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明信片
顾南星的眼神一黯,但是脸上还是微微笑着:“看来,你对这个人的评价特别高啊。”
我强行忍住了内心点点滴滴的心痛,很认真地说道:“评价不高呀,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恰当的评价,因为他本人,就是那么耀眼。”
顾南星握紧了拳头,接着又舒展开来,很平静地说:“希望我喜欢的那个女孩,也能这样想我。”
我觉得有些微微的心痛,但我没有多说什么,低头开始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
在我眼中,他就像他的名字,耀眼得如同一颗我永远无法触及的星星,可惜,他想要的,从来不是我的感觉,他喜欢的女孩,同样耀眼。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压在我内心整整一天的情绪,走出了教室门,一个人去操场散了会儿步。
天是神秘的深蓝色,可惜大多数星星都被云朵遮蔽,那一条璀璨银河,我只在几年前的电视里、还有图片中看过。可还有几颗星星亮着,我认出来,最亮的那一颗,大概就是启明星吧。
回到教室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我在座位上坐下,却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小小的明信片,图片那一面朝上,图片是一大片手绘的向日葵。
我看了顾南星一眼,但顾南星也瞟着那张明信片发呆,他的眼神和我的撞在一起,又瞬间移开了。
我有些好奇地把那张明信片拿了起来,却出乎我的意料,我发现这是一个比较清秀的字迹,和顾南星的字迹截然不同。
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你是摩尔曼斯克,我是北大西洋暖流。”没有署名。
我疑惑地看了顾南星一样,小心翼翼地问:“这……谁的啊?”
顾南星有些凉凉地看着我:“这是有人写给你的,你看那堆向日葵就知道了。”
我却更加疑惑了:“写给我的?”
其实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顾南星,但又看到那个清秀的字迹,觉得一定不会是他。
“所以是谁啊?你看到了吗?”
“自己猜。”顾南星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满意,然后也不说什么,低下头自己写作业了。
我暗暗地琢磨着这句话,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毕竟这句话应该是和地理有关,但很可惜,我地理特别差,甚至,我摩尔曼斯都不知道是什么,北大西洋暖流大概有点印象,但是也没有多少了解。
我摇摇头,把明信片夹进日记本里,沉下心来,安静地写作业了。
第二天中午,我吃完饭,回到教室却发现,桌上又多了一张明信片,这次的图片是梵高先生的向日葵,大片大片的橙黄色的,就像明亮的跳动的火焰。
我翻过来,果然,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异常清秀的字迹:“我是千岛寒流,你是日本暖流。”
我挠挠头,更加疑惑。
正巧顾南星走进教室,我立刻问道:“所以写这个的到底是谁啊?”
顾南星摇摇头,有些邪邪地笑了笑:“不知道,你就别纠结了,管他呢。”
我有些无奈地拿起今天的那一张,无力地说:“可今天又来一张。”
“写的什么?”
“看不懂。”我顺势把昨天的那张一起给了顾南星,顾南星看完,却是皱紧了眉头,把明信片还给了我,任我再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了。
果然还是要靠我自己弄清楚。
晚自习的时候,我故意没有出去,只等着那个人送上门来,但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根本没有人来,我想,大概是一天只给一张吧,我便静候着下一天的到来了。
第二天中午,我吃饭吃得飞快,不超过五分钟就跑回教室了,回到教室的时候,桌上果然空空如也,我乐了。可惜,让我难过的是,整个中午,那个人都没有出现,我更加无奈。
午间,做完数学的我顿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我马上抓住了短短的午休时间开始睡觉。醒来,却发现桌子上又出现了一张明信片,依旧是手绘的向日葵,顾南星皱着眉看着我,语气有些冷,说:“哟,还真是一天一张。”
我抓住顾南星的手臂,说:“你是不是看到是谁啦?”
“嗯,看到了。”
“谁啊?”
“不告诉你。”他说完这句话,任我再软磨硬泡也不理我了。
我拿起那张明信片,翻过来,还是短短两个句子:“你是玛旁雍错,我是拉昂错。”今天的更加难以理解,这次我连玛旁雍错和拉昂错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不由无奈地说道:“天地良心,我真不是。”
旁边的顾南星突然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但是当我望向他,他又皱着眉,面无表情了。
一天都是忧心忡忡的,和陈澜去吃饭的路上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问我为什么今天话都很少。
“澜澜,问你啊,你知道……玛旁雍错和拉昂错是什么吗?”我思索了好久这两个拗口的名字,问道。
陈澜说:“这个啊,我知道。玛旁雍错呢,是西藏的一个湖,是藏地所称三大神湖之一,也被称为是最圣洁的湖。”
我点点头,她接着娓娓道来:“而拉昂错和玛旁雍错仅有一条狭长的小山丘分割,距离很近,可和圣湖截然不同,拉昂错被称为鬼湖,拉昂错藏语的意思就是,有毒的黑湖。”
听完她的解释,我却更加不懂了,你是玛旁雍错,我是拉昂错,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澜的眼睛亮亮的,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说道:“可是啊,当地人相信总有一天会有水从玛旁雍错流进拉昂错,它们终会汇合。”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解释,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只这句话特别浪漫。
陈澜看着我,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啦?”
我把事情一一道明,她皱着眉,说:“不是顾南星写的?”
“不是,字迹不一样,他的反映也不对。”我摇摇头,颇为无奈。
“你是玛旁雍错,我是拉昂错,写得挺好的,就不知道是谁。”陈澜叹道,我也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