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神机落座在白岩城的北市,是当地首屈一指的高大建筑,三座圆形高塔格外扎眼,也被当地人笑称为是“三花聚顶”。
不得不说御神机外面戒备森严,里头更是危机丛丛,其御神机的大长老可是一个睥睨天下的老怪物。
江湖上,御神机建立不久,就能和观音山,沧州十八城齐名,最主要的是笼络了十位枯槁剑士,他们一生一世只修一剑,其精湛的剑术让绝多数人只能望其项背。
而这十人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在剑中称王,他们只在雨夜出手,除了御神机的大长老外,没人见过他们的真正样貌,故此有“夜幕”之称。
江湖有过传言,观音山和沧州十八城最忌惮的不是御神机里的老怪物,而是夜幕十剑。
……………
白岩城内不能骑马,秦佑年索性把李阴山的马卖了些银两,找了家客栈好吃好睡一番,养足精神。
第二天天刚亮时,穿戴整齐的秦佑年把木匣子留在客栈,便早早的出了门。
街道上卖早点的比比皆是,纯正的肉包子皮薄馅多,秦佑年连吃了好几个才过瘾,又随手给了路边的叫花子几个,叫花子抱着包子连忙道了几声“谢谢大爷”,就赶紧跑开了。
秦佑年走到街口便看见两个鼻青脸肿的人步履蹒跚走来,一个背琴,一个拿箫,身着统一青衫。
当秦佑年走近时,听见背琴的人小声道:“小师弟,你把茅房周围的草木砍了个干净,又把师傅的厕纸偷换成砂纸,剌的师傅好几天下不来床,这次玩的有些过了,被逐出师门了吧。”
好家伙,秦佑年听乐了,也终于知道他们两个为何会鼻青脸肿了,那是被打得。
秦佑年和他们擦身而过时,拿箫的人立刻小声的回道:“六师兄,你把师兄师姐的厕纸换成绳子,让他们两头来回拉,师兄们还好,还能拉的干净。你可知几位师姐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要不是师傅出面保住你,师兄你可能会躺着离开宗门。宗门里的师兄师姐都说你是第一大祸害,我只是跟着遭殃罢了。”
背琴的人立即反驳道:“小师弟莫要瞎说,师傅他老人家才是宗门第一大祸害,只不过师傅年纪大了,该玩的也都玩了,收手了而已。我们玩的和师傅年轻时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师兄弟二人相互怪罪着走了。
秦佑年强忍住没笑出声,双手捂着有些痛的肚子。这师兄弟二人当真是一对活宝,尽干些人不干的事,他们的师傅亦是如此,正应了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好豆才能生好苗。”
兜兜转转再过几个街口就能对望白岩城的北市,那里是当地官宦,富贾商豪的聚集地,因绝大多数建筑是大家大院,气象巍峨的门庭也是不少,寻常人没事也不会去北市闲逛,所以相比其他三市要冷清了不少。
看了看天色,正午时分。
突然从一家酒馆传出一道声音,听着怪耳熟的。
唉,还真有这么巧的事,秦佑年没有走进酒馆,只是倚身靠在酒馆的窗边,前来客气询问的店小二被他打发走后,便双手抱胸,一直盯着里面的说书老先。
老道士,这老家伙可是差点把他给害死了。
秦佑年往街口和街尾看了看,既然能见到老道士,想必那黄衣公子应该也来了白岩城。
听了一会儿,老道士的口才属实不错,口若悬河讲述的江湖轶事,听得酒馆里的人一惊一乍,艳羡万分,打赏的茶水钱自然是少不了。
这时,街道上突然涌现出一群官兵,吓的老道士差点扔了手中惊堂木,卷了茶水钱就跑,幸好那些官兵只是路过,老道士又坐了回去,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眼神飘忽。
也不知老道士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人越多他就往哪跑,也不怕被他的仇家给抓个正着。
久等之下也不见黄衣公子,秦佑年便起身离开,赶往北市的御神机,老头子给的令牌说是能在御神机谋个好差事,本来秦佑年心里有些忐忑,当遇见李阴山后,他也就打消了心中顾虑。
半个时候后,
御神机门口没有守卫,反而门户大开,疑惑的秦佑年往里面眺望,可见大门之后是八九回廊,而回廊的尽头则是一座诺大的楼阁,气势磅礴。
此外,秦佑年还看见了一个让他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人。
秦佑年想也没想直接走进御神机,当他一只脚刚踏进御神机的大门时,几道破空声瞬间响起,伴随刺耳的音爆。
“有暗器!”
