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欧洲共同体成立。1993年,欧洲联盟正式成立……”
高老头又站在讲台上自说自话,台下的学生则是昏昏欲睡,没有几句话听进心里的。
谭玙璠更是无聊的打吹欠,高恒的课还是一如既往的了无生趣。
小宇宙有些丧气地撑着自己的下巴,不经意的一侧脸,却瞥见了师雨祺那双专注的眸。
玙璠略显无奈地撇了撇嘴,不成想,雨祺竟然上历史课还听得这么专注,真是让自己佩服。她一直盯着她,却发觉师雨祺压根没有发现自己。
谭玙璠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胡乱地翻了几下书页,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师雨祺手中的HB铅笔,她似乎在图纸上画着什么。
原来师雨祺也没有在听课,她在画画而已。小宇宙饶有兴趣地探过头去,只见那白白的纸页上画着一个穿球衣的男孩,他的手上还拿着篮球。
小宇宙颇为仔细地观祥着雨祺的画作,男孩的面目清秀,颊上还带着几分笑意,但看上去又是那么具有戏剧性,似乎像是漫画中的人物。
小宇宙自然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师雨祺,竟然也有这样的艺术细胞。
“画得真好。”谭玙璠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却把师雨祺吓了一跳。女孩拿铅笔的手一抖,继而侧过脸来望着她,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或许是小宇宙盯着他的缘故,师雨祺笔下的动作变得异常的迟缓。
谭玙璠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因而停下了对雨祺画作的凝视,但还是一贯的挑逗她,“我说,你这画的谁呀?”
不成想谭玙璠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让师雨祺脸红了,她并没有回答谭玙璠的问题,嘴角却是近似弧度的微笑。
这样的举动让玙璠看穿了,但小宇宙并没有揭穿,而是一副娇羞的样子,“哦,我知道了。”
继而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这样的挑逗让雨祺的面颊更加发烫了,“哎呀,玙璠。”她轻轻的回怼了两句,简洁的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但谭玙璠又是什么样的性格,她自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那又怎么了?”
小宇宙撇了撇嘴,像是对师雨祺的表现很是不屑,继而转了转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珠。
“有自己喜欢的人,那还不是很正常。”这样过于青涩的事情竟被谭玙璠说的如此明了,这更是让师雨祺有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雨祺抿了抿唇,看了看画作上的男孩,她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平静了一些。便继续提笔勾画了起来,她想象着他在阳光下冲着自己微笑。
他穿着自己送给他的球衣在赛场上驰骋。他强健的体魄总是那么的富有力量,而嘴角经常存留的那一抹微笑又看上青春而富有活力。
她的笔尖一刻不停地勾画了下去,却看着自己的画作忍不住的傻笑。
女孩子的那双眼睛看上去痴痴的,脸颊上的神态也变得有些娇羞。谭玙璠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也能猜出十之八九。
想来,师雨祺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那她一定是喜欢上他了。不过,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浸进去之后又是那么的难以自拔。
谭玙璠一直没有发现师雨祺竟有一手好画,她笔下的少年惟妙惟肖,连眉宇间的神情都是那么的真实,这分明就是林浩的面庞。
小宇宙并不去揭穿她,依照可以感受到师雨祺那细密的心思。
只见少女专注地刻画着那双眼睛,像是注入了很多的情感。
她明明已经画好了,却又是那么的不满足,依旧拿画笔在原有的画纸上勾勒着。
“你要送给他吗?”小宇宙一直望着她,继而慢悠悠地吐出了这么一句。
师雨祺自然而然地停下了笔,但她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继而略显羞涩地抿了抿自己的下唇。
他该会很喜欢自己笔下的他吧,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心事坦露在他的面前,有些话未免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也罢,她原本就不打算让他知道的,只是看着画纸上的他痴痴的傻笑,将这样的秘密埋在了自己的心头。
雨祺手中紧握着那支HB的铅笔,全然没有一种上课的状态。
高恒方才转过身来,见师雨祺那副痴样就觉得不对劲,男人不由得叹了口气,可能也知道自己讲的课太过枯燥,想要寻找一些课堂的乐趣吧。
高老头撇了撇嘴,很明显,他并不打算再讲下去。因而清了清嗓子,厉声道,“师雨祺,你来说一下,我刚刚讲了些什么?”
