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 last,the
ive
delta e
te
s the South Chi
a Sea.”周婉妮流利的英文却让讲台底下的学生昏昏欲睡,“好了,今天的课文就讲到这里。现在请同桌俩自主地关于课文提出问题,等会儿我会请同学以一问一答的形式上台展示。”
周婉妮的话还没有说完,讲台底下的学生就抑制不住的骚动,“好了,现在开始讨论吧。”周婉妮扭了一下放在讲台上的水杯。
“哎,我说,玙璠,你别睡了,周婉妮让我们讨论问题呢。”晏桉用他的胖手推了一下玙璠的头,一下像是碰到了小宇宙的触点。
“哎呀,你烦死了,讨论什么讨论?”玙璠勉强从课桌上撑了起来,“没有看见我在睡觉吗?昨天睡得太晚了,让我再趴一会儿。”
“嗳,玙璠,你醒醒吧,周婉妮等会儿是要提问的。你再睡,你就不怕她等会儿点到我们这一桌?”晏桉的口语不好,因而看见周婉妮不禁心生畏惧。
“行了,你不要乌鸦嘴好吧。”玙璠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周婉妮会点到我们这一桌,她有没搞错,我们什么水平,她还不知道吗?”
贺北宸望着课桌上的英语书,“JOURNEY DOWN THE MEKNEY”,这是他昨晚才背过的课文,因而格外的熟悉。即使再不情愿,他还是推了推姚亮的胳膊。
“喂,周老师让我们练习对话。”北宸像是主动做出了退让,虽然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姚亮却不识抬举,没有和北宸和解的意思,他还是自顾自地盯着英语课本看,可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贺北宸也是个固执的人,更何况姚亮的爱搭不理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若不是周婉妮的要求,他断不想多看姚亮一眼。
北宸又低头望着英文书上的词组,上面圈圈点点,满是红笔勾划的印迹。昨晚的挑灯夜战已让他身心俱疲。每夜多做两套习题,说着容易,真正做起来才能体会到有多辛苦。
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但这样可怕的念头刚一萌发便被他扼杀在了摇篮里。他不可以,和母亲的这场对决他一定不能输,即使不为自己,也一定要为日语世界打一场仗。
想想真是可笑,当初他信誓旦旦,而现在才过去了几天,便觉得体力不支。北宸望着课文里勾划的红点,忍不住地一个又一个地打哈欠。渐渐抑制不住自己地趴了下去,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逐渐地将他吞噬淹没。
姚亮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以为他的冷脸让贺北宸失了面子,因而暗自窃喜。但过了一分多钟,他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发觉不对,扭脸一看,是一张熟睡的脸,北宸的双眸紧闭,是一种说不出的疲倦。
姚亮的那种得意感便一下褪去,感觉自己辛辛苦苦演的一场戏却无人观赏,有些不得他的心意。
“哎,漪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叶念祎指着课文中的一句话一头雾水。
宋漪漪正在照她的小镜子,这是她每天做的频率最高的一件事。她的脸庞刚凑近一点,念祎就打扰了她的好志趣,“怎么了?”她语气上很随和,脸上却是明显的不耐烦。
“你看看这句?”念祎说着,用纤细的手在一行英文字母下轻轻地掠过,“这句话该怎么翻译呀?”
“你问我,我会吗?周婉妮讲得那么快,谁能听懂?”漪漪随口为自己的三心二意寻找借口。
“唉,那好吧。”念祎无奈地摇了摇头,最令她无奈的不是宋漪漪,而是她自己。明明是想学好的人,却怎么也提不起来精神。因而对于每日的功课也是得过且过。
这可怎么办呀,再过几天可就是分班考试了,而依她现在的成绩,想不分到差班都很难。
“好了,你们讨论好了吧。”周婉妮说着又向教室的前排走去,“我现在想听听你们讨论的结果。”她说着,走上讲台去拿粉笔,无意间瞥见了贺北宸熟睡的样子。
依照惯例,周婉妮一定会将英语书重重地拍下去,却在快要碰到男孩头的时候猛的抬了一下手。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迟疑,但看见他深深的黑眼圈,她竟于心不忍。
周婉妮弯起的手指在课桌上狠狠地敲了两下,“醒醒。”面对学生的严厉不知被她丢在了哪里。
“啊?”贺北宸像是大病初愈的孩子,他眨了一下眼,看到周婉妮那张慈善的面容,却像被开水一下浇到了身上一般,“噢,对不起老师,我睡着了。”
即使他很少有失态的时候,但再厉害的射手也并非百发百中。
“你坐下吧,以后晚上早点睡,不要再熬这么晚了。”周婉妮从未在学生面前如此温柔过,但这一切在贺北宸的面前则是例外。
“谢谢老师。”贺北宸还没有来得及坐下。
“周老师,不对吧?”又是姚亮令人厌烦的声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课睡觉依照班规是要罚站的。”