秦佑年目光一凝,赶紧收回脚,几支精钢铸成的弩箭不偏不倚射在他落脚的位置上,箭头则嵌入大理石地板,可见其锋利程度,若是退的不及时,一条腿就废了。
秦佑年再望向回廊时,那道熟悉的身形已经不见了。
“谁?”三道黑影从阁楼掠出,瞬间围住秦佑年,神色幽冷,气势逼人。
秦佑年背生竖毛,下意识掐剑诀才想起妖鳞剑放在客栈了,便赶紧拿出令牌,双手呈上道:“晚辈奉白大人的命令前来御神机任职,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几位前辈莫要责怪。”
“白大人?”三人收了气势,目不转睛的盯着秦佑年。
三人中最胖的人拿起令牌,左看看,右看看,再对着太阳看了看,转头对着身旁的两人说道:“没错,是白大人的令牌,这位小兄弟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胖子把令牌还给秦佑年,又用他那肥硕的身体给了秦佑年一个拥抱,退开后说道:“我叫朱寰宇,我们三人是白大人养大的,我虽然比你年长不少,你可以叫我朱胖子,或者朱大哥都行。小兄弟,我们一个月前就收到白大人的命令,你可让我们好等啊。”
站在朱寰宇身旁的两人对着秦佑年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秦佑年收好令牌,叫了声“朱大哥”。
朱寰宇是个自来熟,走动时轻轻颤抖的脸庞上有一对时不时放光的眼睛,说明这是个圆滑的胖子,否则也不会一上来就对着秦佑年嘘寒问暖。
左边的高个子,重重拍了拍秦佑年的肩膀,介绍道:“我叫高酋。”
高酋?这名字取的够响亮啊,秦佑年神色古怪的叫了声“高大哥”。
右边和高酋样貌有些相像的人,拍了拍秦佑年的右肩膀,说道:“我叫高首,高酋是我大哥。”
高首?高酋?光听兄弟俩的名字就已经占了天下人的大便宜,秦佑年有些哭笑不得,毕恭毕敬的叫了声“高二哥”。
高首,高酋兄弟二人,相比朱寰宇就少了很多圆滑,是性情中人,两人上前依次给了秦佑年的拥抱。
这也算是他们迎接秦佑年的方式。
秦佑年笑逐颜开的后退一步,对着三人拱手道:“朱大哥,高大哥,高二哥,小弟名叫秦佑年。”
朱寰宇上前,一把搂着秦佑年的肩膀,又对着高酋,高首两兄弟挥了挥手,说道:“走吧,咱们去老地方给秦老弟接风洗尘,整整一个月了,可把我给憋坏了。”
高酋,高首两兄弟相视一笑,便跟了上去。
有凤来仪楼,是白岩城规模最大,俏面粉头也是最多的青楼,布局恢宏大气,里里外外装潢的富丽堂皇,尽显磅礴之气。
在有凤来仪楼二楼厢房里喝酒吃菜的秦佑年,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感觉浑身不自在。
今儿个,朱寰宇做东,高酋,高首两兄弟大手一挥叫来自己中意的姑娘,一边喝酒,一边逗弄身旁的姑娘,再掂掂她们跟前的几两肉,是否又重了些。
“哈哈哈………喝酒!”一时间,厢房里充斥着高酋,高首两兄弟粗矿的笑声。
“你们两个把我秦老弟伺候好了,我重重有赏。”
拘谨的秦佑年只顾埋头喝酒吃肉,朱寰宇便做主给他叫了两个模样乖巧的姑娘,一左一右坐在秦佑年的边上端酒夹菜,伺候的周全。
“公子,奴家给公子倒酒。”
“公子,奴家给公子夹菜。”
两个姑娘脸颊羞红,欲拒还迎的用身前的几两肉有意无意去触碰秦佑年的手臂,那抹柔软让人心猿意马,只愿身在此山中。
