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居，匆匆带走了秋末，凛冽的寒风紧随其后，统治了这片天地。
学校终于放了寒假，学生们各自背着书包，带着大获全释般的笑容涌出校门。
“回家之后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哦。”乐晨不舍得和杜若分别，叮嘱着。
“嗯，放心。”杜若挥挥手，坐上了车。
小胖子在后座示意杜若坐到前面去。
“老大，你去副驾驶坐着。”小胖子努努嘴，手里抱着手机不放，同时不停往车窗外探头张望。
“嗯？”杜若好奇，“为什么？”
“嘿嘿，欢欢的父母正好很忙，她本来打算坐公车回去的，不过我说刚好顺路，让张伯顺道送她回家呢！”小胖子幸福地傻笑着。
“所以真的顺路吗？”杜若觉得事情可能不妙。
“老大，你要为了我的幸福着想！”小胖子拍了拍杜若的肩膀。
张伯是杜若家的司机，已经有十几年的驾龄了，脑子里都几乎有了一幅地图，这时候忍不住开口：“顺路？送那个妮子回老家得绕六七十公里的路！”
杜若捂着脸躺在了副驾驶，没有办法，只好无聊地玩着手机。
“来了来了！”小胖子突然一脸兴奋地打开车门，向刚走出校门口的应雨欢招手，不过由于车辆和人流太拥挤，小胖子又是大喊大叫又是手机指挥，应雨欢好一会才找到。
“张伯，走吧！”小胖子接到了喜欢的女孩子，开心地不得了。
“欢欢你看，老大霸占了我的副驾驶座，我没办法，只好在后面挤挤了。”小胖子委屈地指了指正玩着手机的杜若，示意自己不是故意要和应雨欢一起坐。
“没关系啦！”应雨欢微笑着摇手。
杜若眉头一挑，心里盘算着一会到了地方，一定要让小胖子请自己吃顿好的。
“唉。”张伯苦笑着，也没有办法，发动汽车。
……
小胖子和杜若的家离得不远，只不过一个在市中心，一个在偏郊区的地方。
“老大，你应该要和那个学姐分手了吧。”到了地方，小胖子找了家饭店。
“嗯？”杜若正吃着饭，看了小胖子一眼。
“老大，我们一起那么久了，我虽然不说了解你很多，但是你喜欢一个女孩子的样子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初你追林幽兰的时候，你每回见到她都会笑得很开心，你的手也会没地方放往兜里塞，也会不停找话题聊天。但是现在，你和那个学姐……”小胖子眨了眨眼。
“嗯。大概今晚就会说吧。”杜若点点头，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为什么啊？我觉得那个学姐人挺好的啊。”小胖子忍不住发问。
“和喜欢一样啊，不喜欢也没地方找理由。不过既然不喜欢了，在一起就是浪费彼此的时间，时间久了，她越喜欢就会越伤心，所以没办法喜欢她，就只好离开了。”杜若摇摇头，“但是她真的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不了她，也不知道我离开以后，是哪个混蛋享受她的温柔。”
小胖子扒拉一口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
“那老大，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啊？”
杜若愣了愣，说不出所以然来。
“可能一个人久了，想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滋味吧……”杜若低下了头。
张伯在一旁静静地吃着饭，作为过来人，张伯心里明明了了。
“不过青春，真的很好啊。”张伯在心里感叹。
……
晚上，夜幕静静地垂着，弯月难眠。
杜若拿着手机，乐晨正欣然叙述着她回家后都做了哪些事，父母的饭菜有多好吃，自己有多想他。
杜若一一回复着，但到最后都只剩下“嗯”。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有点。”
“怎么了呀？”
“要分手了，不太舒服。”杜若发完这句话后，手机屏幕的另一边就没有了动静。
杜若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大字躺在了床上。
手机响了，是乐晨打来的电话。
“不要走……好不好，为什么……”电话那头传来啜泣呜咽的声音，杜若没有出声，任由乐晨在那一端用令人心碎的哭声回忆着这几个月来的美好。
“对不起，我好像真的喜欢不了你。”杜若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呜呜呜……不要走……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嘟。”杜若挂掉了电话。
原来，离开她我也会难受。
后悔了吗。
但我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喜欢她。
抱歉。
……
乐晨怔怔地拿着被挂电话的手机，抱住了自己的腿，埋着头哭泣。
眼泪逐渐浸湿了薄薄的睡衣，呜咽的声音在房间里起伏。窗外院子里漆黑的树叶缓缓飘落，轻轻伏在了积水上，遮掩住了那轮弯月。
经久，乐晨才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圈，脸颊还残留着泪痕，拿起手机，看到了杜若的那句分手，再一次泪眼朦胧。
“那，再做朋友好不好。”乐晨犹豫了很久，终于发出去这句话，然后丢下了手机，捂着脸再次哭泣。
她很怕看到回答，她害怕看到的是拒绝。
最后，她擦了擦眼泪，紧张地拿起手机。
杜若还没有回复，但她那句话的前面，多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刚忍住的眼泪还是奔溃了。
……
夜很静，但又不静。
静了等于不静的夜才是良夜。
“唉。”杜若放下手里的书，那是木心大师的《西班牙三棵树》。
“完全看不进去。”杜若把书签安置好，把书放在了床边。
“我是个混蛋。”杜若叹了口气，闭上眼，脑子里又是林幽兰的身影。
“林幽兰也是。”杜若拿起时生，用笔把那一句话划去，一笔一笔，直到再也认不出任何一个字。
年轻的人总是这样，与成年人不同，他们喜欢把喜欢和不喜欢分得那么清楚。
……
“顾鹏，你跟他一起这么多年，肯定会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吧。”
“学姐，老大他就是这样，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当年明明有比林幽兰更好看学习也更好的人喜欢他，他偏偏就去追林幽兰，结果追了两年都没追到呢！老大这么快和你在一起，我都吓了一跳。”
“林幽兰？”
“是啊是啊，一班的。”
“他是不是……还喜欢她？”
“肯定不喜欢了。”
乐晨没有再回消息，小胖子思来想去，觉得乐晨一定伤心透了。
“学姐，其实，老大也很难过。”小胖子一字一句地发着消息。
收到了消息，小胖子拿起手机，却不是乐晨的回复。
“顾鹏，杜若是不是分手了？”
“项清敏？她怎么知道？”顾鹏挠了挠脑袋，嘀咕了一声。
“是啊。”顾鹏回复。
……
期末考的成绩很快就发到所有学生家长的手机里，几家欢喜几家愁，家长的朋友圈里也开始炫耀起自己孩子的成绩。
小胖子捂着眼睛，悄悄地从指缝里看到了自己的成绩。
数学100，语文17，英语9，政治16，物理99……
“果然……”小胖子苦着脸，他觉得这一次在语文考试中写的那首诗还是挺押韵的，终于突破了两位数，但最后也只是17分。
不过数学考了一百，小胖子还是决定去找应雨欢夸自己一下。
……
“你期末考怎么样呀？”杜若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项清敏。
“还行吧。”杜若看了看自己全都是0分的成绩单，无奈地摇了摇头。
杜若的母亲也知道自己孩子的性格，但是她也知道杜若的学习很好，是本市的状元，所以对他的成绩也不过问，反倒是习以为常了。
“那就好！我这次考差了，被妈妈教训了好久呢。”
“那你加油啊，好好学习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