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上次到曲阜的时候,本打算下一站去崂山游玩的,没想到计划被打乱了,这次你正好有时间,就去好好逛逛吧。”
薛欣妍喜笑颜开,手里的鸡尾酒瓶也轻微的哆嗦着。
渣哥听后,看着薛欣妍,笑着说:“崂山啤酒很好喝,记得带两瓶回来。”
“渣哥你真够了,啤酒哪都能买到。”
我叹了口气,夹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薛欣妍来了兴致,她想明天就出发,拿出手机,低头仔细查找着机票,她找了半天,失望的说:“机票没有了,高铁票也没有了,看来又得坐火车了。”
“火车也挺好的,既安全,又舒服,上次咱俩去爬泰山不也是坐的火车吗。”
我跟渣哥撞了一下瓶,喝掉了小半瓶的啤酒。
我打了个酒嗝,看着薛欣妍说:“欣妍,要不咱别去了,这附近旅游景点也不少,没必要非得去青岛啊。”
“不行,之前说好了的,就一定要去。”
薛欣妍翘起嘴角,不容置疑的驳回我的请求。
她抓起桌子上的鸡尾酒,汩汩的喝了两大口,呛得直嗑嗦,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擦了擦眼角呛出的泪水,激动的说:“那就订两张明天的火车票吧。”
我执拗不过她,反正这几天胳膊骨折,出不了摊,贵妇人又放宽了政策,那就出去散散心,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多了,正好适当的减减压,增进一下和欣妍之间的感情。
当晚,我们三人喝的摇摇晃晃,桌子上一片狼藉,两打啤酒都被我渣哥消灭掉了,渣哥倒在床上打着呼噜,薛欣妍跟我挤在一张床上,她呼吸平缓,睡得很沉,我把她楼进怀中,幸福的睡了过去。
天快亮时,我被渴醒,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阵阵水汽飘进地下室,阴凉潮湿的感觉包围着我,我爬下床,把被子给薛欣妍盖紧,看了一眼时间,早晨五点钟,渣哥还在呼呼大睡着。
想起今天要坐火车去青岛,发车时间是上午七点十分,这会应该准备点早餐了。
我走出地下室,看到外面雷雨交加,院子中的桂树被猛烈的雨点捶打得弯下了腰,院门角的地下排水口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我皱起眉头,今天要出门,偏偏要赶上这样的坏天气,我站在地下室门口,点燃一支烟。
天空阴云密布,厚厚的黑云遮盖了天幕,大地像混沌初开一般,被雨水冲刷得破败不堪,刮起一阵大风,吹掉了手中的烟灰,深秋的雨,终于让我感到阵阵凉意了。
我把烟头扔进院子的水洼中,干燥的过滤嘴瞬间被雨水浸湿打翻,变成了黑灰色。
我打了个冷颤,转身走回地下室,渣哥已经醒了,他嘴里叼着烟,若无其事的盯着水泥棚顶看着。
“今天你不是出门吗,叫一辆出租车吧,不然大暴雨很难拦到车。”
渣哥沙哑的说着,一只手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
“渣哥,这样的天气你就别出摊了,根本没有顾客。”
我走到自己的床铺边,摸了摸薛欣妍的头发。
“看看吧,万一一会雨停了呢。”
渣哥坐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出地下室,方便去了。
薛欣妍的头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双眼,又抿了抿诱人的薄唇,看着我说:“几点了。”
“再睡会吧,时间够用。”
我把她露出来的手腕塞进被子中,掏出手机准备叫几分外卖,但雨势这么大,外卖小哥也够呛能及时送来早餐,我正愁眉苦脸时,薛欣妍坐起了身。
“呃,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她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嗯。”
“那咱俩还去不去了?”
