只想走近他的人,而是和他成了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岳圆问:“你后悔吗?看到他现在如此出众,你会后悔分手吗?毕竟,你们曾经在一起过。”
“后悔吗?我不知道……”凌夏认真想了想,回答,“你看那些小姑娘,因为看到了他的广告短片,因为能和他的广告牌合影,就开心地手舞足蹈了。而我,曾经是他的女朋友。我曾经和他拥抱过、亲吻过,简直不可思议,不是吗?相比之下,我真的是太幸运了。所以,相比后悔,我更应该知足吧。有时候自己想想,嘿,凌夏,你看那个迷倒了万千少女的大明星,他是你的前男友哎。我都觉得这一切特别梦幻,好像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能给你作证。”岳圆笑着说,“突然觉得自己都好牛掰。”
凌夏也忍不住开玩笑:“早知道他现在会这么红,当年应该利用便利条件,多要点签名照片周边物品才是。那样的话,我肯定发大财了!”
和岳圆吃过了饭,凌夏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窝在沙发里,享受难得的静谧。
只是她脑子里总是浮现刚才在大屏幕上投放的广告,楚炀俊美帅气的脸在眼前挥之不去,让凌夏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想起岳圆问她的那个问题,和楚炀分手后悔吗?凌夏很想说,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给过我后悔的余地啊。
分手之后,凌夏强撑了一个月,终于还是病倒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用钝刀子剜掉了一大半,让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那场病真的很重,凌夏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医院。等到她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都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她在医院了住了将近一个星期,才渐渐地好起来。那一场大病倒是让凌夏把心里的憋闷和委屈都发泄了出来,虽然瘦的不成样子,但好在是挺过来了,精神状态也趋于正常。她终于接受了事实,就是楚炀和她之间结束了,再也没有后续。
直到楚炀作为新人被力捧出道,凌夏才知道了他的动态。在那之前,她甚至都怀疑过,楚炀退学是不是被什么诈骗组织拐走了,杳无音讯。
庄辛娜还在凌夏快毕业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她带着一股傲气站在凌夏面前,说:“师姐,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一定可以从你手里把楚炀哥哥抢过来。现在你们分手了,你还得意吗?”
凌夏那时候已经可以很坦然地去面对她了,所以只是笑了笑说:“我当然没什么可得意了,如愿以偿的人不是我。不过你要是想来看我笑话,看我伤心难过,那可能还是要让你失望了。”
“师姐,你真的是伶牙俐齿。”庄辛娜说,“你在楚炀哥哥面前的时候也这样吗?”
“还好,会收敛一些。”凌夏无所谓地耸耸肩,毫不在意她的咄咄逼人。
庄辛娜忽然笑了:“师姐总是这么一副高姿态,自尊满满的。我想,像你这么在意自己的人,分手后一定没有再联系过楚炀哥哥,更不可能去挽留他,去求他复合了吧。”
凌夏皱了皱眉,终究是有些不耐烦了:“你好像话中有话,我建议你直接说出来,免得耽误时间。”
庄辛娜被她堵得够呛,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冷笑着说:“你根本就配不上他,你也没有那么爱他。你更在乎的是你自己,还有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楚炀哥哥其实很敏感很脆弱,你却从来不主动去靠近他。他说分手,你甚至都不去争取,不去挽留。别说是尊重他的选择,其实就你的自尊心作祟罢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在乎他喜不喜欢我,我可以没脸没皮地一次次去贴近他。哪怕我一次次被推开,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绝不会放弃他。这就是我跟你最大的区别!”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吗?”凌夏问她。
庄辛娜只是笑,不答话,神色间满是倨傲。
后来,凌夏时常会想起庄辛娜的这些话,慢慢竟觉得这其中也有几分道理。楚炀提出分手,她就接受了分手,却从没去试着挽留这段感情。她也想过楚炀是不是因为家里的状况,有不得已的苦衷,可她从未真正去问过。
凌夏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是卑微的,是被动的一方。直到庄辛娜的一番话,像冷水一样浇了她满头,凌夏才怀疑:是不是她总用“自卑”做借口,在爱情里顾影自怜,却忘了顾及楚炀的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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