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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看见了……

时间有回音 一只懒水獭 4117 2021-12-01 13:29

  “喂”

  “是你叫弟弟去学做料理的吗?”电话那头的语气冰冷极了,像是把尖刀硬生生地穿过听筒,刺伤了我的耳朵。

  “那是他的梦想啊。”我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同样的冰冷。

  “什么狗屁梦想!你们俩将来都得给我学经济管理,别再跟我谈什么梦想了!”

  ……

  我没有再做任何的回应,因为我知道现在的回应只能是无休止境的争吵,而这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这通电话却是更加坚定了我的心,虽然我还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但我的梦想一定是由我自己来决定,我的人生绝不会让别人来替我操控……

  “好了,妈妈还有事要忙,你别再跟你弟弟说梦想的事了 听到了吗!”

  嘟………嘟………嘟……

  还没等我来得及说声“再见”,电话那头就只剩下单调的催挂音。

  我随手将电话丢在了身旁,双手撑在了腰后的草坪上。闭着眼,抬头,感受着那属于夕阳下的了宁静……

  天际边正飞着一群大雁,排着“人”字缓缓地前进,落日的橙光洒在了它们挥舞的翅膀上。它们不约而同地呼唤着,叫声里有着秋日的落寞,又有着对生命的渴望……

  “大雁啊大雁,这里那么悲伤,你又干嘛非要努力地飞过来过冬呢?”

  “干嘛呢,在这里伤秋啊!”

  周杰义走了过来,用脚背碰了碰我瘫放在草坪上的腿。

  见我没有理他,他转身也跟我一起在草坪上坐了下来,学着我的模样,就在我旁边。

  “小喇叭,你打算考哪所大学啊?”

  “我……也不知道”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

  “就……考到哪算哪吧!”

  “那你有想过去体育大学吗?”

  “我又不是学体育的,我去那里干嘛!”

  “那你上一所综合性大学吧!就别读那种师范的了!”

  “为什么?”

  我扭头看向了他,他也看着我。眼里有着平时从未有过的严肃与期待。

  “不为什么……”

  “再说吧……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我和周杰义都陷入了沉默,他就这样陪着我,静静地在落日下坐着。听着风响,听着雁鸣,听着我心底的声音……

  忽然,周杰义的一声喷嚏划破了这样美好的宁静。

  “你……不会感冒了吧!”

  我皱着眉,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伸出手想摸摸他额头的温度,可他却躲开了。

  “你发烧了吗?”

  “没……没有”

  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我连忙站了起来,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身上,又立马伸出了手放在他的额上。

  一时之间,一股热量便在我手心当中晕开来……

  “那么烫,你还说没发烧?你明天就要比赛了,你知不知道啊!这可是关乎你的大学,还有电视台来采访诶!”

  “好啦,我刚吃过药了,你别担心啦,这又不关你的事!”他双手捏着我脸颊上胖胖的肉,又欣慰地笑着……

  可是,他越是让我放心,我就越是难过。这怎么不关我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我穿了他的外套,他也不会发烧吧……明天的比赛,他还会赢吗…………

  我的鼻头渐渐酸涩,眼里的红血丝也渐渐漫开了来,眼角有了些湿润。

  可我依旧强撑着高兴的表情,我不想让周杰义看到我的难过,我想这也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此刻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剩对他充满信心了。

  第二天一早,周杰义就离开了学校,去到了赛场。我也不知道他烧退了没有……

  那天,我在学校里像是失了魂,满脑子里都是他的模样。我多害怕他输掉了比赛,那可是关乎他的未来。我不想是因为我让他的未来坠入黑暗里……

  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他比赛开始没剩多少时间了。那刻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我要逃掉学校安排的数学补习,我要跑回家里,我要在电视机前守着周杰义……

  我弓着腰,捂着额头,装着病,脚步蹒跚的走进了办公室里。

  “班主任,我发烧了!想请假回家!”

  “多少度啊?”

  “校医说38度9”

  “那还能忍,等到下午吧。下午有数学补习,你的数学确实要好好补补,高三了,吃点苦吧!”

  “我忍不了,真的好难受”

  我又把手转了场地,捂在了肚子上,做出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保证回家也会好好学习数学!”我扯着班主任的袖子哀求着。

  班主任心疼地看了我一眼,“行吧行吧!”

  “耶!”