两个姑娘见秦佑年瞬间坐直的身体,顿时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然后便更加主动的凑近红唇贴耳,轻唤了声“你这小冤家哟,可要了奴家的命了”。
这咬耳朵的话,瞬间让秦佑年浑身起鸡皮疙瘩,如坐针毡,赶紧默念三遍空明咒,再想村长家丫头的模样。
最后,秦佑年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给两位姑娘各塞了二十两银子,败退到一旁,正襟危坐,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朱胖子见状,赶紧起身把两位姑娘拉到了自己的身旁,说道:“是我考虑不周,秦老弟舟车劳顿,得先吃好喝好才是,当哥哥的我先自罚三杯。”
姑娘们争抢着给朱寰宇倒酒。
秦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回敬一杯酒,道了声谢。
高酋,高首两兄弟喝了几口酒,随便吃了几口菜,拉着姑娘急匆匆的上楼去了。
看的朱胖子直摇头,转头给秦佑年解释了一下,“他们两个憋了一个月,猴急猴急的也不能怪他们。”
秦佑年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
朱寰宇凑过硕大的脑袋,嘿嘿道:“秦老弟,这些年轻的姑娘陪陪酒,逗弄逗弄就好了,真要真刀实枪的干,还得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青楼妈妈才属极品,十八般武艺用起来得心应手,最重要的是腰细屁股大,懂得照顾人。”
秦佑年听得是目露精光,看来朱胖子是深谙其中精髓,说的头头是道。
朱寰宇对着秦佑年眨了眨眼睛便坐了回去,张开手臂搂住姑娘往椅子上一靠,张口有菜,撅嘴有酒,好生快活。
刚开始相陪秦佑年的两位姑娘,偶尔会羞答答的偷看秦佑年一眼,然后赶紧偏过头去喂朱寰宇喝酒吃菜,对于她们而言,模样俊俏的公子哥,可是会让她们的春心荡漾啊。
一场花酒吃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在门外等候多时的秦佑年见高酋,高首两兄弟被四五个姑娘搀扶出来,脸上,脖子上全是唇印,可想而知战况之猛烈,雨露之均沾。
秦佑年赶紧迎了上去,把高酋,高首两兄弟扶在一旁,那几个姑娘回去时还不忘对着秦佑年抛了抛媚眼,再舔诱人红唇,摇曳身姿。
朱寰宇要比高酋,高首两兄弟晚上楼半个时辰,当秦佑年见到朱寰宇口中所谓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青楼妈妈时,才知道他的爱好挺不一般。
寻常人真的难消如此美人恩。
门外,
一阵寒风袭来,让酒意上头的高酋,高首两兄弟清醒了不少。
高首走过来,搭着秦佑年的肩膀说道:“秦老弟,刚开始我们也不习惯,最后被朱胖子带着带着也就习惯了,我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没想过娶妻生子,指不定哪天就死外边了,所以啊,干脆就不拖累正经人家的姑娘,偶尔逛逛青楼,其实挺好的。”
高酋也开口说道:“是啊,就像拓跋小姐,年纪轻轻还没过门就成了寡妇。”
秦佑年目光迷离,村长家的丫头临行前,可是对他三令五申,还拉过勾盖过章的。
官方吐槽:(那两个师兄弟真是当人却不敢人事,师姐也要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