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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朋友了……

时间有回音 一只懒水獭 4560 2021-12-01 13:29

  时间就这样在我和周杰义的僵持中一天天的过去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大概是入冬了吧,就连从我嘴里哈出的热气,也能瞬间凝结成一股白雾。

  以前每到这个时候,周杰义那家伙总会缠在我的左右,叮嘱我要多添衣服,唠叨我不能喝冰奶茶,简直比我妈妈还要周到。但那时候的我好像不懂得领情,我总是嫌弃他婆婆妈妈,烦得很。每次他又在我耳边唠叨的时候,我总会一把将他推开,再玩笑似地打上他好几拳。但他从来没有一点的生气,他还是会乐此不疲地给我送外套,替我打热水。

  在学校里的每个冬天,都有他的叮咛与守护。他的存在,也好像让冬天没那么冷,寒风没那么刺骨了。可我却从来没有在意过,一直都是不以为然,觉得理所应当。

  可今年的冬天,好像比以往都要冷得多,冷得多。虽然寒潮还没来,寒风还未起。可我却已经觉得无比寒冷了,好像心房里已经提前下起了雪,皑皑白雪堆满了整个心脏,遮盖住了原本属于它的火红,留下的只有单调冰冷的白色。心脏似乎也像是冻伤了,跳动之间失去了以前的欢快愉悦,如今只是机械地向身体各处传输着麻木。

  耳畔已经没有熟悉的声音,提醒我要多添衣服。桌前那个一直存在的暖水瓶,里面如今也已经没有热水了,只剩下一个冰冷的瓶身。

  我看着那个孤零零的暖水瓶,有些落寞。吸了吸鼻腔里的涕水,有些委屈地趴在了桌子上。我闭上了眼睛,不太想去理会那些纷扰,不太想去面对那些烦恼。

  我手里握着纸巾在鼻前来回擦拭着,直到鼻子通红,直到鼻下擦伤,鼻腔里还是像被什么异物堵塞着,通不了气。

  “梦今,你在干嘛呢?”

  子慧走了过来,她抬起了膝盖,怼了怼我的膝盖。

  “没干嘛,我正为这个世界伤感呢,你没事别来烦我!”

  我把和她怼在一起的膝盖收了回来,把脚放上椅子前的横栏上,身子顺势缩了缩。

  “你说周杰义和喻维这两个人要你选择的话,你选谁啊?”

  子慧弯着身子,朝我凑了过来。

  “你在说什么屁话啊?”

  我擦着鼻子,扭头看向了她。或许是太疲惫的缘故,眼睛有些泛肿,睁不太开。说话的鼻音也有些重,话语之间不那么清楚。

  “唉,算了,跟你实话实说了吧。周杰义和喻维都喜欢你,你知道吗?”

  “哈?这……这怎么可能。喻维他喜欢我?”

  我惊得嘴巴大张着,纸巾也从手里滑出,落到了地上,滚了几个圈。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子慧,可她脸上没有半点在开玩笑的痕迹。

  “对啊,他和周杰义早就背着你在暗地里较劲了!”

  子慧将屁股靠过来挤了挤,抢了我半张椅子,和我坐到了一起去。

  她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做着和我说大事的准备。

  “就是上次周杰义篮球赛比完后的那天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俩就撕破脸皮了。在你没来之前,他们俩还差点打了起来呢。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晚点都要死一个了。”

  “那你干嘛早点和我说啊!”

  我有些生气地看着子慧,鼻腔里的涕水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周杰义威胁我不让我说啊!我还以为你能猜到的,谁知道你学习那么好,对这些事却那么蠢啊!”

  子慧把手撑在桌子上,用手托着腮帮子,边说边翻着白眼。

  “那你现在怎么又跟我说这些了?”

  “因为……emmmmm因为……”

  子慧支支吾吾的,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因为什么啦!快说啊你。”

  “哎呀,就是,周杰义和喻维今天早上又打架了,现在都在老师办公室里,听说周杰义妈妈都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事。”

  “孟子慧,我迟早被你害死。”

  我生气地拍着桌子,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鼻腔里早已被异物塞满,无法呼吸,我也没有再多时间去理会。我微张着嘴喘着小气,向办公室跑了去。

  “林梦今,老师和家长都在呢,你不要过去添麻烦了。”

  子慧在后面对我大喊着,可我也没听进什么。腿脚不由控制地一直往前跑去。

  我也当然不是去添麻烦的,我只是想去看看,想去亲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这样起码我也能安心一点。

  办公室门口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他们都扒拉在门口,往里探着头,还一直互相议论着些什么。

  我使劲地穿过人群,趴在了办公室门口的第一线。可还没等我探头进去,就已经有人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位中年女性,她身着着一条改良的紧身旗袍,旗袍上印有梅粉色的牡丹花,齐肩的短发带着大波浪卷,尖翘的下巴上,那性感的红唇似乎在泛着光,唇峰与唇珠的形状都美的恰到好处,和周杰义的唇竞也有几分相似。她的眼角下刻着几道皱纹,大概平时也是一个爱笑的人吧。但那皱纹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优雅的气质,反倒增添了些阅历的成熟感。

  她路过门口时,瞟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刚刚在办公室发生了些什么,她的眼眶竟有些红,似乎还含着泪水,但眼里有着的绝不是软弱,而是一种带着些尖锐和不服输的强硬。

  她往前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站在我面前,端详了我一会儿。

  “你是林梦今吗?”

