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成绩下滑的这么厉害,你自己的心理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里,谢澜看着贺北宸的成绩单,又不由得开始发火,坐在一旁的老师不由得觉得尴尬。
可是作为同事,他们好像也不太好说什么,只能任由谢澜在办公室里大吼大叫。
“你究竟是怎么考虑你的未来的?就这样的成绩,你也对得起我贺北宸?”
“你题都做到哪去了?为什么最近你会退不这么多?你知道吗,你这次成绩太出乎我意料,从你上学开始就没有考过这么差的成绩,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看着我?”
谢澜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将桌子上的书向贺北宸的身上砸去,女人似乎早就忘记了这是她的亲生骨肉。
此时,她的心里只有成绩,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她全然不在乎北宸的感受,她早就已经忘记了学校排名之外的事情。
“我给你补课,让你多加练习,让你增加时间去括充自己的知识,我的话你都听到哪里去了,你就每天给我坐在这里装样子是不是?”
女人说着那张脸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办公桌上的书被她一本本向贺北宸砸了去。那些厚重的书本砸在少年的身上,让他感觉到了一阵疼痛,之后便落在了地上。
“这段时间,我忙着照顾你弟弟,你就认为我没有时间管你了是不是?你脑子究竟在想什么?”谢澜说着又不失火气的拍了一下办公桌。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给我说明白了,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你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又该怎么办?”
女人的那双眼睛不失怒气的望着他,那模样就像是要把贺北宸生吞活剥了一般,“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她的嗓音沙哑着,声音尖锐着,像是达到了至高点。
只是,无论谢澜怎么说,贺北宸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少年似乎听够了母亲的责骂。
所以这对于他来说早就麻木了,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因而贺北宸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
谢澜说谢澜的,而少年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就像这般不屈的站着,那双眼睛平视着前方,也不去看母亲的眼睛,像是对于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无谓的样子。
“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殊不知少年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才最是让谢澜所厌恶的。
可是无论女人怎么问,无论她发多大的脾气,贺北宸都是一副没有听见的状态,他早已经受够了母亲这样打骂式的教育。
这样的方式对于他贺北宸来说,已然失效,而他想得到的那种温暖,那种鼓励,谢澜却永远都给不了他。
这样说来也不由得让人觉得可笑,她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吗?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懂他,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少年感到心寒,这究竟是为什么,贺北宸自己也说不明白。
只是他现在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只会觉得一种莫明的厌恶,尽管,他贺北宸也不愿意这样做,耐何他自己实在没由办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
“好,你不说是不是,你不说,你就一直给我站在这里,站到你愿意开口再说,我就不相信我治不了你了,真是奇怪了。”
谢澜说着又赌气的撂下了一句话,便没有再去看少年的眼睛,而是专住于自己的教案,女人的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垫脑,倒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要和贺北宸发这样大的火,叫男孩来办公室之前,女人原本想的很明白,她并不打算和他发脾气,只是想和他好好谈谈。
耐何,看见孩自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谢澜就觉得自己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看见贺北宸的时候,女人的心底就有一种无端的怒火,可能是自己习惯和男孩说话像现在这般不客气了吧,一时想要改变这些,对于谢澜来说,倒成了一种很艰难的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就迟迟的僵持在那里,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谢澜只顾着埋头做着自己的工作。
贺北宸呢,站在那里倒是笔挺动也没有动一下,只是到现在也没有开口和母亲说一句话。
其实少年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和母亲说的,他现在所做的就是一种无声的反抗,似乎,他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就是这样也足已去引起谢澜的怒火。
转眼从清晨站到了中午,少年额上的汗水开始一层层的向外冒,但他一下也没有动,可能是竟常被罚站的缘故。
北宸自然知道自己应当怎么站,少年并不觉得费力,只是不愿意再去看谢澜的脸色。
不过这样想来站在这里也好,他就不用再去做卷子,大可利用一下这个时间去思考一下别的事情。
“把地上的书给我捡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澜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贺北宸听到了,却又是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他已经过了对母亲言听既从的那个阶段,彼时的他也不再像这般好说话了,他的那双眼睛充蛮了冷漠,是一种再漠然不过的态度。
谢澜扭过头去望着他,女人也不愿意将自己的话重复第二遍,只是略显不屑的白了贺北宸一眼。
“看样子,你还没有站够,那你继续站,反正我也有的是时间陪你,你自己如果都不觉得丢人的话,我当然为所谓,反正我看你最近皮又松了。”
“我又好久没有罚你了,就是让你在这里站上一天也没有什么,反正你自己也不在乎。”
谢澜的话难免有些刻薄,只是贺北宸听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他早就已睛习惯了母亲这般强势的态度。
彼时,周婉妮刚刚批完了作业从办公桌上站了起来,老师们都去吃午饭了,办公室显得有些空荡。
女人正准备伸个懒腰,却见贺北宸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她原本夸张的举止业做不出来了,倒是不知不觉间收敛了很多。
阳光下,少年的脸庞显得有些疲倦,颊面上的汗珠不断的往下掉着,只是眉宇间还是显得异常的平静,这是一种极为释然的状态,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周婉妮张了张唇,好像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有些不妥当,便慢慢的走了过去,她来到了谢澜的办公桌旁,看见这个比自己年长的女人正在工作,而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澜姐。”周婉妮轻轻的叫了一声,又好像在试探着什么。谢澜正在专心的工作,被她这么一打扰,面颊上倒是徒添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怎么了?”女人侧过脸去,那双眉在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
“您。”周婉妮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谢澜说话的时候,女人总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周老师,你有什么事的话还请直说。”谢澜似乎听出了周婉妮的结巴,她不喜欢她这样扭扭捏捏的样子,只是女人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哦。”周婉妮轻轻的应了一声,“您是不是该让孩子休息一会儿了,再这样站下去,他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女人的语气很轻,又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毕竟这样的事情她是做不了主的,况且,她作为一个年轻的教师说话业没有谢澜这般有力度。
只是这样的好心劝慰也会引起谢澜的不满,她的脾气很傲慢,自然还夹杂着些许的不屑。
“休息什么休息,你还害怕他吃不消,我就是要让他吃不消,哪怕他今天站都站不住了,我也要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谢澜的话说的很是硬气,当然,这话是说给自己儿子听的。
“可是,北宸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更何况他只是退步了几名而已,您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
周婉妮难免有些不甘心,她的语气力还夹杂着些许的哀求,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谢澜可以放过贺北宸一马。
即便只是坐在那里休息一会儿,也会比这样连续的罚站要强的多。
只是还没等周婉妮说完话,谢澜便打断了她。
“他多大了他还是个孩子?什么叫退步几名而已。我罚他的时候,你不要为他求情,不然这孩子以后我还怎么管。”
“每次我罚他做什么,你们都在那多嘴,越来越不像话,都是你们给灌的。他要是不说,我就让他站倒放学,你看我能不能做到。”
周婉妮抿了抿唇,面对谢澜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也觉得有些尴尬,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看了贺北宸一眼。
少年的面容一如往常般的坚忍,女人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北宸的肩头,“这孩子,你也不要太固执了,说句软话而已,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但北宸依旧沉默着,他的双腿开始抑制不住的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