“票都买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她穿上衣服,打了一个哈欠,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回过头说:“要是去的话得抓点紧了。”
渣哥走进地下室,感慨的说:“冬去春来又一年呀,这外面的雨水冰凉,不像夏天那样温乎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了几件常穿的衣物,充电器、身份证、充电宝等等,塞进旅行包后,我走出地下室,在水池边捧起一把雨水洗了洗脸,又把脸盆拿进屋中,用快开壶烧了壶水,倒入盆中,掺进两瓢凉水,调到适当水温后,对薛欣妍说:“欣妍,你先洗漱一下,一会出去吃个早餐。”
我又掏出手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他俩打算今天回家的,没想到天降大雨,只好推迟到明天了。
一切准备妥当,我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跟渣哥道别后,便拎着旅行包,和薛欣妍钻进车中。
车中,薛欣妍皱着眉头说:“都怪我,早知道应该提前看看天气预报的。”
我安慰她说:“没事,这里下暴雨,不代表外地也下。”
车里停到一家早点铺门前,我付了钱,在车外撑起雨伞,和薛欣妍走进这家早点铺。
走进店中,我看了眼时间,六点三十分,时间只剩不到四十分钟了,我抬头看着店里拥挤的人群,便皱起了眉头,难道人们在暴雨天都食欲大增吗,平日里这家店生意惨淡,食客稀少,真不明白他们是进来躲雨的还是来吃早点的。
我好不容易挤到柜台前。
“老板,来两份豆浆,四根油条,再来一碟咸菜。”
我攥着薛欣妍的手,偌大的小店里没有一张空闲的餐桌,有几个人明明已经吃完,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优哉游哉的抽着烟,不时用牙签剃着黑黄色的牙齿。
“站着吃吧,抓紧时间。”
我和薛欣妍挤到柜台一角,脖子上的绷带勒得我有些心烦,把吸管插进豆浆包装中,递给了薛欣妍。
这顿早餐吃的我异常狼狈,由于时间太紧,我又不是左撇子,吃咸菜都是用左手抓着吃,很像一个逃荒而至的乞讨者。
早饭过后,我和薛欣妍走出店铺,天空依然没有放晴的迹象,我撑着伞,在马路边站了很久,才看到一辆空车开了过来,我大喜过望,急忙挥手拦下,薛欣妍钻进后座,我收起雨伞,正要上车时,早餐店里跑出一名男子,他神色慌张,手里的公文包顶在头上,身材矮小,却又不合时宜的穿着一条又肥又大的牛仔裤,他看到路边的出租车,直接跑了过来,径直钻进车子的副驾驶中,急促的说:“师傅,快开车,我上班要迟到了。”
他长着一口大门牙,很像鼠科动物的牙齿,嘴唇奇厚,眼睛极小,丑陋的五官在黑夜中出现,可以把小孩子吓哭。
出租车司机犹豫不决的看着我,似乎他也拿不定主意。
见到这一幕,我瞬间怒火中烧,冷冷的说道:“喂,这个车是我们先拦下的,你要是着急的话,就打别的车吧。”
谁知他却毫不客气的说:“送完我在送你哈,我着急上班。”
说完便催促司机快点开车。
“喂,你着急上班,我还特么着急赶火车呢。”
我勃然大怒,冲他大声怒吼着。
因为已经马上七点了,在磨蹭一会,就真的赶不上车了。
他毫无廉耻的说:“你怎么不重新在拦辆车,跟我嚷嚷什么?”
我没时间跟他纠缠,打开副驾驶的门,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使劲一拉,便把他拽了出来,他连滚带爬的摔倒在地上。
“他妈的,哪来的傻币。”
他捡起公文包,快速的爬了起来,雨水浸透了我的衣衫和头发,薛欣妍走下车,撑开了雨伞,为我遮挡雨水。
他气不过,觉得自己颜面尽失,抡起公文包便向我砸来,我身体后倾,躲过一击,满脸厌恶的看着他,不想跟他胡搅蛮缠。
他见我手臂打着石膏,这激发了他的斗志,以为我是残疾人,会很好欺负。
他又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我皱紧眉头,露出满脸厌恶的神情,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他闷哼一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破口大骂:“大清早就能碰到傻币,太晦气了,有能耐你别跑,在这等着。”
说完便拎着公文包,逃之夭夭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七点整,急忙对薛欣妍说:“快上车,时间不够用了。”
我俩钻进车里,急忙对司机说:“师傅,到火车站,麻烦快点。”
出租车轰鸣一声,呼啸在暴雨侵蚀的街道上,车窗外一片模糊,雨滴扫射着车的顶部,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
火车站人山人海,暴雨来临并没有推迟赶路的旅客,我和薛欣妍来到售票大厅,取完票后,便匆匆忙忙的向候车室跑去。
这里挤满了旅客,他们有的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正焦急的看着列车时刻表,生怕晚了一步就回不了家乡似的,有的人则很悠闲的坐在休息椅上,翘着二郎腿,低头玩着手机,也有一对情侣神色慌张的小跑着,他们通过检票口,向月台跑去,这对情侣就是我和薛欣妍。
找到车次后,看到一名乘警正在弯腰收着踏板,我拉着薛欣妍的手急忙跑过去,给他看了车票。
“怎么这么赶,车还有几分钟就开了。”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
我愧疚的把车票揣进兜中。
“快上来吧。”
我和薛欣妍买的是卧铺票,找到铺位后,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但坐在长廊的一个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二十出头,穿着白色砂质短衫,黑色短裙,脚穿白色凉鞋,头发垂在双肩,画着浓妆,黑色的眼影涂在眼睛上,分不清眼皮和眼球。
这个女孩好熟悉,我努力回忆着,忽然,我想起一个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