周婉妮没有料到姚亮会在现在对自己最器重的学生使绊子。
“上课的规矩自然是我说的算。”周婉妮将英语课本按在了讲桌上,“至于班规那是你们谢老师的事,还轮不到我管。”女人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来,我们继续上课。”
“既然英语老师对上课睡觉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无所谓喽。”姚亮的嘴嘟了起来,“以后,英语课谁想睡谁就睡呗。”
姚亮的一句话让班里炸开了锅,满教室都沸腾了起来。
“就是,我给你说,周婉妮就是偏心眼,他贺北宸上课睡觉凭什么就不用站?就他特殊。”
“哎,我说姚亮怎么这么讨厌?他紧抓着贺北宸不放,我就不信,他自己没有上课睡觉的时候。”玙璠原有的困意全无,只剩下对姚亮的愤恨。
“嗳,不过北宸也真是倒霉,怎么会和他做同桌?”虽然晏桉的心里有些不平,但作为局外人,他也帮不上任何忙。
周婉妮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还从未见过像姚亮这般没事找事的学生,再瞥一眼坐在她面前的北凡。男孩的面色很凝重,脸上的伤痕还未褪去,令人心疼。
这件事她又该如何是好,贺北宸固然是做错了,但他并不是一个贪图安谧的孩子,单从他的作业就能看出他一丝不苟的态度。
正当周婉妮举棋不定时,班里的学生又哄攘了起来,她正纳闷,一抬头见贺北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手里捧着书向教室的后黑板走去。
“哎,我真是纳闷了。”玙璠对于北宸的行为非常了解,“贺北宸怎么了?上次刚被谢澜罚站了一星期,今天又被姚亮挑事。”玙璠忍不住地为他打抱不平。
“我给你说,他还是太隐忍了,北宸对自己总能不得去狠手。”晏桉若有所思地张了张胖嘴。
贺北宸却无所谓众人的唏嘘,他本就没有打算坐下。由于缺少睡眠,他最近的听课状态很差,即使努力调整自己,北宸照样无法自控地打哈欠。
他是这所学校的第一名,这自然不该是他的状态。站着上课可以清醒一些,更重要的是双腿的麻木可以减少他痛苦的内疚感。
不用他人的催促,北宸照样严于律己。即使平时和姚亮交好的一些学生都觉得姚亮有些过分了。但贺北宸却不这样认为,正是因为姚亮的存在,他才越发的约束自己。
北宸走到教室的后黑板前,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愉悦,用余光瞥见玙璠时,他还侧脸对她笑了。
“你傻呀你,自己找罪受。周婉妮又没有让你站,你过来干什么?”玙璠颇为心疼地埋怨道,她从未这样与北宸说过话,抱怨中却含有说不清楚的温暖。
“我只是不想让周老师为难。”他淡淡的一句话足以无谓于姚亮的无理取闹,脸颊上是抹礼貌的微笑。
“转过来,有什么可看的?”在这般混乱的状态下周婉妮不得以的维持秩序,姚亮明目张胆的挑衅彻底惹恼了她。
“姚亮,来,说一下,你刚才和贺北宸对话的内容。”周婉妮也不是好惹的,索性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啊?”姚亮的眼睛瞪大了一圈,他不知谢澜这是来的哪一出,她并不是不知道贺北宸方才睡着了。可见,这是周婉妮的存心刁难。
“姚亮,我和你说话呢。”周婉妮想要好好地教育他一下,“回答问题你都不知道站起来吗?懂不懂规矩?”女人的眼神很冷,足以令他胆怯。
“噢,那个……”姚亮结结巴巴,显然是被周婉妮的阵势给吓到了。
“你们没有练是不是?”作为老师,她的话一针见血。
“不是,那个……”姚亮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在大多数的学生看来,他不过是自作自受。
“那我给你们时间,你们在干什么?”周婉妮的声音大得出奇,足以令学生们害怕,“去,站后面去,我不想听你解释。”
姚亮却一动不动地站在课桌前,安稳如山,嘴一撇,眼眸中是满满的不服气。
“我让你站后面去,你听到没有?”周婉妮猛地拍了一下黑板擦,“快点去,不要让全班都等你一个人。”
众目睽睽之下,姚亮想与周婉妮顶嘴却没有那个胆,只得一手抓起课本向后面走去。但他还是不服气,走到贺北宸的面前哼了一声,自觉地向对面的墙角走去。
“今天的课都讲完了,我就说些题外话。”周婉妮拿起了讲桌上的教棍向木质的讲桌砸去,“你们来这里上学,至于分数那并不是最重要的。首先,你们应该是善良的,不应当有害人之心。”
周婉妮话里有话,看似泛指,实则暗指姚亮一个人,“大家能相聚在一起,非常不容易。因而,就更当好好珍惜。过于计较,那是上不了台面的事。”
学生们都不说话了,教室里安静得出奇,只有玙璠与晏桉边说边笑,趁机朝站在角落里的姚亮做了一个鬼脸。
“我希望我们班的同学都要常怀善意,而不是盼着别人倒霉。”她越说越起劲,“把你们的心思都给我放在学业上,而不是想着给别人使绊子。”
玙璠用余光打量着贺北宸,男孩的脸上依旧很平静。她就爱看他这般沉稳的模样。忽而北宸的眸光缓缓地落向她的脸颊,玙璠忙将眼珠转了回来,低下头装作专心看书的模样,手中的笔毫不知情地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