  她的声音不似女性那般温柔,更多的是冰冷,脸上除了眼睛还有些红肿之外,就再没有过多的表情了。

  “是……是啊,阿姨。”

  我杵在原地,有些懵。

  可那阿姨没有再多解释些什么,忽然高挥起手,朝我的脸颊上抽了下来,紧接着就是捂着嘴地崩溃痛哭。

  我捂着我的左脸,似乎脸上已经没什么知觉了,有的也只是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我的脸颊和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倾刻倾泻而出,可温热的泪水淌过脸颊,也没有带走丝毫的疼痛。

  我十分愤怒又十分不解地看着眼前那个女人,脑袋一时被疼痛的感觉充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在我面前也已经泣不成声,脸上的眼影腮红也都被眼泪晕开了来,淌着到处都是。

  周围的同学,三五包成团,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或许是被震惊到了,他们都瞪大了眼,也没什么人在议论。

  “是你让周杰义改掉志愿的吗,你知不知道他失去的是多好的机会啊,这些机会可能以后都没了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那位阿姨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我谩骂着,她眼角的泪水还是不停的淌着,哭腔让她的骂声愈发混乱,可她依旧没有停止。

  我呆愣在了原地,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地让我不知如何去回应。

  周围的同学突然议论纷纷了起来,似乎都指着我,暗骂这些什么,眼神里尽是鄙夷与嫌弃。

  “妈,妈你这是在干嘛,你快回去啊!”

  周杰义这时才从办公室里出来,他连忙推开了他妈妈,似乎要将妈妈下楼去。

  “回去什么回去,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回去?”

  周杰义的妈妈,一直和他犟着,不愿离开。手指还一直指向我,大骂个不停。直到周杰义伸拉硬拽,才把她带下了楼去。

  可就算是阿姨走了,对我指指点点的声音却还没有停止。周围的同学还没有散去,他们离我离得很远,但指责我的手指却靠的很近,骂声仿佛就在我的耳畔。

  我无法忍受眼前的这一切,捂着脸转身立马跑开了。

  寒风似乎已经吹起了,吹着我的脸颊更加疼了,就好似裂开了那种疼痛。眼泪与涕水不受控制的溜着,我啜泣哽咽着,在楼道里。

  我跑到了侧楼的楼梯间里,躲了起来。我不想出去面对,也不敢出去面对任何的人。

  我蜷缩在楼梯台阶上,暗暗地啜泣着。但啜泣声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紧捂着脸,鼻涕和泪水早就融在了一起。我不断地啜泣着,直到手脚发麻,直到呼吸不过来,直到眼前看不清东西,但我还是无法控制住我自己。

  楼梯间的铁门忽然被打开了,周杰义小心试探着地走了进来。

  “小喇叭,你没事吧?”

  他走到了我的身边,像以往那样拍了拍我的肩膀。

  “敷敷脸吧,不然会红肿的。”

  他递过来一块冰块,可我并没有理会他。

  “你不要理我妈妈说的话,她就是这样。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和我爸就离婚了,所以她对我的要求很高,期望也很大,只要我稍有一点不符合她的计划,她就会很生气,但也不会气很久的啦!”

  “那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志愿删掉?”

  我放下了遮盖着脸的手,露出了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我委屈又生气地盯着他,但还是不停地啜泣着。

  他的眼角有些发青泛肿,额头也有着些伤口,估计是早上打架打的,但他好像还没有去处理。

  “因为我不想总是被她安排啊!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啊,我根本就不想去那些学校嘛,我就只是想跟你……”

  没等他说完,我就愤怒地起了身。手指僵硬地拍掉了他握着的冰块。冰块掉落在地上,瞬间破碎了一地,尖锐晶莹的冰渣子铺满了每一个台阶。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幼稚啊?你干嘛要这样做啊?”

  我僵硬地伸着手指着他大骂道,好不容易才干掉的泪痕,又重新被眼泪浸湿。就连鬓角的碎发也被眼泪浸湿了。

  周杰义僵硬地坐在台阶上,一动没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里似乎有很多的失望与无奈。

  “对啊,我就是怎么幼稚啊,怎么了?我就是这么幼稚才会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学,我就是这么幼稚才会去改掉志愿。不过我怎么做都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什么起伏。但这些话却字字句句都像把刀子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

  他的眼眶和鼻间都有些泛了红,他紧咬着牙齿,似乎在强忍着些什么。

  “林梦今,我以为你很懂我的。”

  “那只是你自己以为的而已。”

  我和他静静地对视着,那一刻,我在他眼眸里看到了从未看过的东西,是一种软弱,是一种无奈的软弱。

  “我们……绝交吧!”

  我伸手胡乱地抹了把眼泪与鼻涕,使劲地吸了吸鼻腔。假似坚强地学着他平静地甩下了那句如刀的话。

  我没有再多和他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我径直地拉开了楼梯间的铁门,便走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在里面。

  铁门被我帅得咿呀作响,直到最后没有了声音,彻底关上了,周杰义也没有追出来。

  我站在铁门外,僵硬地手脚不禁一软,我瘫靠了在铁门上。冰凉的铁片,透过衣物,直渗进我的肌肤里,可我的身子远比这铁片凉得多。

  我在铁门上,瘫靠了很久很久,可他却也一直没有出来。

  隔着铁门,隐约之间,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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