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秋。
秋天真的是来了啊,高嘉树站在家里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随风飘落的金黄的树叶,裹紧衣服,抱起手臂来。
“第一次见你,也是在秋天呢,又是一年秋天了。“高嘉树似乎又想到六年前的安歌,现在想到你,嘴角还是会不自然的上扬。
高嘉树转身进了卧室,拿起手机,拨通了水明良的电话。
离开的这些年,高嘉树一直和水明良联系着,通过水明良关注着安歌,她哪天开心,哪天难过,哪天生病了,哪天又交到了新的朋友,他都知道。仿佛一直在安歌的身边,不曾离开过。
“喂,水明良,安歌的建筑事务所叫什么名字?”高嘉树皱了下眉,想了想,“你直接把位置给我发过来吧。”
高嘉树满口命令的语气,电话另一头的水明良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高嘉树挂了电话。
而此时的安歌正在事务所里,和同事们讨论着自己连续熬夜设计了半个月经历无数次改动的设计方案图纸,正在这时,安歌在事务所里关系最不好的一个实习生走了过来,安歌一直觉得这个女生和事务所负责人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看到安歌的设计图纸,撇了下嘴,满身酸味的走掉了,安歌也正在讨论的热劲上,没顾得上理她。过了一会,安歌和同事们出去吃饭,就顺手把自己的图纸晾在了一旁,没有收拾。
这时那个实习生走了过来,趁其余人不注意,拿走了安歌的设计图纸,篡改了设计师名称。
安歌回来后,就被叫去开会了,讨论的就是关于这次这个建筑设计的方案敲定。
“我站在甲方的角度很认真的看了大家的设计方案,觉得咱们有一个实习生的方案非常好,我们来让她讲一下。“事务所负责人坐在大家前面宣布。
安歌对于自己的这个设计还是很有信心的,听到“实习生”三个字几乎都要站起来讲解了。
“掌声欢迎乔丝丝来汇报方案。”负责人在前面带头鼓起了掌,于是大家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安歌叹了口气,有些不高兴的敷衍的附和着大家鼓掌。
乔丝丝走到大家面前,满脸笑容,不禁让安歌打了个颤。“大家好,接下来我来给大家展示我的设计方案。”说着,摊出了自己的设计图纸,是复印版,一脸骄傲。
大家都凑上前去看,当然安歌也不例外。可是图纸上的内容也却让安歌愣住了。
图纸上的设计方案竟然和自己的几乎一样?不是几乎,是完全一模一样!
安歌不敢相信。碰巧?巧合?不可能!怎么会有完全一样的方案!着根本就是自己的图纸!自己的方案!可是,设计师的名字却赫然写着:乔丝丝。
安歌十分生气,直接站起来,走上前去,指着乔丝丝手里的图纸,面对着负责人一字一句很坚定的说:“这是我的方案,我把电子版昨晚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了,您还回复了收到。”安歌重重念着“我的方案”。
负责人没有任何的反应,面无表情,很冷漠的对安歌说:“我觉得关于这些知识产权的问题,完全不需要讨论,图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乔丝丝的名字,还有什么好争论,“他用他粗胖的手指推了推眼镜,”至于你给我发的方案,我应该看过来但是没有被我选出来吧。而且选出来的乔丝丝的方案已经递交到日本总部了。“
安歌看着负责人和很是得意的乔丝丝没有说话,知道光靠嘴上的争论根本不会有好的结果,冷笑了一声。
“我会讨回我自己的公道的,你们就算再男女勾结做些肮脏的交易也阻挡不了我。从今天起我辞职。”安歌拿起包转过身直接走出了会议室。只剩那个浑身赘肉的负责人在那挥着拳头不知道在嚷嚷着什么。
收到了水明良发的地址的高嘉树紧握着手机,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他很快收拾好,按照水明良的地址找到了安歌实习的建筑事务所:DBC建筑事务所。
高嘉树的车停到事务所门口,他透过车窗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门牌,“嗯?DBC?”是那个总部在日本的事务所?好像自己有个很好的朋友就在那个总部当着主设计师。高嘉树正喃喃自语着,看到安歌走到了车前。
“安歌。”高嘉树叫住了安歌,他以为自己会犹豫到麻木而喊不出口,可是真正见到安歌后却发现自己压在心里很久很深的萌芽最终还是破了土。
“嗯?”安歌回头,停了一下,四处寻找那个叫住她的人。
高嘉树摇下了车窗,看向安歌。
与此同时,安歌回头看到了高嘉树。
惊奇,疑问,隐忍,迸发。在这对视的短短20秒内,安歌把这些心理状态全部经历了一遍。
“你怎么会来?”安歌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睛里还含着些泪水。她尽量克制自己颤抖着的声音和内心。
高嘉树看势没有多说话,直接撂给安歌一句很强硬的话:“上车。“便发动了车。
安歌有些呆住了,看着高嘉树完全没有要给自己拒绝甚至思考的时间和机会,上了车。
“发生什么事了吗?“高嘉树一只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转过身子直接面对着安歌问道,眼神里很是坚毅。
“没事。什么事也没发生。”安歌有些躲避高嘉树的眼神。
高嘉树看安歌不愿意说,便也不想再继续打探下去。
“送你回家?“
安歌终于还是没忍住,那种在别人面前的坚强和盔甲好像在高嘉树面前全部缩了回去,只剩下委屈和泪水全部注满,一涌而出。
“我要去喝酒!”安歌对着高嘉树大声喊道。
高嘉树没有多说一句,直接开车载着安歌到了最近的一家大排档。看着安歌3瓶下肚后,高嘉树要向前拦住安歌,被安歌一挥手推走。
“我丢了好多东西啊,我把邢敏丢了,把工作丢了,还把你弄丢了,回不来...“安歌转过头看向高嘉树,”你知道吗?我去北京所有的什么国际学校,专门学习播音的学校找了好久,可是还是没找到哦啊,丢了,都丢了。“安歌说着趴到了桌子上,脸上带着泪印,睡着了。
高嘉树看着安歌的模样,心里尽是自责和心疼,他伸手去摸了摸安歌的头,嘴里轻轻地说道:我没有丢。