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没有回答叶轩的问题，而是走到镜子前，瞧了瞧自己的右脸，“明显吗？”
“什么？”叶轩不明所以。
“脸，能不能看出被打了。”程彦继续说。
“有点肿，仔细看可以看出来。”叶轩一头雾水，现在程姨都知道了，还打了他，不想怎么应对，反而去关心自己的脸，这个重点是不是有点儿偏了。
“去给我拿个冰袋。”程彦依旧在关心自己的脸。
“……好。”叶轩也没再问，下楼去冰箱里拿冰袋。
叶轩刚刚走到冰箱旁边，“吱呀！”厨房的门开了，“轩儿，你把这个红豆粥给阿彦，让他喝了，消肿。”
叶轩扭头，没想到是程姨，刚才还以为是李姐在做饭。
“好，阿姨，我一定让程哥喝完。”叶轩笑着说。
“嗯嗯。”程阿姨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又转身回了房间。
叶轩一手端着红豆粥，一手拿着冰袋上楼，这下他有些明白为啥程彦一点儿都不担心他和林书溪的事情，而是把关注点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了。
“冰袋，程姨给你熬的红豆粥。”叶轩把冰袋扔给程彦，粥放在桌上。
程彦没想到叶轩会把冰袋扔过来，差点儿没接住，“我都受伤了，你想伤上加伤吗？”程彦看向叶轩。
“程哥，我刚才担心了半天，你早知道没事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叶轩反问。
“轩轩！我也不确定嘛！不过看到你端上来的这碗粥，我心里就有底了。”程彦嬉皮笑脸的说。
“靠，程哥，你给我正常点！”叶轩听到程彦这个矫揉造作的“轩轩”两个字，差点儿把昨天的饭都吐出来。
“轩轩，不好听吗？”程彦想逗逗叶轩，故意又喊了一遍。
“靠靠靠！你再恶心我，我马上走。”叶轩起身装作要走的样子。
“好好好，不逗你了。”程彦把叶轩按在沙发上，端起桌上的红豆粥，大口吃起来。
“我妈把我关在家里的这几天，我没咋吃饭，她也没理我，刚才来找我谈话，气急之下打了我一巴掌，现在又让你给我端了红豆粥，应该是默许了，不会再阻止了。”程彦边吃边说，一脸轻松。
但从九号开始，直到现在，程彦每天只喝点儿水，一口饭都不吃，坚持到现在，程姨妥协了，得亏程彦身体好，不然早就送医院了。
叶轩在旁边看着程彦吃粥，没有说话，两人几乎从生下来就是一直粘在一起，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一直在一个学校。
虽然小时候程彦闯祸了会让自己背锅，但他很清楚的记得小学三年级时是程彦替他挨了一拳，现在眼角上方还有一条不太明显的疤痕，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叶轩再也没碰过篮球，他在病房门口听到穿白大褂的医生和程姨说，再偏几毫米，程彦的左眼可能就看不到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把程彦当作了自己的亲哥哥，可以依靠和信任的哥哥，但也可以让自己来保护的哥哥，所以看到程彦现在的样子，叶轩心里多少会有些难受，不过既然是他的选择，支持就好。
“再去给我盛一碗。”程彦吃完把碗递给叶轩。
“明天再吃吧！现在不能吃太多，不然胃会难受。”程彦连续七天都没吃饭，若是现在突然吃很多，胃会受不了的，得慢慢恢复正常。
“好吧。”程彦没有再继续说。
“程哥，那我先回家了，有事打电话。”叶轩起身。
“嗯，走吧！明天记得来接我就行。”程彦依旧瘫在沙发上，本来不觉得怎么样，但现在没事了，怎么感觉有些累了，想睡觉。
叶轩看了看程彦，犹豫了两秒，又走到他旁边，把他拉到床上，盖上被子，离开。
程彦这晚睡的很踏实，些许是程母默许了他和林书溪的事，些许是他喝了红豆粥，些许是明天又可以见到他的阿溪了，总之，一切都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的。
……
“叶轩！现在都几点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没起？”程彦睁眼时，看到旁边的闹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他竟然睡了这么久，而且叶轩竟然也没给自己打电话提醒一下。
“程哥，我八点准时起床的。”叶轩回答。
“那你怎么不喊我，现在都十一点了！”程彦说完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匆匆洗了个澡，穿好衣服下楼。
叶轩听到手机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发动车子朝程彦家开过去。
“叶轩，你看我的脸现在不肿了吧！”程彦问。
叶轩稍稍扭头，扫了一眼，“程哥，你什么时候对自己形象这么在意了？”
“闭嘴！”程彦拿出自己的手机，仔细看了看，应该是不肿了。
“放心，一点儿都不肿了，林书溪看不出来的。”叶轩看着程彦的样子，笑出了声。
“谁？”程彦眼睛瞥向叶轩。
“程哥，嫂子这两个字我现在真叫不出来。”叶轩对于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而且这个人之前还喊了自己两年的叶轩哥，现在竟然要喊她嫂子，这个转变还真的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程哥，等我慢慢适应一下。”叶轩用请求的语气说。
程彦嗯了一声，心里想着，迟早都要喊的，早点儿提醒你，可以让你早点儿习惯。
只是如果程彦能预料到后面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同意让叶轩慢慢适应，一定让他从现在开始就喊林书溪嫂子。
毕竟这个称呼在后来的几十年里，再也没从叶轩口中喊出来，不对，好像被自己逼着喊了一次，但喊完的代价就是他被媳妇关在门外，被迫在自己家沙发上窝了一晚，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