  我兴奋地大跳了起来,忘记了自己是个伪病人。班主任一个尖锐的眼神立马朝我看了过来,吓得我又捂起了肚子,撇着嘴角,假哭着。

  拿到请假批准条后,我马不停蹄地立刻冲回了家。

  ……

  我拿着钥匙粗鲁地打开了门,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冲到了电视机前。

  “姐?你怎么回来了!高三不是不给休息吗?”

  “你管我啊!”

  “你快去厨房给我拿点冰淇淋和爆米花!”

  泽今捡起了我随手丢在地板上的请假条,“姐,你发烧了,你还吃这些啊?”

  这时电视机已经被我打开,换到了适合的频道。周杰义的模样也出现在了屏幕上。

  “哦,原来不是生病,是回来看杰哥的呀!”泽今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叫你去拿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屁话!”

  “去就去,切!”

  我找来了遥控器,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到了最大。里边正有个记者采访着周杰义。

  ……

  “周同学,大家都预测你所在的队伍今天会是冠军,而你也会是这场比赛里面成绩最好的同学。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我会努力的!”周杰义对着镜头灿烂的笑着。

  “如果今天你是成绩最好的同学的话,那你就可以直接免除体育考试入选省市第一体育大学。请问周同学你向往这所大学吗?”

  周杰义的眼神避开了镜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再次看向镜头时,他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坚定。

  “如果这所大学里没有她,那这所大学的入选资格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看来周同学这次是为人而战呢!你可以告诉我们这个人是谁吗?”

  “等我赢了再告诉你吧!”

  周杰义又对镜头笑了笑,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

  “哈哈哈哈哈哈是谁教他说这些公关客套话的。”我抓起了满手的爆米花,就往嘴里塞。

  不一会儿比赛就开始了,虽然篮球规则我看不太懂,篮球比赛我看得也是一头雾水。但我的心跳总是因为场上的氛围而时快时慢。

  镜头里球场上的周杰义,并没有现实中的灵动与帅气,但却是依旧充满了魅力。

  流畅的肌肉线挑条,标准的投篮姿势,灵活的接球转身。这一暮暮都看得我心花怒放。

  “啊啊啊啊啊周杰义!!周杰义必胜啊!!”

  我趴在电视机柜上,抓着屏幕,使劲地晃动,嘴里还一直大喊着周杰艺的名字,一脸花痴妹的表情。

  “姐,你疯啦!你不是最讨厌杰哥的迷妹那么癫狂吗?你怎么今天也颠上了?吵死了!我还要写作业呢!”泽今手里握着笔,从内房里走了出来。

  “你管我!关上门,写你的作业去!”我扭头一个凶恶眼神看着泽今,他咽了咽口水,惺惺地回到了房里去。

  这才没关注比赛一会儿,周杰义的队伍就被拉开了比分,落后了。

  他奋力地向前赶着比分,几次中场休息时。荧幕里的他都是满头大汗,满脸通红地喘着粗气。面对记者的采访,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答些什么。

  距离比赛最终结束,只剩一分多钟的时间了。可周杰义的队伍还落后那么一分。

  篮球还在对方的手上,对方的队员相互传着篮球,估计是想就这样拖着比分,直到比赛结束。

  “淦,这群垃圾!”

  我在电视机前大骂着对面的队伍,恨不得把手伸进电视机里一个个地掐死他们。

  生气之余,我的担心也漫到了顶点。我害怕周杰义就这样输掉了比赛,失去了省市第一体育大学的入选资格……若是这样,我肯定是要自责一辈子。

  刹那之间,周杰义抢过了对方手里的篮球。向对方的篮筐跑了去。对方的队员也第一时间追逐上他。在离篮筐还有一大段距离的地方,堵住了他的去路。

  眼看还剩最后五秒钟的时间,周杰义也不再向篮筐跑去了。他站在原地,起身一跃,将手里的篮球投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屏幕前的我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紧张到忘记了呼吸。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划过我的眼前,篮球正中篮筐中心。

  随后,比赛结束的哨声和观众席上如雷鸣般的欢呼声一同响起。

  周杰义,他赢了……

  “啊啊啊啊啊周杰义!赢啦!赢啦!”我又再一次抱住了眼前的电视机,疯狂地摇了起来,满脸的欣喜。

  电视台的记者一时间蜂拥而上,围堵着他。各种长枪短炮,对着周杰义就是一顿拍摄。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得很阳光,很好看。

  ……

  “周同学,你果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此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杰义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依旧喘着粗气。

  “我……我想知道她看见了吗?”

  ……

  是的,周杰义……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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