高恒自然知道她没听,与其说是提问,倒不如说这是一种刻意刁难。
但此时的雨祺还是那般没心没肺的傻笑着,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那双明亮的眼眸却定定的望着课桌上的画纸。
一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高老头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恼火,“师雨祺。”
高老头又叫了少女一声,声音冷不丁的高了几个分贝。这一下,师雨祺没有缓过神来,倒是把讲台下偷睡的学生吓了一跳。
教室后排的男孩们睡得正香,现在猛的一下被高恒叫醒了,自然有一种埋怨。
但见高恒那略尖的鹰钩鼻,那光秃而发亮的脑门,他们就不敢造次了。眼前却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不明白高老头为什么会生气。
但这一次,男人好像真的生气了,只见他将手中的历史书狠狠地拍在了讲桌上,“师雨祺,我叫你呢,你听见了没有?”
高老头言辞之严厉,终于把我们的小宇宙叫醒了,她有些不满的给了高老头两个白眼,忽而又意识到了什么,正所谓后知后觉。
小宇宙慌忙地拍了拍师雨祺的胳膊,这一拍倒不要紧,只是画作上的他衣领上多了道划痕。
雨祺则显得非常不悦,她以往那种淑女的样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干什么?”她的眉头微皱着,眼眸中的神色是一种说不出的厌烦。
谭玙璠倒显得很无辜,小宇宙不失尴尬地抿了抿唇,继而是冷不丁的当头一棍。
“高恒在叫你。”尽管玙璠的语气很轻,却丝毫没有减少对师雨祺带来的惊吓。
“啊。”雨祺下意识的应了一句,不由得感觉到了一阵心慌。方才略微泛红的面颊此刻却发白。
少女慢悠悠地抬起头来,自然而然地触到了高恒那刀刃般的眸光,并与他四目相对。
师雨祺的第六感很准,她一定是要触霉头了。也罢,船到桥头自,自然直。
这么想着,谭玙璠便站了起来,女孩微微颤了颤唇,声音无意识的颤抖,“您,您刚才在问什么?”
由于上课跑毛,师雨祺自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但高恒这一次却并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只见高老头有些轻蔑地冷笑了一声,继而朝着雨祺皱了皱鼻子,“连我在问什么你都不知道,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他似乎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态势,但师雨祺却没有和他周旋那么久的意愿。
女孩子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她自然不会告诉高老头她在画画。她师雨祺再白痴也不会傻到这种田地。
高恒见她不肯说,也不打算再逼问下去,而是饶有兴趣地回到了方才的问题,“那你回答一下吧,我上半节课讲了些什么?”
男人那双老鹰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雨祺,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您刚才……”女孩怯生生地应着,说到最重要的话又没有了下文。她大半节课都没有听,自然不知道高老头哇啦哇啦地在讲台上说了些什么。
这样的回答也是在高恒意料之中的,“你回答不上来了吧。我在讲课,你为什么不用心听?”
高老头自然是愤怒的,但在愤怒之下却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似乎希望师雨祺回答不上,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彼时,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这让雨祺的脸颊不免有些烧灼感。
高老头冷眼地望了望女孩的课桌,自然注视到了那张透露着青春气息的画纸。
“把桌上的东西给我。”他厉声的命令道,似乎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若是别的东西还好,可是这张小画……师雨祺是断然不会交上去的,但她站在那里未免又觉得有些羞耻。
但再看看自己笔下的少年,这可是雨祺埋在心底的秘密,是不可以让高老头知道的,因而还是纹丝不动地站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倔强。
“也罢。”最终还是高恒先松了口,男人的责任心让他不会在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耽误太久。
“你先坐吧,下课再处理你的事情。”高老头漫不经心地白了她一眼,又开始了他那令人厌烦的絮叨,“往后翻,课本第一百二十页,最后一段是重点,这次周测必考……”
师雨祺却没有听课的心思,她尴尬地坐下,脸颊红红的,好半天也缓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